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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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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原本只是想看看攻四失控的样子。
玩物再喜欢也只是乐子,比起精心呵护,受这种没什么良心的人更喜欢待挖掘出来的更新鲜的乐子。
攻四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干干净净的,好像压根没兴趣和他们一样,参与这种无比自由放荡的关系。他总是独来独往,拉琴的时候神情淡漠,仿佛世界与他无关。受偏偏就对这种不染尘埃的人最感兴趣。
只是他没想到,攻四真的出了事。
那天酒会他本来只是试探一下下了点紊乱药物,这点计量对攻四那种顶A来说简直就是蚂蚁咬。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攻四易感期紊乱,信息素彻底失控,不仅没有落入他的怀抱,反倒被攻一和攻二截了胡。
那一刻,他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高兴的是,他终于成功让攻四那张淡漠的脸露出别的表情;生气的是,他的猎物,竟然落到了别人手里。
他原本只是想看场好戏,结果现在轮到他自己被这场戏反噬。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攻三挑眉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
受瞥了他一眼,耸耸肩,故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怎么会?这种事不是早晚的吗?他以为他能一直干干净净地待在我们中间?”
攻三没有拆穿他,只是轻笑一声:“是吗?”
受没再接话,只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攻四此刻的状况远比受想象得要严重。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体温高得可怕,信息素的失控让他整个人陷入一种近乎被撕裂的煎熬。
攻一眯着眼看他,眼底浮现出一丝审视。
“这么能忍?”
攻四喘着气,目光凌厉地看着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攻一嗤笑:“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说这个?”
攻二倒是比攻一温和许多,他蹲在攻四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担忧:“你的易感期这么乱,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
攻四猛地握紧拳头。
他当然知道是谁干的。
可他没有证据。
攻一显然不怎么关心这个问题,他俯身盯着攻四,低声道:“既然你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如……我们来谈谈?”
攻四死死盯着他,目光里满是戒备。
攻一微笑:“别这样看我,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对受是什么感觉?”
空气瞬间冷了下去。
攻四的眼神深沉下来,嗓音沙哑:“与你无关。”
攻一轻笑出声:“是吗?可惜,他好像没你想象得那么在意你。”
攻四的呼吸一滞。
他本来不该在意的。
可心底那一丝几乎要被理智压下去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攻一轻易地撕开了一角。
他闭了闭眼,强行稳住自己的理智,声音低哑:“放我走。”
攻二皱眉看了一眼攻一:“我们这样做不太好。”
攻一冷笑:“他现在这个状态,放他走?你觉得他能去哪?”
攻四的手指颤了颤。
是的,他能去哪?
他的易感期被彻底打乱,这次的失控让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狼狈,此刻的状态糟糕透了,受根本不在这里,他没有选择。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攻一和攻二虽然眼下没有真的对他做什么,但他们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他撑着身子坐起,眼神冷得可怕。
下一秒,他就听见攻一戏谑的声音。
“再说了,你少装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还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吗?”
“我们的小梵高也太贪玩了点。”
攻一带着点恶劣的兴味和晦涩的宠溺,逼近了他。
“我们何不勉为其难接下这份美差?”
受是在第二天才得到攻四的消息。
“他怎么样了?”
攻三挑眉:“你这么关心他?”
受笑了笑:“当然,他可是我最喜欢的。”
攻三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轻轻嗤笑了一声。
“是吗?”他慢条斯理地靠近受,语气轻描淡写,“那你为什么会嫉妒?”
受的笑意僵了一瞬。
攻三满意地欣赏着他这难得的表情变化,笑容愈发深了:“你从来不会在意别人跟谁,但这次,你生气了。”
受眯起眼,语气懒洋洋:“你想说什么?”
攻三低声道:“你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他。”
空气沉默了一瞬。
受缓缓地捏紧了酒杯,半晌,他轻声笑了:“别说这些恶心人的,我们从来都是互相分享的关系,不是吗?”
