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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无奈的各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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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群人鱼在吟唱古老的歌谣，还有一些图腾在他脑海中映现，那感觉似真实似假象。
随后画面一转一个小男孩闯了进来，他听见那个男孩拉着他的手说：“我会保护你的。”
他想问你是谁，可梦里的他却好像很信任这个小男孩一般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看见他们在海边在跑在闹在嬉戏，在礁石上刻字。
那片海和记忆中海珀湾的海开始重叠，等他想再看看刻了什么字时，一道急促的雷声划过，把他从梦境中拉出来。
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因为那个梦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还伴随着微微的头痛。
他静默片刻想回忆起梦里那个男孩的脸，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好像真的就只是一场梦。
一场为了遗忘而生出的梦。
旁边的邢潲宸已经有了要醒的迹象，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准备起身回房，免得两人相撞又是一阵尴尬。
他目光一憋，看见了他空空如也的左手无名指，上次见他，那枚戒指还安静的套在那，现在只剩一道明显的戒痕，应该是出任务之前才摘下来的。
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他的戒痕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像从来没有戴过一样，他不禁自嘲一笑。
让他感慨，他们相恋的十六年是不是场戏。
他低头深沉的看了邢潲宸一眼，那眼神有些沉重，沉重到直到他回了房间里心口依然疼的无法形容。
邢潲宸也做了一个梦，漫长又短暂梦。
他梦到林涧还在他身边，他睡醒就能看见他对着自己温柔的笑，看到他们十指相扣的双手，上面还有一对刻着对方名字缩写的戒指。
可林涧却对他讲：“阿宸，我要走了。”看向他的眼底尽是失望。
他紧张的问他要去哪，却没有再听到他的答复，他拼命的想抓住他，求他别走，他还欠他一句。
对不起。
他缓缓睁开眼，眼睛酸的发涩，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戒痕凹陷处，冰凉的触感让梦境与现实的界限愈发模糊。
身上的毯子滑落，他淡淡看了一眼便了然，抬眼看了看那个禁闭的房门。
他抬起手环看时间，已经第二天中午了，他竟然睡了这么久。
他只当是因为蜥蜴爪上余毒的副作用让他嗜睡，毕竟这五年能睡着就不错了，从没有一觉睡到中午的经历。
他没有耽误太多时间，起身洗澡换了身衣服，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走到门口时，邢潲宸摸到门把的手突然僵住，他感受到湿意要冲破眼眶。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不敢面对林涧眼底的失望，哪怕是梦境。
就像不敢直视镜子里那个亲手撕碎承诺的自己。
他在车上给于渊打了个语音通讯，那边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我马上到你蜂巢下面，你跟我一起去总部汇报‘03号’的情况。”邢潲宸开门见山道，声线依旧冷硬。
那边静了一会，才听到于渊略微沙哑的声音：“明白，我这就下去。”说完先一步挂了通讯。
邢潲宸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等他上了车邢潲宸一刻也没耽误，踩上油门就直奔目的地。
车内很安静，于渊一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的意思，邢潲宸就更不可能出声了。
直到下车时，他跟在邢潲宸后面，终是没忍住。
“你说你们相爱了十六年。”于渊突然开口，在邢潲宸回头的瞬间，他直直望进那双冷冽的眼睛，“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把你托付给别人？”这个问题带着酸涩的小心翼翼，仿佛在问：我还有没有机会？
他不知道邢潲宸那个死去的爱人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对他们以往的种种一无所知。
只有一次他去邢潲宸的住宅区找他，门没关，他进去看到邢潲宸背对着他颓废的坐在地上，手上握着一个人的照片看的发愣，直到他走近看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对他发了很大的火。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这个无坚不摧的男人脆弱的模样，后来因为某次偶然，知道了那是他死去的爱人。
他问过，可换来的无一都是邢潲宸的冷漠，他也知道他不该问，可他就是不甘心。
邢潲宸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的心思看穿，半天没有发出声响。
就当于渊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就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托付?他就是被我亲手逼死的。”
于渊僵在了原地，耳畔传来他的下一句话。
