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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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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过去了很久。
现在已经很晚很晚了，郑苏白似乎又睡着了，不管他能不能听得见，她准备告辞了。
“世子，今日既无事，天色也不早了，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郑苏白闭着眼，摇椅小幅度地晃着。
许楠枫轻叹一口气，把身上的大氅小心地披在他身上，刚才他嫌热便给她了。
这人还真是，睡着了也不说一声。
许楠枫还没走两步，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慕夫子，我说‘时也，命也’，但你可知世上有一部分人的思想与决策，便是时势。”
许楠枫拧眉，“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那些身居最高位的人做出的决定就是时势，比如那位。说得再清楚点，慕夫子，你今日吃的酒，酒气着实有些大了。”
许楠枫心思电光石火，看着一壶清茶，装傻道：“世子说笑了，我们今日饮的茶，何来的酒。”
“我说的是慕夫子在宫宴上喝的酒，西陵的流魂香，酒香十里不在话下，是难得的佳酿，我特地带回来的，不错吧。”郑苏白心中冷笑，送他们一场胜利，这人还不愿意实话告诉他是吧！
许楠枫已经猜到郑苏白知道些什么，但骤然情势转变，她还是选择继续装傻：“我还是听不懂世子的意思？”
郑苏白站起身，毫不避讳地打量她：“星云星雨臂上的图案应该不是寻常人有的吧，还有，我第一眼看到夫子，就觉得肯定不凡，手下能人众多，还有强大的联络网，这等巧合，除了传说中的星阁，我想不出其他。”
“啊——”许楠枫把惊讶拉得长长的。
郑苏白挑眉，“我猜错了？”
“不，不，您没错，我确实是星阁的。”
“嗯，不过手段还有些生涩，我倒是好奇慕夫子如何能被选入星阁，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许楠枫面露难色，“世子所言……即是，只因陛下能用的人极少，我又自小在她身边长大，她信得过我。”
郑苏白借此仔细打量一番她的脸，看得许楠枫冷汗涔涔。
“他竟找了个与他这般相像的人，不光是长相。”郑苏白道。
他还记得那小子时常把替身留在皇宫，自己溜出宫玩。
“世子，很了解……他？”
“嗯。”
又是一个令许楠枫诱惑的发言，她咋不记得跟他很熟呢？
“幼时常作伴，看着挺聪明伶俐的，长大是个傻蛋。”
“……”许楠枫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她自己骂就算了，可听着别人当面骂自己还能面不改色，她目前还没有这样的魄力。
“慕夫子这样看我是何意？我说的不对？”
“对对对！”
他嘴角一弯，上前一步，饶有趣味地笑道：“这可是慕夫子亲口说的，咱俩可算一条绳上的蚂蚱。”
许楠枫愣了几秒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就是说如果她敢把郑苏白编排皇上的话打小报告，郑苏白也会如法炮制。
哼！她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
随后郑苏白又问，“那位已经知晓自己的处境了。”
“嗯。”
“知道荣王？”
“嗯。”
“不会是诓我的吧？”
“句句属实。”
“不怕我家从中作梗，毕竟我家的名声可要比荣王差得多，还是外姓大族。”
“不怕。”
郑苏白“哦”了一声，“知道了。”
许楠枫迫不及待地问：“那您不讨厌那位吗？”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不知道有多尊敬他。”郑苏白淡淡道。
“郑侯知道那位现在的处境和立场吗？他什么态度？”
这句听得他脸一横，“你现在跟我说话呢，怎么扯到别人身上了？”
“……我就随便问问。”
“我不答。”
“……”听听，这人有多任性！
“记得慕夫子刚刚跟我告别了，那你走吧。”
这回轮到许楠枫舍不得了，“我……”
郑苏白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我还得回去交差呢！”许楠枫一边往前走，一边留头回问。
郑苏白在心中暗骂“回个屁的差”，若不是他今日挑明他的身份，恐怕自己到死某人都把身份捂得严严实实的。
“什么关系？”郑苏白气笑了，“自己回去想。”
“哦。”
许楠枫其实还想问些什么，可既然他都发话让她走了，她也不敢继续留下来惹人生气。
