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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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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气氛格外紧张。病人突发病情，高云难得亲自主刀，临时把阳照安喊回来给他做一助。
出了手术室，一堆穿着行政夹克的人围上来问情况。高云在手术室的大灯和电子屏下聚精会神，护士屡屡给他擦汗。可一出来，才放下手术刀，竟然也有心思一一应付这些人。不厌其烦的解释病人的症状，安抚那些等待的人。
另一边，叶笙从阳照安身边经过，看到高云点头哈腰的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场手术照样给实习生在外面观摩，成为了他们学习的案例。
阳照安有时候恍惚，高云好像会变脸一样。这个人在手术台上指令严谨、动刀精准，可下了手术见了人，又恢复了那副近乎谄媚样子，可能是病人的身份实在太高了吧。
从医院大楼出来，外面的灯光一晃，阳照安都觉得眼睛有重影了。他拿出手机准备叫代驾，顺便翻了翻朋友圈，然后看到了朋友圈里迟辉几分钟前刚发的照片，大晚上竟然在散步！
阳照安顺手回复一句：厉害。
迟辉立刻打电话过来，声音格外大：“宝贝儿怎么还没休息，是不是才下手术？”
阳照安一直觉得这个人脑子缺根弦，现在看来他想错了，迟辉压根就没有脑子。
本来零时被喊去做一助还有些疲惫，阳照安被这句宝贝叫的后背发凉：“谁是你宝贝，你是不是发疯了？”
“宝贝你说什么，我这边没刮风啊。”迟辉音量都提高了，“这么晚了，你要回家了嘛？”
阳照安尽力忍耐：“不回，我准备给你加台手术。”
他连叫代驾的事情都忘了，坐进车里，听到迟辉牛头不对马嘴的声音：“你想吃炒时蔬？我马上回来给你做！等我。”
迟辉说完就挂了，阳照安一时特别清醒，连代驾也懒得叫了，捏着手机气不打一处来，在微信上骂了迟辉几十条。
骂完发现手指光秃秃的，心情瞬间平复。有东西忘拿了，他又下车回了趟办公室。
迟辉不知道从哪里赶来，阳照安回来的时候，看到人已经站在自己的车旁边。
“大半夜的发疯，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阳照安咬着牙说，“不然我就去告诉迟叔。”
“别告状啊！”迟辉从医院门口跑进来的，喘着气说，“我肯定老实交代！”
可能没脑子的比较适合说书吧，阳照安觉得自己在听什么离奇故事。
有个病人点名要他做检查，病理检查没查出什么毛病，就把迟辉夸上了天。然后就越来越夸张，刚开始只是每天中午给他送一顿午饭，后来总是在特别晚的时候约他出去散步。
说起来除了第一次病理检查，今晚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可对方明里暗里话锋暧昧，迟辉觉得气氛不对。
“你这个脑子还能听出别人明里暗里的话呢。”阳照安觉得不可思议，“那我说的你就没一点反应，是我给你说的太直白了嘛？”
“我都紧张死了。”迟辉说，“生怕别人对我有意思。”
趁着阳照安那通电话，他当着人家面一通胡言乱语，赶紧在路边打了个车就过来了。
“妈的，我都恐同了。”迟辉坐在车里还有些后怕，“真是太刺激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能长这么大我就觉得够刺激了。”阳照安自认对他尚有一丝良心，“要不还是给你安排一台手术吧。”
迟辉没听懂话外之音，摸着小心脏说：“没事，我自愈能力强。”
车子还没发动，迟辉平息自己就花了快一个小时。
“能不能开车？”阳照安的精神被他消耗完，又觉得累了，“不能开就叫代驾。”
“能啊。”迟辉发动车子，“这事儿翻篇了。”
走到半路又开始后知后觉，自己这点事顶多算一场误会，哪有阳照安在医院刺激：“我可听你们医院的人说，你阳大医生对着病人下手了。”
“从哪听说的？”阳照安语气淡淡的，嗓音有点沉，“你们医院这么清闲，要不要给你转几个病人？”
“你把高主任的财神爷弄跑了。”迟辉不怕死的往阳照安那凑一凑，“而且拒不给人赔礼道歉，他对你意见很大。”
“又是胡鸣告诉你的？”阳照安已经习以为常，“你要不仔细想想呢，胡鸣好像也是单身，你俩整天这么黏糊，万一他对你有意思。”
迟辉于是再次闭嘴，调转着方向盘。一路都没什么声音，他以为阳照安睡着了。到了地下车库停好车，迟辉被吓了一跳。
阳照安靠在座椅上，凝眸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连眼睛都不眨。
