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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替他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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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哥，你……你冷静点。”王琦被沈修睿的眼神逼得步步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冰凉的墙壁。他下意识地用指甲抠着墙皮，在白色涂料上划出几道凌乱的痕迹。沈修睿的目光太可怕了，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这些事……是他的一位初中同学亲口告诉我们的。”王琦的声音发颤，不自觉地缩起脖子，“我想，多半是可靠的，所以才赶紧来告诉你，怕……怕你被骗……”
沈修睿的眼神依旧凌厉如刀，那深不见底的瞳孔里翻涌着厌恶与质疑。这种眼神王琦太熟悉了——每次沈修睿对挑衅者发怒前，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眼神会落在自己身上。
“睿哥，你别这样看我，我……我害怕。”王琦艰难地吞咽着，双腿不自觉地发抖。他可以忍受任何人的敌意，唯独承受不住沈修睿的冷漠。
“王琦。”沈修睿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也不小了，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吗？这些事……是你亲眼见过，还是证实过？怎么能只听信别人的片面之词？”
“切，你还不是一样！总是不信任我。”王琦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心底泛起一阵酸涩。明明沈修睿自己也常常凭直觉判断是非，可轮到他的时候，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
“嗯？你说什么？” “哎呀！我说没什么！”王琦斜睨了沈修睿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没和其他人说过，也叮嘱他们了，私下不许乱嚼舌根，也不许找你同桌的麻烦。”
“哦，这……这样。”沈修睿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他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无论蓝泽的性向如何，流言本身就足以毁掉一个人。
他想起刚认识时的蓝泽，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路，说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只受惊的小动物。那时的蓝泽眼神躲闪，仿佛随时准备逃离。经过这么久的努力，那个胆怯的少年终于变得开朗自信，会主动开玩笑，会眼睛发亮地讲述自己喜欢的事物。
沈修睿绝不允许任何人把蓝泽重新推回那个封闭的壳里。一想到蓝泽可能因为这些恶意的谣言再次变得沉默寡言，他的心就揪紧般疼痛。
“王琦，刚才的事是我冲动了，对不起。”沈修睿摸了摸后颈，语气别扭，“那个……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你说。”王琦的声音依然冰冷。
“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尽快帮忙找出那个在背后造谣生事的人吗？” “哈……”王琦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你……你干什么，干什么……”沈修睿因理亏而步步后退。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趣，”王琦的目光锐利如刀，“你是从来不求人的，这次却因为你的同桌，你居然来拜托我。”他的声音里带着自虐般的快意，“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同桌啊！”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王琦自己的心脏。他感到一阵烦闷，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为什么他要帮沈修睿去保护另一个人？也许他只是想让沈修睿开心，多记得他的好。这个念头让他觉得自己无比卑贱，几乎想要立刻反悔。
“王琦，谢谢你。”沈修睿的目光因这番话而变得柔和，他伸手按住王琦的肩膀，“等这件事办好了哥请你吃饭。”
“切，谁稀罕你请客。”王琦甩开他的手，可唇角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好了，休息时间要到了，快回教室吧，听说你最近也有在认真学习了。”沈修睿欣慰地拍了拍王琦的脑袋，“要是有实在不懂的，我可以把同桌的微信给你。”
“睿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王琦欲言又止。 “什么？你问。” “如果……你的同桌真的是同性恋，你……会讨厌他吗？”
蓝泽也不知道门外的那个男生和沈修睿说了些什么，沈修睿回来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喂！你还好吗？”蓝泽关切地拉着他回到座位。
出乎意料的是，沈修睿一反常态地甩开了他的手。此刻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王琦的问题：“如果……你的同桌真的是同性恋，你……会讨厌他吗？”
仔细想来，他似乎并没有感到厌恶，反而……有一丝隐秘的窃喜。这个发现让他更加慌乱。
时间一晃到了周末。
蓝泽在去公园前，特意绕道去了一趟精品店。他站在琳琅满目的商品架前，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期待着能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依旧没有楚河宴的任何消息，他的心情不由得低落了几分。
