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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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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房间里安静得可怕，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洒落进来，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温暖。
他的喉咙干得发痛，嗓音低哑：“……水。”
旁边有人动作轻缓地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
攻四怔了一瞬，抬眸，看见受正坐在床边，垂眸看着他，神色淡淡的。
他没有接，反而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受歪头看他，眼底带着一点笑意：“显而易见，照顾你。”
攻四漠然，随后露出讥讽的笑：“鳄鱼的眼泪？”
受眯起眼，缓缓俯身，贴近他的唇，几乎是暧昧地舔了舔他的下唇角。
“你猜？”
攻四的指尖收紧，眼神冷得像刀锋。
“既然玩腻了不应该丢掉吗？”
受却笑了，果断干脆，“怎么会腻。”
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上他的侧脸，嗓音低沉而缱绻：“我发现，我真的不太喜欢别人碰你。”
攻四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漠然。
他侧过脸，避开受的触碰，嗓音低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受并不恼，反而笑了笑，伸手捏住攻四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当然有资格。”
攻四的眼底掠过一丝嘲讽，但更多的是深沉的疲惫。
“岑枝，”他嗤笑一声，目光疏离，“谎话说多了，不担心被反噬吗？”
受却不以为意，反而靠得更近，嗓音轻柔得像是呢喃：“可你喜欢，不是吗？”
攻四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自虐似的阖眼，清冷的嗓音嘶哑——
“......我还不至于下贱成这样。”
“是吗？”
受的眼神深了些许，手掌缓缓从他的下颚滑至脖颈，指腹摩挲着他苍白的皮肤。
这明明是极尽温柔的动作，可攻四却仿佛被火焰灼烧般，猛地甩开他的手。
“滚。”
他浑身没力气，这样一番动作受没觉得疼，反倒是攻四趴在床沿狼狈喘息。
受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你怕什么？”
攻四不语。
他怎么会怕？
但心脏深处的某一处，仿佛被人悄无声息地触及，带着一点隐秘的战栗。
曾经的他是相信受的。哪怕所有人都劝过他受是怎样一个人，他依旧不愿相信。
忍让几乎成了一种习惯，强迫自己无视受和别人做，强迫受□□出轨，甚至强迫自己接受共享建议......
可如今，他还能骗自己吗？
这样的爱真的正常吗？
或者说......
受真的爱他吗？
受没有逼迫他，只是起身，将水杯放在床头。
“先喝水。”他的语气平静，甚至透着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然后休息。”
攻四的指尖收紧，过了片刻，他终究还是拿起了那杯水。
事情糟糕到这个地步，他犯不着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受静静地看着他。
攻四的动作很慢，那双漂亮的眼睛半阖，纤长的睫毛颤抖，像是在抵抗着什么，可最终他还是喝了下去。
水的温度恰到好处，润过他干涸的喉咙，让他的身体稍微缓和了一点。
受勾起唇角，低声道：“这就对了。”
攻四将水杯放下，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
受撑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只是验证了一件事情。”
攻四挑眉，眼神冷淡：“什么？”
受笑意更深了一些，凑近，在他耳边低语：“你是我的，以及......”
