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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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现身
季来瑜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没来得及和姜越多解释。
他给姜越发了条消息，发完后径自打了辆车直奔开发区。
自从得知儿子失踪以后，蔡宛吟日日在家里以泪洗面。
两只眼睛都哭肿了，也没半点儿子的消息。
季国平千方百计地托人找关系，又委托了远在美国的旧友，帮忙打听季博谦的去向。
然而天大地大，隔着一片太平洋，旧友也是爱莫能助。
之后几天季来瑜在父母家住下，他手头还有工作要处理，又要随时恭候季国平的吩咐。
季博谦这次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学校那边迟迟没有回复，租住的房子也是人去楼空。
季国平在家里等了十多天没有等到他回国的消息，一番思量过后，决定飞一趟美国才能安心。
蔡宛吟一听丈夫要出国找儿子，说什么也要跟过去一起。
她心里有千万句埋怨，怪来怪去都怪丈夫当初一意孤行要把儿子送走。
现在儿子没了，她也不想活了。
家里的帮佣见此，忙上前劝她想开一些，说着便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泪，之后又是一番安慰。
蔡宛吟哪儿还能听得进去旁人的话，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儿子，闭上眼便梦见儿子在美国遭遇不测……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退了学还迟迟不肯回国？
季国平查了儿子近段时间的消费记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底也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眼下见妻子在家大哭大闹，他更是烦不甚烦，怒喝道：“别整天号丧，哭给谁看！”
家里一番鸡飞狗跳，季来瑜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现在倒是不用天天出差了，手头的工作能交接的都交接给下面的人去办了。
助理过来找他签字的时候，忍不住透露：“董事长一段时间没来公司，大伙儿心都散了。”
季来瑜头疼不已，耐着性子吩咐下属都安分些，转过头心底却是一片茫然。
他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季博谦又是借钱又是玩失踪的，自己那十万块钱怕是借错了？
季来瑜瞒着父亲给季博谦打去电话，一连数天，号码永远都显示不在服务区。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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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季来瑜下班开车回家，途中接到了姜越发来的消息。
他们快两周没见面了，姜越只知道他家里出了事，至于什么事季来瑜瞒得死死的。
电话里，姜越小声地和他抱怨自己工作上的烦心事。
身为策展助理的他现在需要身兼数职，成天窝在公司的画室里盯着进度，浑身上下被浸出一股松节油的气味儿，难闻死了。
季来瑜一边驾驶着车辆，一边心不在焉地听他在话筒那头絮絮叨叨。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忙完啊？”姜越恹恹地问，“……我想吃你做的菠萝咕咾肉了。”
季来瑜把着方向盘怔了怔，郁结在心头多日的阴霾也因他这句话一扫而光。
“乖一点。”他温声哄着，转念又道：“江南食府的大师傅手艺也不赖……你想吃咕咾肉，我给你点一份好不好？”
姜越“唔”了一声，懒洋洋地说：“……不要，我还是认准你的。”
季来瑜笑了，“好，那我保证处理完就回家。”
他特意加重了“家”这个字，让姜越觉得有点稀罕。
“那你接着忙吧。”说着姜越便挂断了电话。
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小区里的西府海棠开得十分热烈。
姜越上午出门时穿了件纯棉的短T，在画室里泡了一整天，衣襟上零星沾染着点点漆渍。
他苦恼着该怎么把衣服上的漆渍洗干净，脚步一级一级地踏上台阶。
楼道里有点暗，唯有窗口的夕阳映出几道惨淡的光影。
姜越不疾不徐地往家门口的方向走，走到半路倏然停下。
不对劲——他能感觉到周遭有什么东西变了。
身后疾风袭来，一道笔挺的身影健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一个抬手便要将他制住。
姜越极为灵巧地躲过他的偷袭，紧接着用手里的雨伞充当武器，直指对方的要害。
“——学长！”
那人一开口，姜越登时愣住了。
他深深地吐了两口气，飞速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季、季博谦？”
季博谦从晦暗不明的廊里走出来，走到姜越的视野中。
“学长……”他低声开口，浑身的肌肉放松下来，眼睛里满含歉意：“学长，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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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来瑜将车泊进后院，拢着车钥匙走进房门。
客厅里灯火通明，却不见季国平与蔡宛吟的身影。
季来瑜转而又去了厨房，恰巧碰见帮佣阿姨从里头出来。
他从帮佣阿姨的口中得知，季国平和蔡宛吟搭乘上午的班机飞往美国了。
季来瑜听完皱了皱眉，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爸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就没说了。”帮佣露出一个带着点谄意的笑容问：“还需要准备你的晚饭吗？”
