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暗涌 ...
-
“小方啊，我听说你这个角色刘导最近还在试其他的演员，你要再加把劲啊。”赵翘这次在戏里饰演顾风异父异母名义上的姐姐。她是圈内有名的一姐，和刘咏多年老朋友，她说这番话也是为了提醒方然。
本来么，像方然这种新人，每年毕业出来一抓一大把。方然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能收到刘咏的剧本，简直就是堪比中彩票的几率，现在才刚开拍，自己的表现不如人意，刘咏想换人也还来记及。
即时对刘咏在物色其他的男演员早有耳闻，，但是被当面提到又是另一回事。方然强打起精神笑了笑对赵翘说：“我明白的翘姐，谢谢你。”
“这几天我另外一个导演朋友那边有部片子也在选人试镜，我帮你打好招呼了，你想的话也可以去试试。”赵翘性格说一不二，非常直爽，进组之后对方然的印象一直不错，眼下也算帮他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谢谢翘姐。”方然拿起酒杯就给赵翘敬酒，几杯酒后大家都聊开了，没人注意的角落方然的眼角慢慢垂了下来。他比任何人都想留住现在这个角色，但是现在他就像盲头苍蝇一样，就算再努力在导演眼中还是不及格，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去努力，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已经快魔怔了。
整晚下来方然都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在众人面前表现得积极一点，他年纪最小，又不太懂得这些人情往来。作为主自然就是众人灌酒的目标。别人敬酒也不会推，一杯杯真刀真枪往喉咙灌，很快脸上就有了醉意。
顾封一整晚没喝多少，期间和剧组的人插科打诨，视线却一直放在方然身上。他留意到方然借着酒意努力在掩盖自己失落的情绪，觉得方然应该也差不多了，就对包厢里的大家说：“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还有戏要拍。我先和方然回去，你们继续啊，今晚的单子记我的就行。”
“小方喝多你没喝多啊，你这就跑了？”副导演第一时间抗议。
“你又带小方跑了，你们两个天天在剧组还没粘够吗，怎么形影不离啊。”
顾封嬉皮笑脸双手合十让大家放过自己，扯着方然就往门外走，方然匆匆忙忙还来不及和总人打了个招呼，就被顾封带出了包厢。
剧组包的酒店就在离饭馆两百米近的地方，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方然也彻底放松下来，情绪变得更加低落。深秋的晚风一吹，酒精更是在胃里翻滚得厉害，任由顾风揽着他的肩走回酒店，
回到客房后，已经有七八分醉意的方然强撑着，窸窸窣窣摸索了好久才摸出房卡开了门，顾封跟着他进了房间。
“你不用管我，我躺一下就好了。”方然的声音带上了一些鼻音，一进门就直挺挺往床上扑。
顾封没有转身离开，相反地，他把房间的房门关上，还很细心地上了锁。
“你今晚喝了这么多酒，明天起来可能会头痛。”顾封把外套放在一边，“这里没有蜂蜜水，我烧个水给你冲杯热茶。”
“不用啦，你回去休息吧。”方然明显很累，他看着顾封的背影，声音听起来有点软，又有气无力，“今晚喝这么多，我反而终于能好好睡一觉。”
“你还是很介意赵翘的话？担心刘导会换角？”
“嗯。如果到最后真的被换的话，也只能说明是我不够好吧。”
顾封坐到床边，方言心情低落地和他对视，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催化，也可能是因为太难过的缘故，他半醉半醒地看着顾风，看起来非常委屈。
“你不是不够好，你只是不懂导演说的是不在乎任何关系究竟是什么。”
“嗯？”
“阿然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方然的呼吸很轻，因为两人靠得太近顾封甚至能闻到方然头发隐约散发出的好闻的味道。“那你喜欢我吗？”
方然朦胧间完全没法反应过来该如何回答顾封的问题，顾封的声音温柔又好听，此时更是带上了某种蛊惑的气息，方然先摇了摇头，然后，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顾封深吸了一口气，哑声说：“不在乎任何关系，自然就是不会被任何感情捆绑。甚至所谓的禁忌，伦理，对他来说没有一样能成为束缚。”
也不知道方然有没有听懂顾风的话，他湿润的双眼静静地看着顾封，一股浓烈成熟男性的荷尔蒙味道充斥在他周围，方然隐约地觉得顾封身上有一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气息，他醉意太浓，神志已经有点溃散。要是在清醒的时候，他会明显意识到他们现在已经超出了安全距离。
