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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野性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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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柯亦然觉得天塌了，汪晴月要办她了。
汪晴月就这么盯她一眼，继续把烟拿到嘴边抽，柯亦然打算溜，谄媚地倒退，“老师我饭还没吃完，先回去……”
没说完，汪晴月再次把烟拿远，问了一句：“你是哪个公司的？”
完了完了，不会要给我老板告状吧，柯亦然奴才一般，“老师，我真的错了，我下午好好表现，你可以不和我老板说吗？”
汪晴月手指夹着烟蒂，轻轻在烟灰缸上点掉烟灰，不可置信地笑了出来，“这么怂？怕我封杀你？”
柯亦然苦着一张脸，什么都没说，表情却是觉得她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胆子这么小怎么在娱乐圈混？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好苗子，想提拔提拔你演戏，你这么怂以后出去不得丢我的脸，那我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才没那么好心。”
柯亦然下巴落地，“啊？”
汪晴月斜睨了她一眼，按上车窗，在窗户缓缓关上的时候，轻飘飘的一句话从车里飘出来，“想好让你老板联系我经纪人，我可以带带你。”
黑窗完全关闭，倒映着柯亦然始终瞠目结舌的愚蠢样子，她收回下巴，晕乎乎地往现场走去，呆呆地怎么都想不通汪晴月居然看上了她？
下午的拍摄进展得特别顺利，柯亦然为了不辜负汪晴月的欣赏，就算不进圈演戏，也别丢人，表现得非常优秀。
拍摄全部结束后，汪晴月的经纪人大概率是得了汪晴月的嘱咐，特意到柯亦然面前，掏出一张名片给她：“虽然你老板肯定有法子联系到我，但既然是我们晴月看上的人，你可以直接加我微信，有事以后直接找我。”
柯亦然接过，诚恳又感激：“好的好的，谢谢姐和汪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
回去给飒姐把事一说，飒姐激动地拍桌，一秒没犹豫，直接打电话要定最好的餐厅邀请汪晴远，“走走走，和汪老师见个面，我们详谈当演员的事。”
柯亦然拉住她，抢过手机按灭屏幕，脸涨红一片，“飒姐！我没想好，我不知道。”
飒姐保持着站立，风风火火打算出门的样子，疑惑地问：“不知道什么？这多好的机会进圈啊，一线女明星亲自带你，给你介绍资源，你知道这会比表演专业毕业的本科生少走多少年弯路吗？不去你就是傻子。”
“哎呀！”柯亦然试图解释内心的纠结：“当演员就没有私生活了，我的恋情，我的家庭，还有童年，都会受到审判，我不希望整个人生是透明的。而且我还有外婆，我希望她安享晚年，而不是因为我的黑粉惶惶不可终日。”
“你现在没有黑粉吗？”飒姐仿佛意识到这不是轻易能够说服的，所以坐下来，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准备好好和柯亦然说道说道，“我和柯外婆通过电话，多么开明的一个老太太啊，还说你送的智能手机她现在也会用来刷微博，看你的工作照片，给你点赞什么的。
你微博没有黑粉吗？难道外婆看不见吗？她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会介意别人隔着屏幕的唾沫星子？我是绝对认为外婆会支持你去当演员的，说不定还会很高兴可以看到你演的剧上映，然后和街坊邻居、乡亲们炫耀自己的外孙女上电视了。
未来你要是也能做到汪晴月的咖位，可以上卫视春晚，或是咱全国人民都爱的央视春晚，你觉得她不会为你骄傲和自豪吗？”
柯亦然嘟嘴，没好意思说自己确实被飒姐说心动了，可其实她还有别的在意的，比如……如果演戏就要和不认识的男演员亲吻，甚至可能会配合公司炒cp，在荧幕前假装恋爱。
她做不到不爱装□□，也无法接受亲吻除奚纪以外的任何人。
“唉。”飒姐都说累了，她连喝三杯茶，一副随便她的摆烂表情，“行行行，你慢慢想，错过这村以后还想找就先给自己三个巴掌，我懒得管你了，自求多福吧。”
柯亦然抿嘴，明白自己不是个很好的乙方，她起身，礼貌地告别，“谢谢飒姐，我会认真考虑的，给我点时间。”然后走出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因为模特这个工作总是要出差，也总是机动性地变来变去，时常会临时派遣，她的家搬进来三个月，还和最开始没有一点差别，活脱脱一个只用来睡觉的临时居所。
沙发上没有可爱抱枕，阳台没有任何绿植，冰箱里只有矿泉水。她闷头倒在床上，感觉整个房间的灰尘都因为她这个突兀的不速之客而在空气中不安地浮动。
“好累啊。”她发出喟叹。
进入社会后的累，除了打工身体的累，还有各种问题侵扰心的累。她闭上眼，脑子里是大三的暑假，她报名驾校考试，又一次在科目三挂掉，回家一进门就栽倒在奚纪怀里。
哭得眼泪哗哗，“这已经是我第四次挂了，如果下一次还考不过，我全部成绩都作废，要重新来过了。奚纪，那么多人都考过了驾照，唯独我怎么都考不过，你说我是不是世界上最笨的人啊？我是猪吧？”