“没睡着啊，睁着眼睛一句话不说。”迟辉愣了片刻，解下安全带，“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阳照安说了声“没事”，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阳照安家里很简洁，家具也不多，客厅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台跑步机，后面有一盆枝叶繁茂的鸭脚木。
迟辉把包丢在沙发上，自己到处参观，还发表意见：“光线不太好，装修有些过时，这也没你同事推荐那个房子好啊。”
阳照安“啧”了一声，拿着档案袋进了书房。
在将要关上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警告的说：“只许看不许碰，书房不要进，别的地方随便。”
依旧沉着一张脸，迟辉难得见阳照安这么低沉，明显装满了心事。他们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么多年能让他低沉的事情不多，这样倒显得反常。
“别的地方都随便？”迟辉弯着嘴角，故意说道，“那你卧室可以进吗，我想随便躺躺。”
阳照安往阳台那边看了一眼，平静的说：“看到那盆鸭脚木了吗？不怕死的话可以试试。”
鸭脚木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棵盆栽。他走过去才发现那后面挂着一个拳击沙袋，挂在屋顶的横梁上。挂钩那里被磨的发亮，阳照安肯定没少在这儿发泄。
参观完一圈，迟辉趴在沙发上打游戏。
阳照安过了会儿才从书房出来，迟辉一边回消息一边说：“这一期医援要开始了，听说这次是跟合作的其它单位一起，他们那边也会派人全程陪同参加，你们医院有没有计划？”
“还没听说。”阳照安拿上睡衣准备洗漱，省院不是没来过有身份的人，阳照安已经见识了不少，总有莫名其妙的关系找到他，时间长了他不厌其烦，“我这一天这么忙，哪有空陪商人做戏。”
“话也不能这么说，商人有商人的好啊，我们医院办公室的空调可都是商人给换的，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哪家企业。”迟辉不以为然，一边看手机，一边问阳照安，“青谷镇，你知道在哪吗？我记得吴叔说你在哪里上过一年学来着，是不是这地方？”
阳照安开门的手一顿，停在门口冷冷的说：“不是。”
他对自己的过去很少提，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迟辉也大概能猜到，有些经年旧事，在他心里成了忌讳。
阳照安进去没过多久，迟辉便听到了里面有东西砸下来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迟辉走过去敲了敲门，“摔倒了？”
“没事。”阳照安在里面回。
“哦。”迟辉想起刚人家让他其他地方随便看，于是贱兮兮的问，“我可以随便进来看看吗？”
阳照安回的毫不犹豫：“滚。”
听着没啥事，迟辉应了声：“好的。”
回到沙发上，继续看手机。胡鸣跟他打完一场游戏，早就睡了。迟辉过了凌晨两点还在精神抖擞，他犯困的临界点一过，就亢奋异常。拿着手机像个巡视的猎人，看朋友圈里谁还没睡。
医生这个职业，熬夜值班是常事。朋友圈里依旧有抱怨加班的人，也有在喝鸡汤鼓励自己的。
他切回好友界面，那人没有发消息给他。今晚仓促离开，虽然体面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还是觉得心里被挠了似的，毕竟吃了人家几顿午饭，毕竟人家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
阳照安洗了很长时间才出来，眼角带着红，疲累的垂着眼，看起来眼眶里浸满了水，手指上突兀的多出来个指环。
“你可真能洗，我都是两分钟搞定。”迟辉在微信上没找到人，看到阳照安手上的戒指，甚至都没看清那是个粗糙的素面银环，八卦之心又起，“眼睛都泡红了，要不要这么精致。”
阳照安看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废话。走过去打开客卧的门，闻到一股潮味儿。他皱了皱眉：“要不你就在沙发睡吧，这屋里太久没住人了，有点潮。”
“你卧室不住人着呢，我跟你睡吧。”迟辉关上手机，精神抖擞的说，“我睡觉不闹腾，老老实实的，咋睡咋起。”
“我闹腾。”阳照安懒得再搭理他，一本正经的说，“我怕我梦里杀人，你睡沙发安全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