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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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走了一段路，祝为卿才终于将尸体放下。
虽然中途和裴梵换了一段路程，不过大部分还是祝为卿扛着尸体走。
尸体直挺挺地立着，祝为卿绕了一圈看了看。
确认并没有伤残才继续拿出三清铃来。
两人赶路速度一下子变快不少。
天色沉沉，等到了约定的地点也就快亮天了。
家属和下葬人已经等了许久。
“进棺回避。”祝为卿声音低低的。
等家属和下葬人离得远了，祝为卿摇晃手里的三清铃，一声接着一声。
尸体跳进棺材，直挺挺地倒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女子的父母听到声响猛地一抖，最终还是没回过头来。
直到回荡的铃声也停歇，祝为卿才把人叫回来。
尸体身上的斗篷已经被取下。
女子的父母一见到躺进棺材里的尸体就忍不住颤抖。
“节哀。”裴梵有些不忍。
“下葬时不要叫死者姓名，以免她还对人间留恋。”祝为卿显得冷漠许多，却也开口提醒。
她父母缓缓点了头。
下葬人把棺盖盖上，移到事先挖好的坑里。
一点点往下铲土的时候，女子的母亲还是没忍住，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漏出声哭泣来。
开了头后更忍不住哭泣，伤心过度，哭嚎了一声“我命苦的女儿啊……”
棺盖突然就开始晃动。
下葬人们经验很丰富，立马全部退开。
其中一人抱怨了一句，“都说了不要叫死者姓名。”
“人之常情，难免伤心。”裴梵跨出一步上前，直接用佩剑刺向棺盖中心。
法剑的剑鞘与棺盖碰撞发出“咚”的声响，棺盖碰撞声音更大，裴梵用力往下压。
一阵清脆铃声响起，棺盖突然停住动作，裴梵双手合握，使尽力气把棺盖合上，趁机念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为人。”
又摸出张镇尸符，贴在棺材头。
“做七后就好了，不用担心。子女遭遇横祸伤心乃人之常情。”裴梵站起身，安抚女子的父母。
女子母亲强撑着站起身，“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就不再看了……”说完就往远走着。
裴梵还想安慰，被女子父亲拦住了。
“让她离远点吧，她看着伤心，再说也确实是我们给大家添麻烦了，要是没有道长您，我们就害了大家了。”女子父亲眼里也全是泪水，强撑着想见女儿最后一面。
裴梵索性也就不再多说，退回到祝为卿身边。
顺顺当当的下葬完了，天也微微有些亮了。
“有劳二位了，不如在我家歇脚吧。”女子父亲用袖子揩揩眼泪。
“不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祝为卿接过女子母亲递来的信封，从里面随意抽出些钱就又递还回去。
眼看着要拉锯，裴梵凑出来“我们讲求的是缘分，也不便与您二位拉扯，我们都别让彼此为难。”
女子父母一听，也不好继续劝，只能对两人再三感谢。
裴梵和祝为卿离了镇子天已经亮了。
裴梵堪堪打出来个哈欠。
“困了？”
“有些，我在道观里可是作息规律，这么一遭我真有点难受。”裴梵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两个镇子有直达的客车，两个人买了票就坐车回去。
两人坐在一块，裴梵往祝为卿手里塞了张符，“拿着，去去阴气。”
祝为卿还是那个抱臂的姿势，裴梵靠着窗坐的四仰八叉的。
裴梵往祝为卿紧握的手心里塞。“握这么紧？跟自己有仇啊？”
“看来还是不够困。”祝为卿拉了拉自己的口罩。“有功夫闲聊。”
“得，我睡了。”
“嗯，到站叫你。”
“不用，你也休息一会儿吧，车一停我就醒了。”裴梵裹了裹衣服，又把衣领往起拉，整个人都沉下去了，脸埋在衣服里，头一低就开始睡觉。
裴梵头低的沉，祝为卿能看见窗户漏出的天来。
在山里待了两天，两人身上难免有些灰扑扑的。
祝为卿穿了一身黑，还有衣服罩着，和裴梵比起来干净许多。
裴梵一身白色衣服被好一顿刮蹭，又只有斗笠遮着，身上一块脏一块白的，头发也更加乱了。
裴梵呼吸声音轻且缓，也不大能判断是否睡着，但既然他说车停就能醒，祝为卿干脆也闭眼休息。
路上晃晃悠悠的，沉闷的发动机引擎声，车里因为不通风混杂的各种味道，拥挤的人群，一切都被清晨天刚亮时吹来的冷空气冲散。
