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猫影军韵 ...
-
何霁正被军训的烈日烤得头晕眼花，突然，一只肥硕的大青虫从树上掉落，不偏不倚砸在他的军训帽上。
大青虫扭动着身躯，何霁惊恐地“啊” 一声，条件反射地蹦起来，帽子都飞出去老远。
周围同学被他这一嗓子和夸张反应逗得哄堂大笑。翟栩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指着何霁：“你这是被虫吓成弹簧啦！”
尹柯初也忍俊不禁，走上前帮何霁把帽子捡回来，调侃道：“这虫都知道来给你加点军训的‘料’。”
教官黑着脸走过来：“笑什么笑，严肃点！” 可刚说完，一只小麻雀“咻” 地飞过，精准往教官帽子上拉了坨屎。
这下，原本憋笑的同学们再也忍不住，笑声像炸开的爆米花。教官无奈地摘下帽子，看着那坨鸟屎，苦笑着说：“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来给军训加戏呢！”
何霁趁机凑到翟栩和尹柯初身边，小声嘀咕：“这军训怎么跟动物园似的，虫子、鸟都来凑热闹。” 翟栩坏笑：“说不定是它们看咱军训太无聊，来表演节目呢。”
尹柯初轻拍翟栩脑袋：“别贫了，等会教官又该罚咱了。” 话虽这么说，嘴角却还挂着没消失的笑意。
正步训练时，何霁盯着前排同学的脚后跟，突然感觉裤腿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扯。低头一看，一只巴掌大的三花猫正用爪子勾住他的裤脚，仰着脑袋冲他“喵喵”叫。
何霁瞬间绷不住了，军训服下的手指蠢蠢欲动，想偷偷摸猫，却被教官一声厉喝吓得原地立正：“何霁！踢腿高度不够！”
三花猫被吼声惊得蹿进草丛，何霁眼睁睁看着它叼着自己今早掉的薄荷糖纸跑了，眼神里写满绝望。
翟栩趁机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猫都知道你兜里有糖渣，下次训练前记得倒干净啊小学弟。”尹柯初憋着笑，用余光瞥见何霁耳尖泛红。
午休时，三花猫又晃悠到树荫下，跳上何霁的军训包。翟栩眼疾手快掏出半块压缩饼干，掰碎了逗猫：“叫哥哥就给你吃。”何霁翻着白眼抢过饼干渣：“猫都比你成熟点。”
话音未落，三花猫突然蹦到尹柯初膝头，用脑袋蹭他手腕上的银杏叶痣。尹柯初身子僵了僵，耳尖却慢慢红起来，伸手摸猫的动作轻得像在碰什么易碎品。
翟栩见状立刻掏出手机拍照：“学生会主席撸猫现场，这照片要是发论坛——”话没说完就被尹柯初用帽子扣住脑袋：“再乱说话，下午就让你给全连演示匍匐前进。”
何霁看着两人打闹，悄悄把剩下的饼干渣撒到草丛里，三花猫叼着渣跑远时，尾巴尖卷成个小问号，像极了他此刻乱糟糟的心跳——明明只是看学长们斗嘴，怎么比站军姿还让人喘不过气呢？
-
下午训练刚开始，那只三花猫不知从哪儿又冒了出来，大摇大摆地在队伍中间穿梭，同学们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训练节奏全乱了。
教官脸黑得像锅底，正要发火，三花猫却“嗖”地蹿到尹柯初脚边，乖乖趴下，还冲他“喵喵”叫了两声。
翟栩在旁边小声嘟囔：“嘿，这猫还会挑人抱大腿呢。”何霁强忍着笑，努力保持军姿。
尹柯初无奈地看了看教官，小声说：“要不我把它抱走？”教官皱着眉，挥挥手：“赶紧的，别影响训练。”
尹柯初弯腰抱起三花猫，它立马在尹柯初怀里舒服地眯起眼睛。尹柯初抱着猫往操场边走去，那模样活像抱着个宝贝。翟栩看着尹柯初的背影，冲何霁使了个眼色：“走，咱去看看。”
趁着休息间隙，跑到操场边。翟栩一看到尹柯初就开始打趣：“哟，学生会主席变身猫奴啦？”
尹柯初白了他一眼：“你少废话，快来想想怎么安置这小家伙。”何霁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三花猫的背，说：“要不咱给它在学校找个固定的窝？”
正说着，三花猫突然从尹柯初怀里挣脱，一溜烟跑远了。
三人面面相觑，正疑惑着，就看见三花猫叼着一根银杏叶跑了回来，放到尹柯初脚边。
尹柯初愣了愣，弯腰捡起银杏叶，手指轻轻摩挲着，眼神变得有些温柔。翟栩在一旁啧啧称奇：“这猫成精了吧，还知道送礼物。”
何霁看着那片银杏叶，又看看尹柯初和翟栩，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一猫身上，给这画面添上了一层暖烘烘的滤镜，那一刻，何霁觉得，这段军训时光好像因为这只调皮的三花猫，变得格外不一样了。
傍晚，军训结束的哨声响起。三花猫像是知道到了分别时刻，围着三人不停地打转，“喵喵”叫得格外亲昵。
尹柯初弯腰把它抱起来，轻轻蹭了蹭它的小脑袋：“小家伙，明天还来不？”三花猫似乎听懂了，用脑袋蹭了蹭尹柯初的下巴。