“我爱你。”
攻四的瞳孔骤然紧缩。
受没有再多说，只是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鬓角，带着一点近乎温柔的克制。
攻四浑身僵硬。
素来冷淡的瞳孔里浮现出一丝极深的痛苦和挣扎，修长的指节攥紧床单。
他听见自己难堪而发颤的声音——
“岑枝。”
“你要羞辱我到这个地步吗？”
受不明白为什么攻四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明明是他一直渴求的......无数缠绵的深夜，他都能从攻四的眼睛里看到那样浓烈的爱意。
可他无法否认，自己在那一瞬间，竟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瓦解。
攻四的指尖收紧，指节隐隐泛白。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爱”这个字眼会从受口中说出。
他盯着眼前人，那个曾经让他心甘情愿沉沦、最终又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人。
攻四声音低哑反问，仿佛带着锋利的刃，却像是朝着自己：“你说你爱我？”
受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沉。
他与攻四那双漂亮狭长的黑眸对上，波澜不惊潭水一般的冷淡碎成齑粉，里头的情绪浓烈得让受想要逃避错开视线。
“我要信吗？”
他听见攻四低哑的声音。
攻四轻笑了下，眼底尽是刻骨的嘲弄，“我该信吗？信你有一天玩累了，突然大发慈悲，想要收回你的玩具？”
受的眼神微微变了变，嘴角的笑意却仍旧不变。
“玩具？”
他缓缓俯身，眼神落在攻四颤抖的指尖，微微眯眼，仿佛在思索什么。
然后，他笑了，笑意里带着几分病态的温柔。
“阿峤，”他低声唤着攻四的名字，像是带着蛊惑的意味，“如果你是玩具，那我也是。”
攻四猝然抬头，眼神里带着怒意和痛楚。
受从不说谎，只是从不认真。
可这次，他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戏谑，甚至透着几分偏执的固执。
“你疯了吗？”攻四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颤抖。
受轻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顺着攻四的下颚一路下滑，落在他的锁骨上——那里被那两只狗印满了青青紫紫的咬痕。
他在心里不爽的啧了声。
“是啊，疯了。”
受的指腹缓缓摩挲着那片肌肤，目光晦暗不明。
“但你不也一样？”
攻四的心脏狠狠一颤，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情绪已经无法再控制，他猛地推开岑枝，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别碰我！”
受踉跄了一下，手撑在床沿，嘴角的笑意仍旧未变，只是眼底的黑暗越发浓郁。
他缓缓地站直身子，盯着攻四的眼睛，轻声道：“你恨我。”
攻四死死地攥紧拳头。
“是。”
受的唇角微微弯了弯，像是在品味这个答案。
“可是，你恨我，又能怎样？”
攻四的呼吸瞬间一滞。
“你还在这里，还坐在这张床上，喝着我递给你的水。”
受低笑了一声，嗓音带着一丝残忍的温柔。
“阿峤，我从来没有困住过你。”
他像是诱人入地狱的恶鬼，咬住攻四颤抖的唇喃喃——
“事到如今，你真的能逃开我吗？”
攻四的脸色苍白惊颤了下，微微晃神，后往后退去躲开受的吻。
他指尖发颤，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撕裂。
攻四无数次告诉自己，受不过是在玩他，在将他当作一个随时可弃的消遣。
可他曾经信过他。
他曾经想要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给他。
可岑枝狠狠地将那一切踩碎，让他在别人的怀抱里狼狈挣扎。
他不该再有任何幻想的。
是他太贪心了。
“岑枝，”攻四闭了闭眼，声音沙哑，“你放过我吧。”
受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盯着攻四，眼神骤然变冷。
“放过你？”
他低低地笑了，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的笑话。
再抬头时受眼神阴翳幽深，攻四隐约觉察危险，确实已经来不及了。
尚且虚软的手腕被人捉住用力压在头顶，受俯身下来。
他的手指慢慢地顺着攻四苍白的脸颊滑落，最后伸进被子里。
攻四猛地睁开眼睛，那双冷漠的黑眸中满是警惕。
受却不慌不忙地回视，嘴角依旧噙着笑意。
“阿峤，你知道吗？”
他微微侧头，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
“你一直都很喜欢在深夜，用这双漂亮的手抱着我，在我的耳边低声说爱我。”
“真可爱。”
他顾自地说着，像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轻笑了下，“你一定以为我那个时候已经睡着了吧。”
攻四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受轻轻地笑了，仿佛听见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
“过去的事？”
他低头靠近，额头抵上攻四的颈窝。
“阿峤，你真的能忘记吗？”
攻四屏住了呼吸，指节苍白。
他当然忘不掉。
那些夜晚，那些缠绵的瞬间，那些以为彼此会相守一生的承诺。
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继续沉沦。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受用指尖轻轻地抵住唇。
“嘘。”
受微微一笑，眼神晦暗不明。
“别急着拒绝。”
他的指尖缓缓滑下，抚过攻四的锁骨，然后停在心口的位置。
“你的心跳得很快。”
攻四猛地偏过头，咬紧了牙关。
“别碰我。”
他的声音微颤，低哑而克制，很性感。
受却不为所动，依旧微笑着盯着他。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可是……”
他顿了顿，指尖下移到腿间，微微收紧。
“你骗不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