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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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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用餐一边聊着，话题从将军府到了常宁身上。
许楠枫道：“我突然想起来，你家哥哥的好事将近了吧。”
程澄道：“是的，已经找人筹算了明年的好日子呢，顺利的话明年三月份就能娶进门了。”
许楠枫点点头：“是挺快的，不过你哥哥成家了总是好的。再快点说不定后年开春你就能抱上小侄子或小侄女了！”
程澄感叹着，“是挺快的，但是我又不想那么快。”
许楠枫还以为她对她嫂嫂不满呢，于是问道：“怎么了？”
“哥哥一旦成家立业了，转眼她们就顾上我了，可是慕姐姐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太早成亲，不说我的事业肯定会受阻吧，我也不想像母亲或者祖母那样一辈子只能待在深闺里相夫教子，而且万一我嫁的那个人奇丑无比，或者像郑世子那样——”程澄做了一个受到惊吓的表情。
许楠枫失笑：“怎么会呢，你哥哥在京，父亲在你哥哥娶亲时肯定也会回京的，定会为你寻个如意郎君。”
“哈哈哈。是啊，父亲和哥哥定不会随便找个人打发我的。”
虽是笑着，可许楠枫能感觉到她的笑声中有许多悲凉。
程澄见气氛沉寂，换做一副不在意的口吻：“其实这一切都还未知，如今天下局势动荡，总要先安国定邦，再谈自己的小家。”程澄像个驰骋战场豪气万丈的女将军，将杯中果酒一口饮尽，“等到事了功成的那一天，我相信会出现许多青年才俊，说不定闭着眼睛都能寻到好郎君。”
“是啊。”许楠枫感叹道：“说不定以后，女子不仅不为嫁于谁而烦恼，也不为嫁不嫁而烦恼。”
“希望吧。”
似乎这个话题令人不太想继续下去，许楠枫转移话题：“常宁姑娘呢，怎么不见她同你一起出来。”
“嫂嫂的性子比较羞怯，别说同我逛街了，平日在院中也不常走动。今日我出门时还特意去寻她，果然，她还是推辞不出门。”
“这样啊。”
“可不是，我之前听府中老妈子常道姑嫂关系是仅次于婆媳关系的第二大难相处的关系，从那时我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友善对待未来的嫂嫂，可是呢，我的嫂嫂日常也就对哥哥亲近些。按理说，嫂嫂生活在西北，容易受到西陵彪悍民风的影响，又初到京城，便是好奇也会同我一起出门逛逛啊，但是除了哥哥带她出门，她是从不出门的。”
“不过这样也好，我现在做的这些事，在慕姐姐眼中是一番事业，可换个人，恐怕是我哥哥父亲都会认为这是不务正业，我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她握了握许楠枫的手，道：“也请姐姐为我保密。”
“这个自然。”许楠枫还是有疑问：“不过听你口中‘嫂嫂’，‘嫂嫂’地叫着，纵然抱怨，也应该对她还是满意的吧。”
程澄笑道：“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左不过是跟我哥哥一同生活，只要他觉得好就好。其实哥哥回京就跟我们说了她在西北时救过哥哥，而且通过我这些时日的观察，她对哥哥的关心不似作伪，单凭这个，我就尊她是我的好嫂嫂。”
许楠枫道：“难为你想得开。”
“可不是，毕竟我立志一改丑恶的姑嫂关系。”
“哈哈哈。”两人又不约而同笑起来。
许楠枫心中那份隐隐的怪异也消失不见。
聊着聊着，时间便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春雨从外面敲了敲门：“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许楠枫一望窗外，“确实呢，和澄儿聊得太入迷了，一时竟忘了时间。我也该回去了。”
“也好，那我送姐姐回去。”程澄起身道。
方才许楠枫是坐她的马车过来的，把人接过来自然要承担送回去的责任。
“不必了，这里离侯府不远，我和春雨慢慢走回去就行，倒是你，这么久不回家，你哥哥该要担心了，你先走吧。”
许楠枫想的是虽然现在天暗得早，程澄身边虽有家丁，但一个女子毕竟不安全，而自己身边有高手春雨，安全方面是不用顾虑的。
两人争持不下，最后采用折中之法，将许楠枫送到长青大街街口，然后再分道。
“再见，姐姐路上小心。”程澄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对许楠枫道。
许楠枫道：“你也小心。”
言罢，却对春雨道：“你去澄儿今天说的那个‘王家铺子’，我们刚才路过的，买几份特色点心回来。”她可还没忘记今天出门的时候郑苏白黑如锅底的脸色，想到他桌上时常摆着精巧的点心，应该是他爱吃的。若是自己走回来，方才她就直接买了。但许楠枫担心程澄等她又浪费时间，这才没提。
许楠枫有种自己在哄孩子的错觉。
