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军训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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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栩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伸了个懒腰，心里惦记着何霁，还是决定早点去新生宿舍。
军训时宿舍不在宿舍楼，而是另外隔壁的军训宿舍，离训练场近。
与此同时，尹柯初已经在新生宿舍区忙碌开了。他穿梭在人群中，眼神锐利，时不时停下来给学生会成员几句精准的指示。
何霁拖着两大箱行李，脚步踉跄，蓝毛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他好不容易挪到宿舍门口，正大口喘着气，尹柯初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哟，小学弟，瞧把你累的。”尹柯初嘴角上扬，露出招牌式的温和笑容，顺手提起一个箱子，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何霁吐槽道：“不是，为什么要把宿舍分开啊？！”
尹柯初闻言低笑一声，抬眸扫过走廊尽头晾晒的迷彩服：“军训宿舍在操场西侧，离训练场地近，方便你们半夜紧急集合。”他指尖敲了敲行李箱拉杆，“去年我和翟栩他们那届，半夜三点被拉去跑圈，有人穿着拖鞋就冲下楼了。”
何霁瞳孔骤缩，蓝毛随动作晃得凌乱：“还能这样？！”
“当然——”尹柯初故意拖长尾音，在何霁发白的脸色里轻笑出声，“今年新生手册更新了，紧急集合改到凌晨五点。”
何霁觉得这还是很苦啊
何霁四处张望：“对了，栩哥没跟你来吗？我还指望着他帮我搬东西，他力气大着呢。”
尹柯初挑眉，调侃道：“他呀，本来还想睡懒觉，听说你累得快不行了，这才急急忙忙准备出门给你送好吃的。”
这时，宿舍里的短发女生探出头来，眼睛瞬间亮成星星：“何霁，这就是你说的学生会主席呀，真人比照片还帅！” 何霁脸唰地红了，挠挠头：“咳咳，是吧，他和我哥可铁了。”
安顿好行李，尹柯初带着何霁去领军训用品。路上，何霁左顾右盼，然后凑近尹柯初，压低声音：“尹哥，你就跟我透个底，论坛里说你和我哥的那些事儿，到底是真还是假呀？我都好奇好久了。”
尹柯初停下脚步，伸手轻轻弹了下何霁的脑门，无奈又好笑：“等你军训结束，哥肯定一五一十告诉你，现在好好准备军训，别瞎操心。” 何霁嘟着嘴，小声嘀咕：“好吧好吧，你可不许耍赖。”
霎时间，前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一个新生涨红了脸，揪着负责发放服装同学的袖子：“这尺码根本不对，我怎么穿？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 负责同学也急得冒汗：“这都是按登记发的，你别无理取闹！”
尹柯初眉头一皱，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轻轻拉开两人，声音沉稳有力：“同学，先别着急。可能是登记时出了点小差错，咱们再核对一下，一定给你解决。” 说着，他耐心地询问情况，快速协调，不一会儿就从备用服装里找到合适的尺码，递给那个新生。
何霁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崇拜，扯着尹柯初的衣角：“尹哥，你也太厉害了，这事儿处理得太漂亮了，我以后也想跟你一样能干。” 尹柯初笑着揉揉他的头：“好好军训，多历练历练，你肯定行。”
何霁站在军训队列里，感觉自己快被烤成蓝毛烤乳鸽了。九月的阳光像蘸了辣椒水的皮鞭，抽在裸露的脖颈和手背上，刺啦啦地疼。他偷偷把迷彩帽檐往下压了压，视线掠过前排同学后颈的防晒霜白印，忽然怀念起尹柯初昨天递来的薄荷糖——此刻那颗糖正化在裤兜深处，黏成一团糊。
“何霁！”教官的吼声像惊雷劈在头顶，“别以为戴帽子就看不见你神游！出列，去主席台旁边加练蹲姿！”
周围响起压抑的憋笑，何霁欲哭无泪地挪出队列。主席台后方的槐树下，翟栩正和尹柯初并肩坐着，前者咬着冰棒冲他挤眼睛，后者翻着纪检部的考勤表，指尖在“何霁”名字上敲出轻响。
“报告教官！”何霁梗着脖子喊，“能不能换个地方？那边……有树荫！”
“哦？”教官抱臂挑眉，“还知道挑阴凉？行啊，去国旗杆下，那里晒得均匀。”