郑苏白望着那个单薄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夜景里。
杨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道：“确定了，是陛下的人？”
“确定了。”郑苏白若有所思地看着摇椅上遗落的大氅。
“先走一步。”他放下茶杯，拿上衣服，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杨则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只觉得这昔日混账有些不大对劲。
许楠枫出门后才想起她是孤身一身走在大街上，虽然在京城，但也挺危险的，想到春雨还没回来，就想着先去宣音楼等着。
她把身子裹得紧紧的，刚才从那么暖和的地儿出来，乍然受寒确实不好受。
她小心地往前走，积雪太深就怕滑倒，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啊——”伴随一阵失重感，下一瞬，她稳稳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视线从胸口上移，缓缓对上他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
她呆呆的，“你好，谢谢。”
郑苏白不知道他为何总是蠢得让人发笑，大概是随他主子吧。
“我是好，你不好。”
“……”感受到两人尴尬的姿势，许楠枫赶忙从他怀中退出，“多谢世子。”
“哼！”郑苏白别开脸，“走吧。路滑，怕巡夜的把你当成宵小，本世子送你一程。”说完，许楠枫腾空而起。
她下意识地要抓紧他的脖子，顿觉不好，转而抓住他的胳膊。
郑苏白对此没说什么，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许楠枫没想到他直接把她带回“老巢”了。
到了之后，郑苏白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慕夫子不会不知狡兔三窟的道理，这么直白地把藏身之地展示给我，可见慕夫子诚意之至。”
许楠枫这才恍然，虽然当时是对郑侯是坦诚相待的诚意，但现在想想确实是个问题，估计郑苏白就是从这儿顺藤摸瓜的。
她有些尴尬，但郑苏白既然有提醒他的必要，就说明至少荣王还没发现这里，那就来得及多设几个联络点。
“多谢世子。”她又说了一遍。
“以后不必谢我了。若是事事都谢，以后本世子耳边岂不是都是这句话。”他掀了掀眼皮，“懂得本世子的意思吗？”
她点头，又瞪着无辜的眼睛立马摇头。
郑苏白服气了，道：“本世子决定顺应时势，用我的才华辅佐那位完成心愿。”
“那太好了！”许楠枫大喜，“世子必然会成为闻名天下的一代名臣。”
郑苏白投来一个眼神，许楠枫觉得是“嫌弃”。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答应！”
“嗯？”
“不对不对，皇上答应。”
“不问我什么条件就替他答应？你有几个脑袋？”
“实不相瞒，我是星卫统领，皇上已经授予我部分职权，这些刚好在内。”
反正她连皇位都得给他，有什么是比皇位更重要的呢？
“记好你的话，决不反悔？”他伸出手掌。
“决不反悔！”她也伸出手掌，与他重重一击。
郑苏白笑着，她也笑了，只不过她看不出他笑得狡黠。
“那您的要求是什么呢？”
“这个，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自然会通知你。”
“哦。”
不多时，春雨也如她料想回来了，只是……身上还拖着一个醉气熏天的家伙，离得近些，许楠枫才认清楚，是……墨书？
他怎么这副样子了？
春雨怨气比鬼大，一进门就把人往地上一扔，再向许楠枫复命。
“这是？”
春雨愤愤道，“这家伙带我去酒馆喝酒，还说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结果把自己灌醉了。”
想想就生气，还吹嘘他多能喝呢，结果咧，一点用没有！本来想把人撂地上不管的，又怕这人冻死了，虽然这事儿自己挺乐意的，但肯定会对主上的计划有影响，没办法，只能把这沉得要命的家伙扛上。
郑苏白若有所思，“敢问他喝醉之前喝了多少酒？”
春雨无所谓道，“没多少，大概五坛吧。”
“啧——”郑苏白感叹着，“慕夫子身边可真是能人辈出。”
说着，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醉鬼：“丢人现眼，走了。”
许楠枫还想问墨书怎么处理，就看到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人，穿着像是某种训练有素的组织，他拱手道，“冒犯了。”接着把地上的醉鬼扛走。
许楠枫和春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