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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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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人脸随着木门逐渐露出来。
“您好？”裴梵迟疑着问出一句。
祝为卿安顿好尸体，走过来，看见藏在阴影里的人脸，递给裴梵一枚铜板，“把‘钱’拿出来吧。”
裴梵掏出白花花的纸钱，一打，要递给祝为卿。
祝为卿也没接，手一扣，拍上裴梵伸出的手。
等再把手拿开，就变成了一模一样的铜钱。
裴梵放在手里掂了掂，铜钱的重量。
冲着门口一伸手，里面颤颤巍巍的探出一只手来，形销骨立、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裴梵把手里的铜钱递过去，那双手立马收了回去，门快速关上，带着一阵风。
裴梵立马往后退了半步，才不至于被余威带到。
“好吧，不过钱是怎么变出来的？”裴梵回头冲祝为卿笑。
“你应该知道刚才的是……”祝为卿坐到院子里的木头椅子上，正对着大门。
“那我们今天白天都呆在这？”裴梵也跟着坐在他旁边。
“是啊。”祝为卿双手抱臂，“坐在院子里休息。”
“不过可能会有人进来，也不能太放松。”
“一般人也找不到这儿吧。”裴梵把法剑放在桌子上。
“一般是这样，但是也有例外。”
“有时候会有将死的人看到‘赶尸客栈’；有时候会有‘鬼食人’。”
“‘鬼食人’？”裴梵边问，手里也没闲着，拿起黄纸又撕了两个小人。
裴梵吹一口气，两个小人就拿着裴梵手里的红线跑到门口。红线被绷直，上边还有几个小铃铛。
“吃人鬼，闻着人味儿就来了，一般走脚带的都是刚去了没多久的，还有活人气。”
“你那红绳能防人还是别的？”
“都不能。”裴梵摆手，“不过是一个能发出声响的摆设。”
祝为卿一下就笑了，“好吧，起码它还能发出声音。”
祝为卿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斗笠遮着，不知道睡没睡。
裴梵倒是有些睡不着，趴了一会酝酿不出睡意，就轻手轻脚在院子里逛。
虽然知道是白天，但浓厚的烟雾依旧只能透过几缕光。
院子里没什么好看的，不过院子外就难说了。
院子外站着一佝偻身影，对着裴梵招手，还在轻声说着“你来。”
裴梵挑了挑眉，他观察了有一会儿，外面的鬼明显是进不来的，它怕裴梵设下的红绳。
红绳浸了朱砂，旁边还有俩身上带着符咒的小人。
他左看右看，对着鬼指了指自己，“我吗？”
那鬼影顿了顿，又继续对裴梵招手。
裴梵走近。
“客栈里面有脏东西。”鬼影声音很轻很低。“快出来，年轻人。”
裴梵眼睛扫了扫，踏过门槛。
鬼影突然变大，躯体四周密密麻麻地都是藤蔓状的“气”，过来就想把裴梵吞下去。
裴梵也不躲，反倒把自己左手伸进去。
鬼影吞了他左手，还想继续，却突然停住了。
他左手上一串五帝钱、一串雷击枣木的珠子，那鬼影当场就爆开了，连“气”也一瞬间消失了。
“鬼话连篇，最不能信。”裴梵又踏回客栈里。
“你的红线怎么不响？”祝为卿也没睡着。
“谁知道？”裴梵很无所谓的笑笑。
裴梵身上乱七八糟的饰品其实都是法器，大多数时候都有余力自保。祝为卿也是能看出来的。
他手上是雷击枣木和五帝钱；脖子上戴的也是雷击木吊坠；身上的流苏用朱砂和符水浸过；佩剑虽然还没见过剑刃，不过光剑鞘上就都是符文和朱砂。
身上的符咒也很多。
祝为卿见他没事也就没再说什么。
不过裴梵却开口，“你们平常也能遇见那个？”
“有时候吧，也不常有。”祝为卿调整了一下姿势。
“这个送你吧。”裴梵从兜里掏出来个朱砂山鬼钱。
用红绳系着，是个挂坠样式的。
“我下山之前才开过光，外面有价无市。”
“那你就这样送给我了？”
裴梵很无所谓，“凡事讲求缘。”
“哪个‘yuan’？”祝为卿接过，虽然看不见脸，但明显能听出是调笑的语气。
“是‘缘’也是‘元’。”裴梵坐回椅子上，“改人命数就会结下因果，他人给予我们足够的报酬，这份‘缘’才能两清。”
“那这么说，我该给你多少？”
裴梵确实愣了一下，又笑起来“不用，我们相处这么久，缘分早就注定了。”