队列里爆发出哄笑，何霁欲言又止，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操场中央。国旗杆下的水泥地泛着白光，他刚蹲下，就听见身后传来尹柯初的声音——不是对他，而是对着翟栩，尾音带点狡黠的上扬：“去年你被罚站军姿时，也是这么蔫儿吧唧的？”
“放屁，”翟栩的声音混着冰棒棍咬碎的咔嚓声，“我当时可是把《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导论》藏在迷彩服里看完了。”
何霁差点笑出声，赶紧咬住舌尖。膝盖传来的酸痛像蚂蚁啃噬，他盯着自己在地面投下的小影子，忽然发现尹柯初的影子正越过翟栩，悄悄笼罩过来——两人的影子在炽烈的阳光下交叠，像幅被晒化的糖画。
“坚持不住就打报告。”教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霁慌忙挺直腰板，却看见翟栩不知何时站到了主席台台阶上，手里多了瓶冰镇矿泉水。
“给你个机会，”翟栩拧开瓶盖，故意将水举到他够不着的高度，“叫声哥，水就是你的。”
何霁抬头，逆光中看见尹柯初站在翟栩身后，手腕的银杏叶手链晃出细碎的光。两人的影子在他脚边缠成麻花，而远处的教学楼玻璃幕墙上，正映着三个少年被阳光拉长的剪影——一个蹲着，两个站着，中间隔着瓶晃悠悠的矿泉水，却像隔着整个夏天的热浪。
“哥……”何霁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在槐树下，翟栩也是这样举着冰棍逗他，最后被他扑上去按在地上蹭了满身草汁。
翟栩挑眉，正要把水递过去，却被尹柯初伸手截住。学生会主席拧上瓶盖，俯身将水轻轻放在何霁脚边：“先喝半瓶，剩下的留着擦汗。”他指尖划过少年泛红的耳尖，声音轻得像片银杏叶，“下次再走神，我就让翟栩替你写三千字军训心得。”
“喂！”翟栩抗议的声音被风吹散，何霁却忽然笑出声。他拧开瓶盖，冰凉的水珠溅在手腕上，混着汗水滑进袖口。远处的蝉鸣忽然变得震耳欲聋，他看见尹柯初和翟栩并肩走向树荫，阳光在两人交叠的背影上镀了层金边，而自己脚边的矿泉水瓶上，正凝着两颗透明的水珠。
临近中午，翟栩风风火火地赶到宿舍，手里的零食袋被勒出几道红印。刚进门，就听见何霁哼哼唧唧：“今天站军姿，我感觉腿都断了，这军训谁受得了啊。”
翟栩把零食袋一扔，一屁股坐在床边，捏了捏何霁的肩膀：“就你这小身板，平时不多锻炼，现在知道苦了吧。快吃点，补充补充能量。”
何霁两眼放光，像只小仓鼠一样抓起零食就往嘴里塞。翟栩和尹柯初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相视一笑。窗外，树叶被微风轻轻吹动，沙沙声仿佛也在为这温馨的一刻伴奏 。
蹲姿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时，何霁的右腿已经麻得失去知觉。他踉跄着起身，膝盖发出“咔嗒”轻响，恰好撞进尹柯初递来的臂弯里。少年后颈的汗珠顺着发茬往下淌，在迷彩服领口洇出深色的云，翟栩见状啧了一声，从兜里摸出包湿巾甩过去：“丢人现眼，蹲个姿都能摔。”
“明明是你刚才晃水晃得我分心！”何霁嘴硬地接过湿巾，却在触到冰凉的包装时猛地抖了下指尖。尹柯初的手掌按在他后腰上，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渗进来，混着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水味，在暑气里撞出一片清凉的影子。
“下午有急救知识课，”尹柯初抽回手，指尖顺走何霁肩上的草屑，“记得坐前排，别又溜去树荫下睡觉。”
“他敢？”翟栩勾住何霁的脖子往操场外带，迷彩服腰带在阳光下晃出金属光泽，“我昨儿看见他行李箱最底下藏了《秋名山车神》最新话，再走神就全撕了贴在军训板报上。”
何霁惨叫着去捂行李箱拉链，却被尹柯初突然出声叫住。学生会主席站在台阶上，逆光中翻开随身笔记本，纸页间滑出片风干的银杏叶——正是翟栩大二时在学生会抽屉里发现的那片，叶脉间隐约还能看见铅笔字的痕迹。
“晚上十点查寝。”尹柯初晃了晃笔记本，银杏叶在风里转了个圈，恰好落在何霁脚边，“要是让我发现有人偷带漫画……”
“知道了知道了！”何霁弯腰捡起叶子，忽然发现叶背用钢笔新写了行小字：曝光效应适用对象：翟栩。他抬头想问，却见尹柯初已经转身走向办公楼，翟栩正站在他右侧，两人的影子再度交叠，在地面拖出细长的斜线，像幅未完成的双人速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军训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