季来瑜张了张口，正欲回绝，兜里的手机倏然响了起来。
他看到手机上跳出来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说什么赶忙接了起来：“喂——”
话筒那头滋滋啦啦一阵嘈杂，良久才传来季博谦带着哭腔的声音：“……哥！”
“小谦！”季来瑜登时紧张道：“你在哪儿？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半小时后，季来瑜的车驶入了街心公园的停车场。
傍晚的微风徐徐地吹过湖面，季博谦坐在临湖的石凳上，红着双眼望向远处的夕阳。
季来瑜赶到的时候，他刚刚哭完一场，脑袋低垂下来，眼睛和鼻子都被头发挡住了。
“小谦，你没事吧？”季来瑜快步跑上前坐在他身边，接着又将季博谦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好几遍，像是在检查有没有受什么伤。
等确定季博谦无碍后，他才板起脸，口吻严肃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家里一听说你不见了，都快急疯了，就连爸……”
话说到一半，季来瑜才察觉到弟弟的情绪很不对。
季博谦哭了。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原因，季来瑜的神经啪地一下，强行联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他是去见姜越了？
一定是的。
可是……季来瑜想不明白，就算是见面，他为什么还要哭得这么伤心？
是姜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能说什么呢……居然还把人说哭了？
此时此刻，季来瑜的大脑仿佛被迫进化成一台精密仪器，正在做着某项高频运算。
这个时间点，正是老头老太太吃完晚饭出门溜达的时候。
公园附近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们所在的位置又正好是湖心区。
季博谦可以做到旁若无人地流眼泪、发泄情绪，可是季来瑜做不到。
他把人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地川过林荫道走到了停车场。
季来瑜打开车门将人塞进了后座，很快车子便驶出街心公园，。
今天季国平和蔡宛吟出国了，开发区的那套房子里只剩帮佣和司机在住，他不放心让季博谦一个人待着，只能先把人带回自己家。
季博谦倒在后排，双眼失神地望着窗外的街景。
他刚狠狠哭过一场，眼泪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流也流不完。
车子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季来瑜领着人上了电梯。
轿厢内，他用余光观察季博谦的穿着打扮，衬衣黑裤休闲鞋，头发乱糟糟的，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无异，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进了家门，屋子里昏沉沉的，季来瑜开了灯，让他先坐。
房间里噼里啪啦一阵响，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过了一会儿季来瑜端着杯热茶走过来，放在季博谦面前。
“到底怎么了？说说吧……”他声音很沉地问：“小谦，告诉哥……为什么一声不响就闹失踪？”
茶水淌过季博谦的咽喉，他觉得自己好像慢慢活过来了。
一个钟头以前，季博谦站在姜越家的楼下等待姜越回来。
当看到姜越的身影出现在楼道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呼吸微窒，双腿不受控制地跟了过去。
在看清来人是他以后，姜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反感的情绪。
季博谦已经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他风尘仆仆地从国外跑回来，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姜越没有因为这样就把他拒之门外。
季博谦跟着他回了家，进家门后姜越还贴心地问他要喝点什么，这里只有矿泉水。
“……学长，我回来了。”季博谦很小声地叫住他。
他在沙发上如坐针毡了半晌，用那种委屈巴巴地口吻问：“……你、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出于待客之道，姜越帮他把矿泉水瓶拧开，递过去的时候瓶子里的水洒了出来。
“是啊……为什么呢？”他将瓶子搁在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给自己擦手：“你在美国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来呢？”
季博谦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只当这人是在痛斥自己当初的言而无信。
“我、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他猛地站了起来，脸颊因为情绪激动而涨得通红，“现在我回来了，以后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姜越“噗嗤——”一下笑了出声。
“你在想什么啊——”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表情夸张地给对方判下了死刑：“不管你回不回来，我都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现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