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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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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许楠枫安排星澜暗中在京中及京郊以不同的名义买了几座宅子，而分布在大齐四处的星卫也被紧急召回，分派各处侦察，署名为机密任务，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任务全程保密，情报直达主上，包括星卫之间也不能互通。
当然，虽然她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可出于上世的愧疚，她没有强制星卫做这些事，征求过他们的意见，虽然这步非常多此一举。
荣王府内。
暗室。
许楠鸣跪在地上，身上已有了数十道鞭痕，是荣王亲自下令执行的。
“废物，本想着一战让你掌控西北局势，我把所有都打点好了，你给我拿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回来，真是晦气！”荣王气急败坏地骂道。
“此战本想着扳倒程家，拿下西北，如此等本王起事时，西北则既能守边又能向内部支援，现在一切都打乱了，程碟无事不说，程家因为那个废物皇帝的愧疚还不知会得到如何优待，而且经此一战，程碟势必更加小心，日后再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了！”
许楠鸣沉默地跪着，不发一言。
邓新上前劝道：“王爷息怒，此行也不算全无收获。”
“那你说说有何收获！”荣王喝道。
“其一，郑苏白能击退铁甲军，绝不是等闲之辈，这无疑是个提醒我们警惕的信号。其二，公子虽然拿的有名无实的身份，可他西征一战的名声已经打出来了，往后在武将行列也能有一定的话语权。”
荣王道：“哼！靠别人的能力打出的名声，我的儿子难道比他郑东延差吗！”
许楠鸣死死地咬着唇。
气氛僵持，邓新赶忙上前解围，“王爷，郑苏白虽略有才，也有一项致命弱点。”
荣王示意他继续说。
“此人极为好色，临走之际，还从邀月坊里带回一美艳歌姬，日日寻欢作乐，路过营帐时就能听到里面传出靡靡之音。”
“竟有此事？”
“是，郑苏白宝贝她得紧，走哪儿带着她，那女子面上常戴薄纱，虽看不清长相，可那身段姿态却是一绝，一路上郑苏白竟未离军去寻欢。”
“这样啊。”荣王的脸色缓和不少，甚至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笑意，“倒跟他父亲一个模子，只是他父亲比他要钟情许多。”
他转身对许楠鸣道：“罢了，也算我们轻敌，你先回去看看你母亲。”
许楠鸣：“是。”
待许楠鸣走后，许楠毓道：“父亲且莫为这类小事生气。”
荣王叹了口气，“我是不想生气啊，可又气恼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他拍了拍许楠毓的肩膀，“吾儿，你可得给为父争气啊。”
许楠毓道：“必不负父亲所托。”
“翼城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
一处与恢弘庭院格格不入的院落，汀兰院，住着的人却是许楠鸣的亲生母亲。
严嫣本是荣王府一丫鬟，荣王醉酒要去了她的身子，也算造化好，竟一举得子，还是长子，虽如此，荣王还是嫌弃她的出身，随便安置在一处宅院，后来娶了正室，又把严嫣放在更看不见的地方了。
许楠鸣来看望严姨娘的时候，她正吃力地挑着水，现在日头偏正午，是该做饭的时候了。
“鸣，鸣儿。”严姨娘看见他，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丢下水桶朝他快步走来。
严姨娘在府内的时候就已经不多见他，何况他出征大半年，对他更是想念得紧。
“瘦了，黑了。”她泪眼摩挲，“出征可苦？”
许楠鸣单膝跪在地上，道：“不苦，只是思念母亲。”
突然，他感到一丝异样，低头一看，却看到她的手上生了许多冻疮。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愤怒地回看身后瑟缩的丫鬟小厮，阴冷的杀气从身上泻出，似乎下一秒就要让他俩人头落地。
那两人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唯唯诺诺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个时间许楠鸣应该拜见主母，怎会来到这汀兰院里。
殊不知许楠鸣心下早有计量，之前他还在府内的时候就见到过严姨娘被欺负的场景，如今他突然到访，却是被他抓个正着，可见他娘亲在这里过得什么日子。