可是春雨未动，面色有些迟疑。
许楠枫无奈：“我没事的，你腿脚快些，快去快回，我再在附近寻些好玩的玩意儿带回去，一刻钟之后我们在此地会合。”
春雨这才认命去买些糕点。“那小姐一定得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许楠枫挥挥手。
然后走进一家买珠宝串子的店铺，她出宫得时不时带些‘符合她个性’的新奇玩意儿回去以免引人怀疑，方才在程澄那里拿了一些糕点，再买些小饰品就够了。
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她出门一直都是带着面纱的，但是并不能隔绝所有人，特别是一直蹲守等着她的那些人。
施兴从上次看到许楠枫“真容”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看得见吃不着的心痒难搔中，对于美女不能收归自己这件事，他时常是茶饭不思的。
特别是在他父亲大人知道他把某个东西大剌剌地拿出去供众人观赏，把他家法伺候了一通后，他对郑苏白更是陷入一种“夺妻之恨”的心理状态，哪怕午夜梦回有美女在侧，尚且香汗淋漓都不能缓解。
而梦中的主角也逐渐变成那位“慕姑娘”。
徐承德和这家伙一个德行的。并且对郑苏白抢他美人那件事感到十分气愤，一直想找个机会挫挫他的锐气。
两人一拍即合，就让徐承德偷偷观察许楠枫动向，不知多少日了，今日才等到她出门。
许楠枫从珠宝铺子里买完当下比较流行的一些珠串后，估计春雨还得需些时间回来，于是又去街上逛了逛。
她在一家木匠的摊子上停了下来，注意力被摊上的一只龇牙的小老虎吸引了，那小老虎雕刻得惟妙惟肖，凶凶的模样却透露出一些可爱，虽然它的长相跟某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她却没来由地想到他。
估计今天离开的时候他暗中就是这个表情。许楠枫想到这里不自觉笑了笑。
“老板，这个多少钱啊？”
她决定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就锤它吧。
付了钱，她又去别的摊子上收刮，许是觉得光天化日没人会行凶，一时竟没发现有人跟着她。
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那伙人瞅住机会，用帕子捂住口鼻，将她拖进巷子深处。
或许对郑苏白多少有点忌讳的，徐承德比平时多了几分焦灼，少了许多耐心。
马车在路上快速奔驰，差点撞人，徐承德本就心虚，又被这样吓着，心头的火“腾”地一下升起来。
一撩门帘，怒骂：“那个不长眼的……”
话音戛然而止，他吓得瞬间腿软，心直接蹦到嗓子眼。
好在看清人后平复了些，还好，还好。
是郑苏清。
他身手虽不如武将，可避开马车并不是件难事，只是方才确实有点惊到他了。
他平素对徐承德这种欺男霸女的人也没什么好感，且兄长日前也与他有过矛盾，只是难得见他这么慌张的神情，多问了一句，“徐公子何故如此慌张？”
他的视线不自觉往里面偏了偏，徐承德却极不自在地转了转身子，似乎刻意不让他看里面。
徐承德忙道：“无事，不，家中有事，我先告辞了。”
郑苏清虽心中有些疑惑，还是侧身让过了。
“你们一同出去的，现在跟我说找不到人了？！”郑苏白吼道。
春雨面露难色，她也没想到仅仅买个东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此事是我失职，过后要杀要剐，我一声都不会吭。然而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找到人才是最要紧的。”她发现许楠枫不见后，虽心急如焚，也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就立马回到侯府求援。这个时候，每多一刻就多一份危险，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的严重。
郑苏白面沉如水，暴怒的火星在眼底升腾，那眼神让春雨都有些心悸。
“墨书，从长青大街向外辐射搜查，拿侯府令牌告诉城门加强防卫，严禁可疑人员出城。”
“墨弈，去长青大街附近最大的人牙子，妓院，按个排查。”
“墨原，派人通知杨则，让大理寺帮忙找人。”
各人领命出去吩咐了。
春雨听着一道道的命令，心一下下沉下去，没忍住道：“那，我该怎么做？”
郑苏白没说话，走到她身边站定，“身为护卫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好，真是废物。”
放平时有人敢这么说她，她早就忍不住上手了，可如今这是事实，她无可辩驳，也无心辩驳。
“你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在发现人不见后及时回府求助。”郑苏白睨了她一眼，“今日出门，可遇到什么可疑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