翟栩从兜里掏出颗糖果，剥开糖纸放到三花猫面前晃了晃：“给你留个念想，明天再来找我们玩哈。”
三花猫闻了闻糖果，却没吃，只是用爪子拍了拍翟栩的手。何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看来它不喜欢吃糖。”
三人朝着宿舍走去，三花猫像个小跟屁虫似的在后面紧紧跟着。走到宿舍楼下，宿管大爷看见三花猫，皱着眉挥挥手：“学校不让养猫，赶紧弄走。”
尹柯初正想开口求情，翟栩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旁边的灌木丛说：“我们把它安置在这儿，每天来给它送吃的。”
说干就干，三人找来些干草和旧衣服，在灌木丛里给三花猫搭了个简易的小窝。
三花猫好奇地在窝里转了两圈，然后躺了进去，还打了个小哈欠。何霁蹲在旁边，轻轻说：“小家伙，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啦。”
刚起身，就听到翟栩在旁边小声对尹柯初说：“这猫还挺会享受，有了窝，说不定就赖上咱俩了。”尹柯初嘴角微微上扬：“那不是挺好，给无聊的军训生活添点乐子。”
-
急救课教室的吊扇发出恼人的嗡鸣，他盯着尹柯初演示心肺复苏时弯曲的指节，腕骨凸起的弧度像雪松下的石径，直到翟栩用圆珠笔尾端戳他第3下，笔尖在笔记本上洇开墨点——那是他第17次走神。
翟栩用圆珠笔戳他后背：“发什么呆，等会实操要考的。
“栩哥试过这姿势吗？”何霁压低声音，他凑近时闻到翟栩领口的蓝月亮洗衣液味，混着操场上晒了一天的青草气。
尹柯初弯腰调整假人姿势，后颈碎发被汗水粘成几缕，露出蝴蝶骨上方淡褐色的痣，像滴未落的雪松树脂。
何霁话音未落，后脑勺就挨了书脊轻敲，抬头正对上尹柯初转身时扬起的睫毛，那双眼睛在逆光里眯成琥珀色的缝，嘴角似笑非笑，让他想起老家屋檐下挂的风铃，风过时总带着捉弄人的轻响。“比如对尹哥……”
何霁揉了揉后脑勺，吐了吐舌头。实操考试时，他看着假人却莫名紧张，手都有点不听使唤。翟栩在一旁小声提醒：“别慌，按步骤来。”尹柯初则在旁边默默观察，眼神里带着些许鼓励。
何霁深吸一口气，开始按压假人的胸部。他的手有些僵硬，力度也不太均匀。翟栩在一旁小声提醒：“慢一点，力度再稳些。” 何霁努力调整着，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这时，尹柯初踱步到他们组。他微微俯下身，目光专注地看着何霁的动作，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住何霁的手：“不是这样，手指要并拢，手臂伸直，用身体的力量下压。”
何霁的脸瞬间滚烫，尹柯初的手很暖，带着淡淡的皂香，和他身上雪松般的气息混在一起，让何霁有些眩晕。
在尹柯初的引导下，何霁的动作渐渐规范起来。一旁的翟栩挑了挑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等何霁按压完一组，尹柯初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背：“不错，继续保持。” 然后又朝着下一组走去。
翟栩凑到何霁耳边，轻声说：“怎么，被尹哥手把手教，紧张啦？” 何霁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
实操考核结束后，三人走出急救课教室。夕阳的余晖将校园染成暖橙色，三花猫不知从哪蹿了出来，围着他们的脚边打转。翟栩弯腰把猫抱起来，用脸蹭了蹭它的小脑袋：“小家伙，今天想不想吃点好的？” 三花猫“喵喵”叫了两声，似乎在回应。
何霁看着翟栩和尹柯初，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像是个闯入者，看着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默契，竟有些酸涩。
可当尹柯初转头对他微笑，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时，那点酸涩又瞬间被温暖驱散。
他们一起走向学校附近的小吃街，三花猫在翟栩怀里好奇地张望着。街边的路灯渐渐亮起，将他们三人一猫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地面上交织缠绕，仿佛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猫影军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