“再说那冤魂来求的是我，你帮了我的忙。我自然要保你万全。”
“歪理，听不懂。我想帮的也是冤魂归家。”祝为卿这么说着却也是将挂坠收起。
“行啊，那我们两个就是正义人士。身上正气凛然，邪祟不侵。快休息吧。”
说笑一阵就也安静下来各自休息。裴梵趴在桌子上。
虽然不知道时间，裴梵却也迷迷糊糊醒了。
隐约的人声传来。
裴梵有些想笑。祝为卿说的两种少见的情况都遇上了。
已经醒了，裴梵就伸个懒腰坐直了。
“您好？我们是爬山徒步的，有点迷路了。”
两男两女走近客栈，在大门外敲了敲门。
裴梵想起来，普通人不一定能够看见牌匾，也就站起来，“这已经不接客了。”
“普通人应该是过不来这儿的，要么他们被脏东西缠上了，要么遇到了大麻烦。”祝为卿也出声，还动了动，换了个姿势。
“祝老师也醒了？那他们怎么办？”
“咱们把他们带下山吧。”
“可以，但是他们身上有‘招魂’的痕迹。”
“被附身了？还是请了鬼？”祝为卿比了个口型。
“笔仙或者碟仙吧，怨念不深，但确实在吸食他们的阳气。”
“要帮他们吗？”
“我与他们缘分不深，没必要。”随后又扬声对几人说道，“你们先在院子里稍候，我们认路，你们跟我俩一起下山吧。”
一行人有些犹豫，裴梵拿出道士证，“我是正经道士。”
祝为卿在旁边整理衣服，“你这样才更像坑蒙拐骗的。”
虽然还没决定要不要跟他们一块下山，不过四人还是踏进了院子里。
裴梵拦在门槛下的红线上绑的铃铛清脆地响，每响一声便觉得身体轻松了些。
祝为卿在一旁默默开口，“不是才说与他们缘分浅的吗？”
裴梵自己去把红绳纸人取下，塞回包里。
“先想想怎么解释哪个。”裴梵对着门后示意。
“能怎么办，跟他们解释是纸扎人，然后扛着呗。”祝为卿无奈。
“我这有符水。”裴梵掏出来个符，想着要不然让几人一块晕过去算了。
“我多赶几个，你付钱吗？”祝为卿拒绝他的提议。
“好吧，那你累了换我来。”裴梵看着祝为卿一把扛起尸体。
“我们要走了，随便你们跟不跟吧。”说完这句话就跟上祝为卿。
祝为卿走路依旧很快，还能时不时等那几个人。
在祝为卿第四次停下来等他们的时候，裴梵也有些烦了。
“快点走，等会天亮了。”
几个人不敢说话，默默加快速度。
裴梵凑过来问他们“你们是大学生？”
几个人来回看对方，最终一个女生说话了“是。”
“你们学校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裴梵看几人的脸色。“比如，死了什么人……”
一旁的女生本来就有些害怕，一直紧紧拉住那个女生的手，裴梵这句话问出来，脸色更是直接变白了。
天黑看不清，裴梵只能看出那个女生一下泪眼婆娑了。
“别怕，我只是问问。要是真害怕的话，这个符给你，不收钱。”裴梵又递过一张符。
女生迟疑着还是接过，道了句谢。
拿人手短，这女生接过话茬“我们学校有个网红，搞了个闹鬼的噱头，最近这类很火……”
“她去了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座山上的废弃破庙，回来之后没几天就自杀了，大家都说她是中邪了，跟她一起去的人也都生了场大病……”
“我跟她一个寝室，前几天找了个算命先生，他让我上山那座很灵的庙拜拜。”
裴梵趁着说话间歇打断“抱歉，但是既然那个女生是拜山上的庙车，回去才中邪了，那你为什么还会来？”
“那个大师算的很准，是我走在路上，他叫住了我，硬跟我说了几句话，又在我差点被车撞的时候叫住我。”
“那个大师？”裴梵询问。
“大师姓方，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明白了，我们认识。你短时间内不要回学校了，这个符也尽量别离身。等你自身阳气充足之后就没事了。你只是被吓到，身上阳气散了。”裴梵挑着些不会吓到人的话说。
边跟他们说话，裴梵边跟着祝为卿，几人被裴梵吸引了注意力，跟上裴梵的步伐，走的也快了许多。
等到山下镇子边就跟几人挥手告别。
“不是说缘分浅？”祝为卿在前面也都能听见。
“跟他们是缘分浅，跟别的事可未必。”
“我真好奇你说的缘分和因果，听起来像巧合一样。”
“又是巧合，又是命中注定。”裴梵老神在在。“我下山既是历练，又是来结我的‘因果’。”
祝为卿不大能理解，不过却也没在继续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