“好玩不就行了。”
攻三耸耸肩:“也许吧。”
房间内一片昏暗,麝香味很重,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受推门而入,就被脚下散乱的衣物一绊。
他低头看去,是攻四的衬衫,此刻被撕扯得扣子散乱,早看不出来昂贵的原貌。
“啧。”
他原本就莫名其妙的心情变得更坏。
受本想继续冷眼旁观,直到远处一声闷哼将他从情绪里拉起来。
受抬头看去——
他看到双手被束缚在床头的攻四。
冷淡的双眼无力地微垂,眼尾殷红,赤裸的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迹。
受瞳孔紧缩。
攻四的信息素仍未完全恢复,整个人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汗湿的发丝贴在额角。
而攻一站在他身旁,俯身凑近,手指勾起攻四的下颚,似笑非笑:“做了这么多次,我倒是不知道首席这么会夹。”
略带羞辱意味的话却没有激起床上饱受蹂躏的人什么反应。
攻一笑着凑近他:“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吧?”
攻四咬紧牙关,疲惫的目光中带着隐忍的愤怒,却无力挣脱。
受站在门口,呼吸微微一窒。
他的手指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一股陌生的情绪狠狠撞上他的胸口。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喜欢看攻四失控的样子。
但现在,他才意识到。
——他不愿意看到攻四在别人手里。
这本应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珍馐。
嫉妒像是一把灼热的刀子,狠狠地割裂了他的自持。
受缓缓走进去,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们玩得挺开心啊。”
听到声响,攻四被折磨得失神的眼瞳紧缩,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神复杂。
身后抱着他驰骋的攻二轻轻拍了拍他的臀,哄道,“放松一些,太紧了。”
攻一的手仍搭在攻四的下颚上,眯着眼笑道:“你现在来,还有什么意义?”
受眯起眼,看着攻四苍白的脸,忽然笑了。
“意义?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就算迟到了,也还是我的。”
他走上前,伸手将攻四拽入怀中。
攻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受的举动,眼底兴味更甚:“哦?你的?”
攻二的手还搭在攻四的腰上,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有趣。
攻四被受紧紧搂住,原本无力的身子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他的体力早已被透支,只能靠在受的怀里喘息。他的信息素仍然紊乱,带着一丝易感期残留的躁动,却又在受的怀抱中下意识地寻求安全感。
他厌恶这种本能反应,却控制不住。
“放……开……”他声音嘶哑,透着极度的不甘和疲惫。
受却笑了,低头贴近攻四的耳侧,声音低柔得像是在哄一只炸毛的猫:“不放,怎么办?”
攻四猛地抬起头,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锋,狠狠地剜向他。
可惜他现在太过虚弱,眼尾泛着红,凌厉的目光里藏着难以察觉的脆弱,落在受眼里,却像是一种别样的勾引。
受的手轻柔地抚上他的后颈,指腹摩挲着被汗水浸湿的皮肤,嗓音淡淡的:“我的东西被人碰过,不太高兴。”
攻二吃饱喝足收起那副温润如玉假惺惺的面孔,懒洋洋地开口:“你要带他走吗?”
受笑而不语,手却已经牢牢地圈住了攻四的腰。
攻四强撑着自己不去依靠他,可是身体的极限让他不得不把重心放在受身上。
他讨厌这种感觉,尤其是眼下,在清楚罪魁祸首是自己情人的前提下,讨厌自己居然在受的怀里找到了哪怕一丝喘息的余地。
攻一嗤笑一声,靠在床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你也不是什么干净人,凭什么不高兴?”
受挑眉,笑得漫不经心:“我能接受脏东西,但不能接受我的东西变脏。”
他的语气很轻,却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占有欲。
攻四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
他知道受向来随心所欲,从不在意谁属于谁。他可以笑着和攻三翻云覆雨,也可以随意地丢下一切去找新的猎物。
可这次,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不会——
不会是认真的吧?
这个荒谬的想法让攻四心底泛起一丝寒意,却又莫名地,生出一点极度隐秘的期待。
他想嘲讽自己疯了。
但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受低头看着他,忽然俯身,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像是安抚,又像是一种宣誓主权的标记。
“你们玩够了,”他轻声道,“那就该还给我了。”
攻一和攻二对视一眼,眼底闪过意味深长的笑意。
“行啊。”攻一轻飘飘地道,“但你确定,你要负责?”
受眯起眼:“我什么时候不负责了?”
攻一嗤笑:“你心情好的时候,当然负责。”
受笑而不语,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攻四,眼神变得深邃。
攻四已经撑不住了,意识一点点地模糊,他能感觉到受的怀抱很温暖,可他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他太累了。
太累了,就连抗拒都显得苍白无力。
可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受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温柔。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