可是一到公园，看到顾晨等在那里的背影，所有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顾晨身后，伸手蒙住他的眼睛，故意捏着嗓子问道：“猜猜我是谁？”
顾晨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还用猜吗？ “嗯……”他故意拖长音调思索，借机握住蓝泽的手轻轻摩挲。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生眷恋，直到听到身后传来蓝泽忍俊不禁的笑声，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这场小小的“骚扰”。
“那……我猜猜，是哪个小坏蛋？”顾晨装出一副认真的语气，“嗯……我猜，是我的男朋友。”
“恭喜你！猜对啦！”蓝泽像只欢快的百灵鸟，松开手开心地鼓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顾晨叫他“男朋友”，他都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甜得像浸了蜜。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你啊！”顾晨转身，顺势握紧蓝泽的手，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每次都花样百出的。” “怎么？你不喜欢？”蓝泽歪着头看他，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怎么会呢？”顾晨在他脸上轻啄一口，“那请问我的小男朋友，今天有想好带我去哪儿了吗？” “嘻嘻，跟我来。”
接连一个星期，沈修睿都被王琦的那个问题困扰着。越是思考，脑子就越乱。难得的周末，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懒懒地赖在床上。
恰在此时，王琦的电话打了进来。沈修睿现在最不想理的人就是王琦——都是因为这个家伙，才让他陷入这样混乱的思绪。
可他终究还是接了电话。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王琦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嚷道：“睿哥，睿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打篮球？” “就……我们俩？”沈修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或许是受上次对话的影响，沈修睿现在一想到要单独见王琦，心里就泛起说不清的别扭。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都让他坐立难安。
“怎么？你不愿意？”王琦的声音明显沉了下来。
“怎么会呢？”沈修睿几乎是下意识地改口。整日闷在家里胡思乱想确实难受，出去透透气也好。“那……我们去哪儿打？”
“嗯……”王琦显然没料到他会答应，迟疑道，“要不……去学校？”
这个邀约本就是临时起意，他早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沈修睿居然同意了！
沈修睿忽然想起蓝泽曾经提过的地方：“我记得附近有个小公园，里面应该有篮球场，要不我们去那儿？”
“啊？可你不是最讨厌在室外打球吗？特别是这种天气，又热又闷，还要被路人围观。”
“害！”沈修睿打着哈哈，“这不是……学校体育馆玩腻了，想换个环境嘛。哎哟，你怎么这么啰嗦，到底去不去啊！”
“去！当然去！”王琦的声音瞬间雀跃起来。
“那行。”沈修睿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我待会把地址发你，小公园见。”
“好！”
与此同时，蓝泽正拉着顾晨的手穿过林荫小道，来到一座古朴的凉亭前。
“你说的特别的地方……就是这儿？”顾晨打量着这座略显破旧的建筑。亭柱上的红漆已经斑驳，露出底下深浅不一的裂纹。中央的大理石石桌边缘磨损得圆润，仿佛见证了无数时光。
“嗯！就是这儿！”蓝泽神秘地指向凉亭顶部的横木，“美景……其实在上面。”
“上面？！”顾晨仰起头，这高度少说也有四米，四周光滑的柱子根本无处借力。
看出他的困惑，蓝泽得意地招手：“跟我来。”两人一前一后绕到凉亭后方，像在进行一场秘密探险。杂草漫过小腿，在皮肤上划出细小的红痕，但他们毫不在意，反而乐在其中。
拨开最茂密的一处草丛，蓝泽眼睛一亮：“阿晨！快看，它还在！”那语气像是发现了宝藏。
顾晨凑近一看，是座造型奇特的假山。
“踩着假山，抓住柱子，蹬上去后沿着横梁走，就能坐到亭子顶上了。”蓝泽兴奋地讲解着。这是他和楚河宴儿时偶然发现的秘密通道，那时爬上去还很费力，现在应该容易多了。
“哟，看不出来啊！”顾晨打趣道，“你小时候居然是个爬亭子的小猴子！”
“嘿嘿，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蓝泽早已跃跃欲试。不等顾晨反应，他利落地踩上假山。
“慢点！别摔着！”顾晨急忙张开双臂护在他身后，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灵巧的身影。
假山表面坑洼不平，但蓝泽的动作却出奇熟练。转眼间他已经站在假山顶端，双手稳稳抓住横栏。
“你……小心点！”顾晨在下面紧张地喊道。
蓝泽却胸有成竹，默数三二一，腰腹发力，一个漂亮的引体向上，整个人便轻盈地翻上了横梁。
“嘿嘿！我厉害吧！”他站稳后，潇洒地拍掉手上的灰尘，朝下方得意地挥手。
“啧啧，厉害，实在厉害！”顾晨抿嘴轻笑，由衷地竖起大拇指。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蓝泽带笑的眉眼间跳跃，那一瞬间，顾晨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沈修睿和王琦一前一后走进公园时，正好听见远处传来的欢笑声。
“今天公园还挺热闹。”王琦抱着篮球，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声音来源。
沈修睿随意一瞥，却猛地愣在原地——那个坐在凉亭横梁上晃着双腿的身影，不是蓝泽是谁？
而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亭子下面站着的那个人，正用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目光仰望着蓝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