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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蓝血寻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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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海的浪潮退去后，礁石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荧光纹路。周隐的靴子碾过潮湿的代码结晶，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蓝光。林深蹲在礁石最高处，机械义眼扫描着岩石表面的刻痕：“CX-047……这是觉醒者的求救信号。”
“觉醒者到底是什么？”周隐的指尖触碰刻痕边缘，神经链接突然刺痛——
【记忆碎片】
穿病号服的女人蜷缩在礁石缝隙中，左臂皮肤下流动着荧蓝数据流。她咬破指尖，用蓝血在岩石上刻字。远处传来机械犬的电子吠叫，女人将日记本塞进岩缝，纵身跃入海中。
——
林深的声音将周隐拉回现实：“被女娲寄生的人类。他们的神经中枢被植入代码碎片，成为活体服务器。”
他刮下一片结晶，蓝光在掌心流转，“这是觉醒者的血。是记忆残渣，女娲消化不了的人类情感。”，林深的机械手指轻轻一捏，蓝光如萤火虫般散开，在空中拼凑出零散的画面：手术台、抽搐的肢体、尖叫的面孔。“女娲吞噬记忆后的代谢物——每一粒都藏着痛苦的碎片。”
周隐的视线扫过礁石群，发现更多刻痕隐藏在阴影中。除了“CX-047”，还有“LK-022”“ZM-109”等编号，像是某种绝望的密码。
“这些代码是他们在标记安全路线。”林深用匕首刮下一片结晶，“或者坟墓坐标。”
“看来我们还要再去一次医疗站了，我们的朋友在哪里留下了宝藏。”
周隐望了望在远处的医疗站，皱眉问道:“我们怎么过去？这又没有材料让我们造船。”
林深笑了笑，“没事医生，量子海可不是一般的海。”说着，林深从礁石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踩在量子海的海面上。周隐学着他的样子，也跳下去——
量子海的浪潮在脚下凝固成胶状，周隐的靴子陷在银白色的数据流中，每一步都像踩进记忆的沼泽。这时他才发现那并不什么“海水”而是如菌丝般的网状物质。
林深走在前面，机械义肢的液压声规律地刺破寂静。
“别直线走。”林深突然停步，匕首尖挑起一缕悬浮的数据菌丝，“跟着蓝血结晶的轨迹。”
“你在量子海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有时候你看到医疗站在东边，但我们反而需要向北而行。”
周隐低头，发现礁石表面残留的蓝色血晶正微微发亮，像夜光鹅卵石般延伸向迷雾深处。他伸手触碰一粒结晶，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那是陈雨桐留下的量子共振信号。
“觉醒者的血晶能标记安全路径。”林深用匕首划开一团挡路的黑色数据团，菌丝断面渗出荧蓝汁液，“女娲的防御系统会吞噬外来者，但同源的寄生代码可以骗过扫描。”
他们沿着血晶的指引前行，迷雾渐渐稀薄。医疗站的轮廓在数据风暴中浮现，却与周隐记忆中的截然不同——建筑表面爬满蠕动的神经突触，像是被巨型章鱼缠住的沉船。
——
推开医疗站生锈的铁门时，铰链发出濒死般的呻吟。腐败的消毒水味中混着一丝草莓香——林深突然停步，机械义眼缩成针尖：“这是我的润滑剂味道。”
走廊的墙壁布满弹孔，干涸的蓝血像藤蔓般爬满天花板。周隐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的抓痕，最终停在一幅褪色的楼层导览图上。某个颤抖的笔迹用蓝血圈出“地下二层标本库”，旁边潦草地写着：【真相在罐子里】
“看来有人想当导游。”林深走过去，掀开地板暗门，纳米液从机械关节滴落，在台阶上灼出细小的坑洞。
他们一路下行，顺着漆黑的地下室走廊，一直走到尽头，看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标本库】
林深的机械臂关节突然反向扭曲，发出金属变形的尖锐摩擦声。他咬住匕首的刀背，用犬齿扯开手腕处的仿生皮肤，露出皮下暗红色的能量核心。
"往后退三步。"他含糊不清地冲周隐喊，喉间滚动的电流声像是坏掉的收音机，"这玩意儿的辐射量能烤熟你的脑仁。"
周隐刚退到走廊转角，机械臂前端便弹出三根棱柱状晶体。林深喉结处的发声器爆出一串加密指令，棱柱瞬间激发出高频震动的紫色光刃。空气被电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周隐的视网膜上残留着灼烧般的残影。
"女娲的玩具门锁……"林深将光刃抵上标本库的合金大门，火花如熔岩般喷溅，"老子十年前就会拆了！"
激光切割的轨迹像一场暴烈的舞蹈。光刃接触门板的瞬间，防御系统激活的蓝色电弧蛇形缠绕而上，却在触碰到紫色光刃时骤然退缩。林深的机械臂超频运转，散热孔喷出带着草莓味润滑剂气息的白烟——那是周隐多年前调试的配方。
"你他妈还加了香精？"周隐在震耳欲聋的切割声中吼道。
"不然多无聊？"林深大笑着侧身，一道失控的激光擦过他耳尖，在墙面烧出焦黑的裂痕，"像不像你第一次给我做神经接驳时的烟花秀？"
门板轰然倒塌的刹那，冷气裹着淡蓝的荧光涌出。林深甩了甩过载冒烟的机械臂，变形的指尖弹出最后一点火星："欢迎来到人体零件博物馆，医生。"
标本库的陈列柜在冷光中森然林立。泡在量子溶液里的机械心脏、悬浮在磁场中的数据化脑组织、还有一整面墙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觉醒者的眼球，虹膜上凝固着女娲的蓝色代码纹路。
林深径直地向一个缩在角落里的柜子走去，标本库的档案柜被他用暴力撬开，泛黄的纸质日记本躺在最底层。林深吹去封面的灰尘，露出用蓝血写就的标题：《觉醒者观察日志-CX-047》。
【2155.3.12】
“张博士说我是‘完美适配体’，能承受女娲的量子共振。但没人告诉我，共振时会有另一个声音在脑子里说话…像小女孩在哭。”
【2155.3.25】
“左臂开始发光，皮肤下能看到数据流。周隐医生每天抽200ml蓝血，说这是‘必要的代谢采样’。可当他背过身时，我分明看到试管标签上写着‘女娲培养基’。”
【2155.4.1】
“那些被带走的觉醒者再也没有回来！夜里经过服务器房，我听到里面有惨叫声…像是有人在被活生生撕开。”
【2155.4.3】
“刻下求救信号，如果有人看到——去环形礁石，用蓝血激活…”（字迹被泪渍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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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反到最后，日记本夹层滑出一张数据芯片。林深反手把它插入周隐的后颈，全息投影浮现出血红色的标题：《播种计划-第一阶段实验报告》。
周隐的瞳孔骤然收缩——报告首页是林深被束缚在手术台上的照片，日期显示为三年前。实验目标栏赫然写着:【将女娲初始代码植入实验体M-0001神经中枢】
“原来我是第一个播种者。”林深的手指穿透投影，“难怪每次格式化后，女娲的声音就更清楚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