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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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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楠枫不合时宜地腹诽：这家伙学受气小媳妇怎么那么像啊！
他委屈不已：“我也只是想控制奸细而已啊。”
徐尚书一口银牙咬碎：“你放屁。”
许楠枫发话：“徐大人慎言。”眼神带有威慑。
徐尚书立马跪下：“陛下，世子这些话分明是托词，怎会恰好有人告诉他我儿绑架了他的人？人证在哪儿？这个人证又是否能让人信服？”
许楠枫瞥一眼郑苏白，意在让他回应。
郑苏白淡淡一笑：“人证自然足矣让人信服，正是我大齐今年的新科进士，如今供职翰林院的郑苏清，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许楠枫道：“朕没记错的话，这郑苏清是你弟弟吧？”
郑侯道：“正是臣的二子。”
许楠枫嗤笑一声，“岂不知你俩串通一气。”
“陛下有所不知，我和郑苏清虽为亲兄弟，性格却大不相同，其志在文治，性格严谨且一丝不苟，与我甚不对付，我们平素交流不多。今日他突然找我，我先是稀奇，直到他说了他的见闻我才觉得事有蹊跷，后续虽不愿，但与他说了后才发现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陛下也知道，哪怕一个普通大齐子民，听闻有伤国体的事也会高度注意，他郑苏清作为科举出身又根正苗红的朝廷命官，自然不会失察。”
徐尚书急了：“陛下！”
许楠枫抬手制止，“宣郑苏清。”
待人到后，许楠枫道：“且将你今日的见闻一一说来，不可隐瞒。”
郑苏清道了一声：“是。”
便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叙述，只是把“徐承德”改成“肖似徐承德的人”。
徐承德哭喊着起来：“你胡说八道！你还与我说了话，怎会觉得我是假扮的？”
“臣确实与徐公子说过话，不过那时的徐公子神情紧张，手足无措，一点也不似平时威风凛凛，趾高气扬，臣也是因此才怀疑的。何况他侧身时故意露出那女子的面容，一想别有用心，借此挑拨大齐朝臣关系。”
他扫视一圈，疑惑道：“莫非真是徐公子？那兄长……”
郑苏白道：“大抵是此处出了错，臣当时还以为是奸细，心中愤怒难当，所以下手就重了些。”他对徐承德露出一口白牙：“对不住了啊。”
郑苏清脸色难看：“对不住了。”然后彬彬有礼地行了一礼。
“不过也不能全怪臣，臣与徐家那位叫徐天的交过手，发现他功夫不差，不像是寻常的护卫，也不像行伍出身，倒像世族买回的死士，臣还以为是西陵的。”谁知是尚书府的。
后半句他没说，然而所有人心知肚明。
“世子慎言！”徐尚书慌忙道。
扯到圈养私兵，那就不是世家公子间小打小闹的事了。何况这小皇帝想的挺杂的。
“徐天不过是臣派给承德的护卫，老臣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紧着他。这徐天在府上名录上记录过的。”
“哦。”郑苏白不好意思道：“那倒是我关心则乱了。”
徐尚书咬碎牙齿和血吞：“陛下，哪怕所有的事情世子都能搪塞成一场对自己有利的误会，可我儿受伤是事实，太医说了日后就算恢复也不可能到往日的灵活。老臣，”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陛下，老臣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许楠枫脸色有些不太好，好似说：确实，人独子被打成这样真挺难接受的。
“陛下。”郑苏白沉声道：“难道这不是徐承德应得的？若说臣误会，那谁在引导误会？知道我侯府一家忠于大齐，又巧在节骨点绑了臣的人，还偏偏故意让郑苏清看见，徐承德厌恶我多年，又怎能让人相信他不是故意借此参我。”
徐承德大呼冤枉：“我没有故意让郑苏清看见！何况我想故意参你用得着伤自己这么狠！我不能让人偷偷迷晕你再打一顿吗！”
“陛下，他承认了，不是‘邀请’。他这次也是用这种方式绑走臣的人的，先用迷药，又对她动用私刑，她至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就在殿外候着，杨少卿也看见了，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退一步说，徐尚书的独子是人，那她就是不是大齐子民了吗！”
许楠枫抛了一个疑问的眼神，杨则面无表情，恭敬道：“确如世子所言”。