那时候，奚纪搂着她，温暖的手掌贴在后脑勺，用特别霸道的力道，声线又极度的温柔，纠正她：“你才不是笨蛋，你是天才，没有几个人可以五个月考上人大，没有几个人可以在大一的时候就成为百万粉丝大模特。只要你想，任何你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所以你一定会考过的，不要紧张，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时柯亦然并没有觉得奚纪在说真的，觉得他只是在安慰她，所以她咬紧牙关，给自己打气，“哼，我连你都能得到，所以下一次我一定可以考过的！”
奚纪大手伸过去将她的刘海弄乱，笑得傲娇，“对对对，我是你的所有物，把你厉害的。”
柯亦然气得嗷嗷叫，“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奚纪，你死定了！”
然后她追他跑，在屋内四处乱窜，最后双双倒在床上，不计前嫌地接起吻来。
后来柯亦然果然在最危急的第五次考试中顺利通过，兴奋得直接在奚纪工作时来了电话，当下立刻就要见面庆祝。后果就是，堂堂小奚总丢下整个奚氏集团，翘班陪她在小冰激凌店吃了全部口味的冰激凌。ps当然是包场，因为她们的恋爱仍处于保密状态。
“只要你想，任何你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现在相信了吧？”奚纪宠溺地看着对面的人挖了好大一勺开心果口味的塞进嘴里。
柯亦然嘴里包着甜丝丝、冰冰凉的冰激凌，含含糊糊地敷衍：“是是是，小奚总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内心却和冰激凌一样甜，实现目标的感觉太爽，就像是拿到了上天给的幸运卡，她整个人都被光环笼罩着。
之后的时间，更是事业爱情双双走上坡路，她大概是顺习惯了，一分手便不适应。
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她不去看被子上被她浸湿的两块水痕，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喝。瓶身倒立，咕咚咕咚的凉水进肚，她将清醒过来，忘掉过去，以本来“柯亦然”的起跑线开始竞争。
为什么要因为男人不去拍吻戏、不炒cp？是钱不香，还是当大明星不香？有那个闲工夫，钱都多挣几个了，怀念什么过去，你真是个傻子，柯亦然！
狠狠批判了自己几分钟，她给远在云城的外婆打电话。
一接通，熟悉的洪亮的声音响起，“野啊去哪儿野了，是不是都忘了还有个老太婆在老家等你咯？”
“没有没有，这不一结束工作就给你打电话了嘛，外婆～想你得很呐！”
“哼哼。”柯外婆在电话里哼唧，傲娇的老太婆，“现在除了一个纪雨分散你的时间，你又变成了工作狂，我老太婆只能排第三了哦。”
柯亦然分手的事并没有告诉外婆，所以外婆一直以为她们还在一起，甚至因为毕业了，顺其自然就过渡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
“外婆你当然排第一了啊，其他只能排在最后。”
柯外婆：“现在外婆排第一，结婚后可以排第二，知道吗？”
柯亦然打哈哈，“知道了——外婆，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你希望我当演员吗？演员就是演电视剧的，以后可以在电视上看见我出现。”
“你当外婆老古董不知道演员？演员当然好啊，我们野聪明又努力，还长得好看，肯定可以的，你做什么外婆都支持。”
异常地顺利，外婆没有一次干涉柯亦然任何工作计划，于是柯亦然在心里也做了决定，她要转型做演员，哪怕很难，哪怕没有奚纪作为她的后盾，她也想去试试。
就这么决定了，她当即给飒姐还有汪晴月的经纪人回复了信息。做完这件事，一个小时前的迷茫已经不在，眼前的道路再次豁然开朗起来，还是要行动啊，不行动空想只会焦虑。
最后柯亦然例行问候，“外婆最近身体怎么样啊？心脏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没有，这个支架进口的，好着呢，一点事儿都没有。野你才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着自己了，外婆离得远，有事儿你叫纪雨，纪雨是个好孩子，有他在外婆放心。”
柯亦然现在不太想听到奚纪的名字，于是把听筒拿远了，一边脱衣服打算洗澡，一边敷衍回话，“嗯嗯，知道了，外婆放心。”
因为她离得远，没有注意到电话那头柯外婆的声音有一瞬中断，好像话讲了一半不得不因为什么停下，但外婆很快又把话接了起来，还特意调高音量，没让对面专注脱衣的人注意到自己短暂的失声。
云城，柯外婆捂住胸口，面色苍白，嘴角却带着笑，和柯亦然做一次例行通话的结束语，“早点睡啊，这么晚了，明天不是还要去老板那里聊工作？
不用担心外婆这边，你成阿婆和志刚经常照顾我，我一切都好，都好，你也好好的，别让外婆担心啊，和纪雨好好的啊，早点结婚，开心最重要。”
柯亦然困意来袭，想早点洗完澡睡觉，回应得没那么热络，“嗯嗯，知道了，外婆晚安。”
“野晚安。”
嘟，电话挂断，卫生间淋浴打开，哗啦啦的水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