裴梵一早就把车窗开了一条缝，丝丝的往里吹来凉气。
等裴梵醒来时，太阳也亮起来了。
身上被风吹的凉，裴梵轻声吸气，想要动作把窗户关上，却发觉右肩上传来的重量。
裴梵不自觉勾起嘴角。
浪漫爱情剧的常见情节吗？他想。
虽然心里这么想，他却还是缓缓动弹，等到终于感受到窗户和锁扣发出“咔哒”的声响，裴梵才发觉自己身体有多僵硬。
于是他又慢慢坐直，靠在椅背上深呼吸。
难以形容但能够让人头脑清醒的冷空气的味道逐渐散去，车厢里汽油味道逐渐浓重。
虽然祝为卿总是很紧绷，但人都会累。就像现在露出柔软的一面。
靠在裴梵肩膀处，睡着了。
呼吸声音低低的。
因为感觉到不舒适，他也就轻微地动了动。
裴梵只是微微侧头，看他交叠垂落的手。
疲惫感在安全熟悉的人身边后知后觉地又一次涌来，裴梵低头闭上眼睛。
路程还有很远呢，再休息一下也无妨。
等到长途公交车终于停下，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了。
在车上睡觉也着实累人，反正裴梵是哪哪都不舒服。
一下车就抻着胳膊伸懒腰。
祝为卿右手伸到后脖颈，费力的捏。
裴梵顺着他后背凸出的骨头往上摸了两节，帮他按了两下。
祝为卿被按的想躲，又被裴梵扣着肩膀往身前带。
“别躲，马上就好。”裴梵低着头打哈欠，手上也没收着劲儿。
“疼，不按了。”祝为卿拍开他手，捋了捋他头上乱糟糟的毛。
“现在年轻人都这样，颈椎不好啊。”裴梵低头给他乱摸，老气横秋地补了一句。
祝为卿不客气的轻嗤了一声，也去捏他后脖颈。
他手劲不算小，但裴梵却没怎么疼。
笑着看他，“我就说我作息规律、身体健康吧。”
两个人又打了车回到客栈。
正看见李导在布景。
裴梵走过去和李导打招呼，“导演我们回来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李导演虽然还在忙，看见裴梵回来却也一下就笑了，“回来就行，你俩先去休息吧。”
“虽然现在你暂时当嘉宾顶班，但是还是和你说一声吧，我们下边的录制是去城郊的一个废弃玩偶工厂，旁边还有个鬼楼。工厂效益不好，还说闹鬼，我给了点钱，让他们晚点再拆来着。”
裴梵听着也顺道拿出手机，“是这个？”
一篇有关这个玩偶工厂的报道。
李导演看了看“是这个。”
“我们想要一个有点话题度的地点，就选了这个。”
报道上写的是玩偶工厂半夜总是传来哭声，也接二连三的有工人发生意外，就最终废弃了。
裴梵点头，转身走远些，跟他师兄打电话去了。
李导演见到祝为卿，也说了两句话，“小祝，这下能放心了吗？”
看见祝为卿点头，又对他笑笑“娱乐圈就是这样的，所有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不用担心，好人在哪都会是好人的。”
“我知道的，导演，我只是有些担心他。”祝为卿又拽了拽口罩。
李导演一声叹息，“可能确实会有不顺利的事，但他都靠他自己挺下来了，他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现在就很好了，对吧？”又拍拍他肩膀。
看着祝为卿沉默点头，李导演也不知说什么话了。反倒是被祝为卿推着去忙布景了。
裴梵拨通师兄电话，“师兄，你要查的工厂是我们下期的录制地点。”
白治的声音透过电话有些失真，“我知道，我很快就能到。”
“？”裴梵握紧手机“又是师父说的？”
“……是。”
“师父到底算到什么了？”那边白治刚要开口，就被裴梵打断“我的功德？那我的功德到底是什么？”
“师父不会害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裴梵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阵沉默，裴梵挂断电话“我挂了。你到了可以给我发信息。”
两个人带着各自的心事，等待录制开始。
祝为卿望着天空，沉默地抠手。
裴梵话很多，在一旁和副导演说话，对台本。
“等一会先进行小游戏挑选各自的房间，然后根据房间线索去寻找钥匙和档案袋。”副导演翻看台本，“这你之前不是看过了吗？小游戏还是你提出来的。”
裴梵笑笑，“再确认一遍嘛。”
距离录制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大家就陆续到达现场。
副导演统一对台本，裴梵详细讲解了小游戏玩法，又或多或少给了任务地点的提示。
等到化妆师兵荒马乱地给各位又都狠狠地定了一次妆，大家坐到摄影机前，等待录制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