“大齐律法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徐尚书独子的身份还能贵过皇子去。今日所有事明明都是徐承德为了一己私欲算计臣，算计臣的人。如今她人事不知，只希望陛下能为她留一个公道。怎么徐承德因手段低劣造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后果，就成臣的错了？臣就不冤吗？臣的人不冤吗？”
“郑苏白，你欺人太甚！”
眼看着殿下一片混乱，许楠枫繁忙之余感叹了一下郑苏白的口才，后才冷脸。
旁边的老太监道：“肃静。”
她冷冷地扫了郑苏白一眼，眼中嫌弃不言而喻，在场许多人都知晓皇家和侯府关系不好，郑苏白又不知做了什么格外惹皇帝厌烦。
“郑苏白，你说的证人除了你弟弟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若说证人，杨少卿全程与我同道，见证了抓捕犯人的所有过程，他当然也算作证人。”郑苏白道。
“哦，莫非你也同杨则讲了你的猜想，故而你俩同行？”这话乍然之下好像对郑苏白有利，可为其提供一个确凿的证人，可若郑苏白顺着她的话应诺，那徐家立马就能拿住杨则执法不明的漏洞。
堂堂大理寺少卿因一面之词而纵容别人去伤害朝廷命官，只能说明他的职权也快到头了。而证人身份也不攻自破。
话出口的同时，许楠枫心中也忐忑郑苏白听不出她的话外之意。
“回陛下，当然不是。只是臣先前也说过了，为困住徐府中的恶贼，臣所造声势比较浩大，想必是有人看到这场景，去报官了吧。杨少卿不愧肱骨之臣，告诫臣不可胡来，只不过当时臣认为事态紧急，言行鲁莽了些，杨少卿是但心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故而一路相随。”
“这样啊？”许楠枫淡淡道，心中却道了不知多少遍的机智。
杨则拱手称是，“确如世子所言，报官的人此刻也在殿下候着，陛下可否宣见？”
许楠枫看了看徐家夫子的可怜样儿，摆手，“不必了，此事怎么说也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她视线下移，似笑非笑道：“倒是没想到，郑侯可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
郑侯沉声下跪：“老臣不敢，臣之二子冲动犯错，是臣没有管教好的罪过。”
“唉，侯爷何必如此？”她浅浅一笑：“只是闹到现在朕也应该给个说法，郑侯觉得该如何处理？”
“老臣不敢妄言，不过臣长子行事确实过于冲动，还使得徐公子受伤，实在该罚。老臣请陛下责罚其五十大板，次子偏听偏信，责罚二十大板，老臣教子无方，也请责罚五十大板。”
郑苏清：“父亲不可。”
郑侯瞪了他一眼，“闭嘴。”
徐尚书此时义愤填膺：“陛下，世子言行无状，仗着人多势众屡次犯事，今日虽未伤臣府中之人，可尚书府却颜面扫地，吾妻及众家眷也受到惊吓，臣以为，郑世子实在当不起一国世子之尊！”
我天，这老东西真是够狠毒，明明自家儿子犯了那么大的错，训起别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她望向郑苏白，偷偷使眼色让他说两句，可那人却不为所动，甚至还略有笑意。而郑苏清倒是欲言，只是观他父亲，又不敢多说什么了。
怎么办，以她一贯的态度是肯定不能帮郑苏白说话的。
沉默半晌，她才道：“徐承德绑架伤人一事证据确凿，但念其已付出代价，便酌情处理吧。”
“至于郑苏白，虽出发点有待商榷，但造成尚书府声名受损，众人心中恐慌的后果，以势压人，以多欺少，俨然不够一国世子的风度，着取消世子名位，以儆效尤。”说完，她的视线一扫众人，“诸位可有异议？”
郑苏白随众人跪谢圣恩。
“既如此，各位都退下吧。”
“等等。”
许楠枫疑惑道：“郑苏白，你还有何事？”面上已是不愉。
“臣这里还有关于徐公子欺男霸女的一些状子，本以为是外族挑拨不配污陛下眼睛的，可今日真相大白，又觉得不是这个理。”
许楠枫眼神讽刺，在众人眼中她是碍于面子才道：“呈上来。”
一页一页翻过，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徐承德的表情越来越心虚，他的视线在郑苏白和许楠枫的怒颜上逡巡，心脏狂跳。
“嘭——”许楠枫拍案而起。
徐承德心里“咯噔”一声。
她骂道：“徐承德，你好大的胆子！”
不过短短几天，一条条线索像是摆在明面等人发现似的，徐承德迫害过的那些女子，活着的都被找到，死去的还有父母家眷，兄弟姊妹或丈夫的也都尽数到场作证，人证物证俱全，徐家辩无可辩。那些势弱的女子们终于在这时得到了一份迟到的公道。
皇帝震怒，朝野震动，徐承德数罪并罚，定于翌年秋后问斩。徐尚书管教不严，罚俸三年。
然而郑苏白也没能恢复世子之位。
这天，杨则和郑苏白在一处茶楼喝茶。
杨则睨了一眼依旧气定神闲的某人，淡淡道：“为了解决徐承德那个蠢货，把自己的世子之位折腾没了，你还挺美？”
“呵，给我个不美的理由？”郑苏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