严姨娘正要解释，却听见另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鸣儿。”
荣王，跟他一起来的还有许楠毓。
院内几人齐齐向荣王行礼。
许楠毓看了一眼他，然后别看脸，心中暗嗤：废物。
许楠鸣自然懂他的意思，紧了紧拳头。
许姨娘道：“王爷。”
荣王半分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对许楠鸣道：“还不走？本王看你忘了什么叫长幼尊卑。”
许楠鸣脸色紧了紧，犹豫几下还是咬着牙跪下：“父王，严姨娘好歹为楠鸣生母，可她生活的环境这么清苦，连丫鬟小厮们都可以肆意欺辱，这让我实在难以接受。”
严姨娘急了，“大公子！”
荣王这才分了些视线在那个孱弱的妇人身上，思考了几瞬，道，“丫鬟小厮交给主母处理，再分几个手脚勤快些的过来。”
许楠鸣道：“多谢父王。”
“行了，记住自己的身份，去看看你母亲吧。”
“是。”
许楠鸣走后，荣王道：“鸣儿日后是有大造化的人，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污点，本王留下你不过成全他的一片孝心，你也当明白自己不该逾越。”
严姨娘脸色一白，“妾明白，日后会注意和大公子的距离。”
后续的几天许楠枫和往常郑苏白出征的日子一样，白天听大臣们汇报事务，年关将至，朝中虽无大事，琐事还真不少，许楠枫虽大部分听荣王的，可到底不是个昏聩皇帝，得坐在金銮殿上。
一到晚上，她就扎在暗室里努力学习读书，先皇后给她留下了许多书籍，有讲兵法的，讲如何治理民生的，还有一些实用类，例如《化妆术》，这种她从小学到大的，已经信手拈来了。这早晚充实的，她还觉得挺开心。
继上次的君子协定过去三天，那位爹终于通知她了。地点约在许楠枫新买的一处宅子里。
这是第一次以改变的身份见他，许楠枫还有点紧张，不过，大概因为郑苏白常常语出惊人，她还挺习惯这种紧张的。
这一次没有让她等了，许楠枫刚到，就看见郑苏白自如地喝茶听曲，俨然当成自己家了。
“世子。”许楠枫行了礼，“世子找我所为何事？”
郑苏白看了眼她，往嘴里扔了颗花生，“这宅子不错。”
他起身，在许楠枫疑惑的眼神中上下打量她，“这副装扮也算不错，但还是改改吧。”
他朝墨书使了个眼色，墨书立马把手中的包裹递给了她。
郑苏白道：“带上你的小厮，换上它，待会带你去看场好戏。”
许楠枫疑惑地打开包裹。
女装！
竟是女装！
许楠枫拿到的那刻还以为自己女儿家的身份暴露了，后面才想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就算暴露了也没太大关系。
她问：“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夫子也知道我一战成名，日后定会有人针对我，身边放个男人，旁人很容易就猜出你是我的谋士，放个女人就不一样了，毕竟我总是被他们误解着的，再多误解我一些也没关系。”
“……”怎么感觉他还受委屈了似的……等等，他的谋士？
许楠枫开心起来，听着就像个聪明人的职业，她得了些安慰认命地要去换衣服。
“赶时间，到这儿换吧。”郑苏白突然道。
“啊？不行！”春雨立马反驳，自己可是个女孩子的！还有，主上的身体也不能让这些人看到。
“为何？”
“有伤大雅。”许楠枫弱弱地说。
郑苏白一脸嫌弃，“那你们快点。”
“主上，这郑苏白既然知道星卫，又认您为星卫统领，怎么还是对您吆五喝六的，真是放肆！”屋内，春雨不忿道。
许楠枫回去后就说了她们身份转换的事，许楠枫现在的身份其实就是春雨的身份，鉴于春雨一直对他嚣张的态度十分不满，越发想看到郑苏白知道真相后被狠狠打脸的样子。
谁知道，就这？就这！
这也太不把她统领身份放在眼里了吧！
许楠枫理解她的小脾气，耐心地拍了拍她的手：“无碍。”
“您就是脾气太好，要是我——”
“闭嘴。”许楠枫生气了，“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我再说最后一遍，不管是郑苏白还是郑侯，你们都要像对我一样对他们，懂了吗？”
春雨瘪瘪嘴，“懂了。”
“罢了，日后你会懂我用意的。”她语气软了下来。
墨书在门前探头探脑，“这俩人是小姑娘啊，动作这么慢。”
“呵。”郑苏白无情嘲讽，“也不知道前几日是谁被‘小姑娘’喝成死狗的。”
“啧。”墨书正要找补，门开了。
眼前的女子肤如凝脂，粉腮红润，樱桃口不点而红，一双翦水秋眸极美极魅，却不知是不是因女装羞愧见人而显露出几分怯懦，平添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可爱，恍若从山林走出的仙女，正无知无觉地踏上祸国的妖妃之路。
郑苏白哪怕在今后的很多年，回想起今天这幕，内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跌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