“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顾风已经俯身上来咬住了他嫣红的嘴唇。方然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想推开，双手却被压在了枕头两侧。接二连三的吻密密麻麻印压在他的耳背和后劲，酒精让他四肢酸软，而且顾封身型比他高大，他的反抗显得愈发无力。
“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顾风的声音在方然的耳边呢喃，似魔鬼的引诱“你不需要在乎任何关系，你只需要享受就可以了。剩下的都交给我。”
“不..顾封...这样不行。”方然抬起手，但是他已经没多少力气，放在顾风身上的手可能是想拒绝，但是在此时却更像在攀附。
“相信我。闭上眼睛，让我帮你。”
顾封此刻的声音充满了引诱和蛊惑，他非常有耐心，轻声细语地引导方然在他的带领下坠入那个黑暗的深渊。方然身上的衣服很快一件件离开了主人，顾风此刻就像野兽一样按捺着自己想吞噬身下的猎物。尽管他已经心痒难耐，但他伪装得很好。他轻轻地亲吻方然的耳朵和颈脖，双手抚摸着对方的脊椎，他尽力在让方然放松。
但是顾封眼中的欲望出卖了他。
如果方然此刻睁开双眼，他可能会不顾一切逃跑。但是此刻他的神智已经彻底模糊，方然觉得自己快被顾风落在自己身上的吻燃烧，可能是因为酒精，也可能是因为顾风。他觉得热，觉得滚烫。
那种被包裹的感觉如地网天罗把他缠绕，到最后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方然脑海和眼前一片空白，那种刺激从他身体某处蔓延到全身，就像春潮一样喷洒。
第二天方然醒来顾封还在睡，宿醉和纵欲的后果是让人神志不清的剧烈头痛。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顾风，方然脑子快速闪过了昨晚两人所发生的事，到后来他自己的意识已经被烧断了，顾封在床上和他平时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完全是两个样。
方然想起来洗漱一下，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细致清理过，余光扫到被丢弃在一旁用完的好几个避孕套，被随手扔满一地的衣服，方然觉得自己的头痛到快要炸开。
“醒了。”顾封感觉到身旁的动静，模糊睁开眼就看到已经醒来坐在床边的人。“我昨晚给导演发了信息，说你身体有点不舒服请了半天假。”
“嗯好”方然木木地点了点头，显然他思考不了任何事。方然的声音还带着点没恢复过来的沙哑。顾风起来去倒了一杯水，又转身走过去把床边有些微透光的窗帘拉得更紧了一些，重新坐回了方然身边：“喝点水，再休息一下。现在时间还很早。”
方然把杯子放回床头，睡意未褪的脸眼睛里还有些许失焦，顾封拉起方然的手，轻轻亲了一下他的手背，用头一直磨蹭着他脖子和亲吻着他耳朵后的皮肤，继而重新躺回床上抱住还没彻底睡醒的人。
“再睡一会。一起。”
早上两个人抱着一起睡的结果自然就是睡过了。
两人赶回到剧组时电话已经被导演打爆，他们俩今天都有好几场戏，剧组大部分人都已经准备就绪。
今天之前，方然还能心无旁骛地和顾风聊天，在他眼里顾封一直是个很好的拍档和前辈，甚至是朋友。演技好，对他更是诸多照顾，人前人后都完全挑不出毛病。
一路上方然一直在回避顾封的眼神，平时在剧组两人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在聊天，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今天却直接哑火，好几次顾封想找话题和方然搭话，方然都只是点头，要不就直接假装在看手机。
“Action！”
导演话音刚落，方然惯常地拿起了果篮的苹果。顾风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方然拿起水果刀，看了一眼顾封。
这是昨晚之后方然第一次和顾风对视，此时这双眼的眼神和昨晚顾封抱着他在他耳边呢喃情话的时候一样，流露出来的全是不加掩盖的感情。方然片刻失神后直接移开了视线，没有看顾风，他努力在表现得很冷静，可是此刻心里面却是一团乱麻。一寸寸果皮掉落，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这个苹果他削得专注至极，也心虚至极。
“Cut！”
道具组小谢下意识惯性准备过来再给方然换个苹果，片刻间听到刘咏喊了一句，“这条就这样吧，准备拍下一场。”
方然和小谢都愣了一下，两人似乎是都没想到终于能在连续半个月削苹果和递苹果的地狱里解脱，感觉有点不真实，方然甚至想是不是刘咏已经找到另外的演员顶替把自己直接放弃了。但是下一秒方然这个念头又暂时被打消，因为刘咏已经走过来和他们讲下一场要拍的重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