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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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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双美眸看过来，道：“公子稍等。”
既是齐律间，那女乐师也是齐人。
不多时，另一位女侍者过来，把他请去另一个地方。
墨书守在门外，郑苏白进去了。
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了。
是一位衣着艳丽的夫人，面上有些许岁月雕琢的痕迹，但不难看出其年轻时容貌昳丽。她正是这邀月坊的主人，月昭华。
“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啊。”她道。
郑苏白静静地看她装。
“行了，小白白长大了还真是无趣，只知道有麻烦来找我，又出什么事了？”
郑苏白：“……”长这么大能把他噎住的人真是少见。
“找个人，程宇。”
“嗯？”月昭华惊讶道：“他不是在大牢里吗，怎会不见？莫不是畏罪潜逃？”
郑苏白不想理她。
“知道了，我会尽力找的，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啊。”月昭华正色道：“程宇出逃一事，我看并不是他自愿。”
“那人我认识，轴得要命，若他被诬陷下大狱，肯定要么坐在那里等死，要么等到真相大白那天。”
郑苏白道：“我知道，程碟手下那位副将贺旺，跟此事肯定脱不了关系，你让人好好查查他。”
“他？他和程碟不是好兄弟吗？”
郑苏白笑着：“要他命的好兄弟？”还特意派个人在他耳边扇风，程碟在西北这么多年，培养的心腹众多，仅凭贺旺的一面之词就让他们都相信程碟谋反，不可能。又说不让声张，连监狱看门的都知道了还怎么不让声张？
他接着道：“还有，派你的人到人伢子还有商队里面去找找。不论死活，都要找到。”
“啧，你不给我一分一厘的，还用我用得这么顺手？”月昭华故作抱怨。
“说真的，要不你来我音坊表演表演，站着做个招牌也行啊，让我也捞点油水呗。”
郑苏白睨了她一眼：“本世子仙人之姿，岂容凡夫俗子亵渎？”
“呵呵，有你是老娘的福气。”
郑苏白还想说些什么，听到有细细簌簌的声音。
眉眼一挑，勾出一抹笑。
左不过那事可容后再谈，于是道：“先走了，把你后院灭火了再叫我。”
“走走走。”月昭华一脸嫌弃。
郑苏白走后，房间里压抑的声音就慢慢变大了。
“行了，出来吧。”
话音落，一位妙龄女子抹着眼泪走了出来。
“对，对不起老板，我方才在这里打扫……老板，程副将，程副将他真的会死吗？”
月昭华冲她招招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目前尚无定论，不过那小子皮糙肉厚的，想来是不会有什么事，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闻言，常宁忍不住又哭出声。
自程宇被下狱后，她便日日要去打听消息，可都说程宇是重犯，她怎么也见不到他，最后别无他法，只能救助于老板，谁知……竟听到这种噩耗。
月昭华轻抚着她的后背，也觉得这女娃实在可怜。
常宁是画坊的人，有一日程宇来邀月坊追查一逃犯，两人就那么撞上了，程宇一见钟情，之后便经常拜访。
一来二去，常宁被其诚意打动。
可不久后却被程碟发现，邀月坊再厉害，毕竟也有“青楼”之嫌，虽然先皇后在时改善了大家对女子的惯有看法，但不少人在“青楼”这块还是“秉持着好人家的儿子怎么能娶这般人”的态度。
于是程碟强烈反对。
也是奇怪，程宇一个对他爹几乎盲从的人，在这件事上出奇的强硬，闹得最后她也知道了，想着虽然那小子木讷，好歹不容易学坏，也帮忙劝程碟来着。
不过不久西陵军进犯，这事就被搁置下来，再然后，就没然后了。
“你先不要慌，把饭吃好，觉睡好，那小子傻人有傻福，应当不会有事。别到时候他回来你身体垮了。”月昭华劝道：“行了，让你休息几天，我还有事。”
常宁落寞地回到房间，打开一个金丝楠木盒，里面层层丝帛包裹着的是一块半掌大的玉佩，品相很好，周身似泛着盈盈的光。
在玉佩上刻有一个“宁”字。
她把玉佩捏得很紧，放声大哭。
郑苏白这几天过得是惬意无比，战场上有许楠鸣那个家伙把着，跟狗护食似的，虽然是主帅，却根本不让他的人上战场。
许楠鸣这几天战况似乎不错，听说把西陵打退了几十里，照这个势头发展，不过多久，便能大胜而归。
因此他每次经过郑苏白都一副斗鸡模样，郑苏白只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慕夫子也给他来过信，信上一番装模作样的嘘寒问暖后，就旁敲侧击问起了落云城的情况。
从信上看，大概也知道了程宇失踪的消息。
呵，要不他说这位慕夫子手眼通天，也不罔他把这消息故意透露给他那俩小喽啰。
想着既是无事，还有些无聊，就大凡善心地回了封信。
许楠枫问他是否安好，他答：除了衣食住宿让他不满意外，一切都好。
问他战况如何，可有受伤，他答：一帮小喽啰还能伤得了他？
问他程家人的情况如何，是否棘手，他答：还有能难倒本世子的事？
如果就这么简单地回答还好，可他偏偏在每个回答前都加一串长长的对自己的夸赞，看得远在京城的许楠枫眉头直皱，连赏花都没有兴致。
他已经想象到，郑苏白让人写这封信的时候脸上表情是多么傲娇且臭屁了。最关键的，她想知道的事是一点没写。
星云那边把战况报给她了，说是许楠鸣屡战屡胜，郑苏白到现在还没进入战局。照这样下去，她还怎么给他加官进爵？
又说郑苏白根本没把程家人放心上，到现在连个要找人的心思都看不出来。而他俩也还没找到程宇。
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让郑苏白去西北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了。
见到许楠枫面色难看，不远处的何贵妃面若桃花，扭着纤细的腰肢，用玉手轻轻盖住了她的眼睛。
“陛下猜猜臣妾是谁？”
许楠枫一愣，然后把她拉到怀里，“除了朕的贵妃还能是谁？”
何贵妃娇笑着：“臣妾看陛下面露难色，连臣妾精心养护的花都不入眼了，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姨父又说陛下了？”
许楠枫露出一个苦笑，何贵妃立马心领神会。
笑着道：“姨父就是忧心这担心那的，陛下不必难过，有时他的话虽然严厉，但他也确实是为了陛下好，为了大齐好。”
许楠枫捏了捏她的手，道：“朕自然知晓。好了，你去给朕煮一碗清心茶吧，朕口渴了。”
何贵妃笑意盈盈地答应了。
在她转身后，许楠枫的表情阴沉下来。
上一世她还因为自己是女儿身而觉得有愧于后宫女眷，特别是这位何贵妃，毕竟她总是温柔可人，但自己被软禁后，她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了獠牙。
许楠枫不解，说自己纵然再多错，可从来不曾亏待过她，但她说她是奉了荣王的令才来的，否则根本不愿意待在许楠枫身边，还说自己早有了喜欢的人，许楠枫倒台，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
许楠枫眼神一暗，手掌攥出指痕。
既是荣王的人，那就不用留半分情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