“于渊，这世上，没有人能接住坠落的他，包括我。”
于渊盯着对方发白的指节，突然发现那些因握枪磨出的茧子间，藏着道几乎愈合的月牙形疤痕。
他望着邢潲宸转身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把“那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咽回了喉咙，任由身边来往车辆引擎的轰鸣声碾碎所有未出口的酸涩。
他木讷的走到总部大厅，期间听不见任何声音，如同行尸走肉般不远不近的跟在邢潲宸身后，这种状态一直到听见许扬的声音。
“你们来了啊，坐吧。”说着往一旁的沙发上走去，他们听话的过去坐下。
许扬边给他们倒水边道：“今天陆远河博士还来找过我，跟我说蜂巢修建已经可以收工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安排安排让群众回迁了。”
邢潲宸不太在意的点了点头答道：“明白。”随后开始进入正题“政长，有件很严峻的事要跟您汇报，我们昨天进入‘03号’的时候遇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巨型变异种，而且在‘03号’外围也有它们出没的痕迹。”
许扬抿了口茶道：“哦?有这种事，那你们没有人受伤吧。”
邢潲宸轻轻摇头，接着道：“这种巨型变异种的行动模式和其他变异种出现显著差异，它们不再固守核心区域，反而在‘03号’外围形成狩猎圈，这种集群协作能力可能意味着进化。”
他余光瞥见于渊抬起手环轻叩屏幕调出一份资料。
他昨晚回去后就回想起当时的经历，针对性的大致写了一份报告。
许扬摩挲着青瓷杯沿的手顿住：“上校，这是你们在跟异种战斗后做的数据？”他忽然将目光转向于渊，后者立刻起身呈上手环，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猩红的热成像图，变异种庞大的轮廓在废墟中若隐若现。
“是的政长。”于渊声音沉稳，指腹划过投影上闪烁的危险标识，“我们发现这些变异种表皮比一般的异种要坚硬，研究院特制的药剂枪对他们根本无效，更棘手的是，里面的不明黑雾有毒性，还克制我们异能队的一个火系异能的主力队员，因为第一次碰见，我们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应战准备，所以只能被迫撤离。”
邢潲宸听完补充了一句：“它们似乎能通过某种次声波进行群体通讯。”
许扬的眼神愈发凝重：“少将认为该怎么应对？”
邢潲宸刚要开口，于渊突然插话：“我建议暂缓民众回迁。”
他察觉到邢潲宸投来的目光，却依然直视政长，“以目前蜂巢的防御系统，如果他们活跃起来，不足以抵御大规模变异种冲击。”
邢潲宸眉峰骤蹙，冷硬的目光扫过于渊，转向许扬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政长，暂缓回迁会引发群众的恐慌，现在蜂巢的物资储备只够支撑两周，强行延长回迁日程，比变异种更可怕的是人心溃散。”
许扬思索了一会道：“那你们认为调个个精英分队用于上校的异能进行突袭呢?”
于渊挺直脊背，反驳道：“突袭治标不治本，次声波通讯意味着变异种可能在策划群体行动，现在冒进只会让所有人陷入险境。”
许扬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沉吟片刻后抬手示意两人噤声：“我意已决，异能队封闭性训练两个月，两个月后再次进入‘03号’，到时我会让研究院派遣一个小组全程与你们跟进。”
本来“03号”就充满着危险和不确定因素，他们这些有异能在身都只能堪堪应付过去，要是再让研究院的普通人跟着他们，性命都不能保证！
他看向邢潲宸紧绷的侧脸，声音放缓却透着威严，“少将，火系异能者的能力被克制只是开始，谁也不知道那黑雾还会催生多少克制异能的特性，你们都应该明白，有些仗，拖得越久越被动，但有些准备，再充分都不为过。”
邢潲宸和于渊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不容置疑的态度逼了回去：“研究院必须破解黑雾和次声波的秘密，你们异能者也必须找到新的战斗方式对抗新型异种——这是命令，也是代价。”他的目光扫过两人，瞳孔里燃烧着冷焰。
他靠回椅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少将，有些代价，必须有人来扛。至于回迁问题，我觉得少将说的对，拖太久确实无法稳固民心，好了你们着手去办吧。”
邢潲宸没有动身，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辩驳。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颤。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于渊看着邢潲宸紧绷的脊背，咬了咬牙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拉走，却换来对方挣脱的力道。
邢潲宸甩开他的手，袖口滑落时，露出小臂的旧伤疤痕，那是林涧跳海那天留下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隐隐作痛。
他收回目光，站起身向许扬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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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是被敲门声震醒的，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是还没到饭点吗。
他起床有困难症，但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却不容他犯病，他只能烦躁的爬起来去开门。
他边走边想如果那人没有正经事的话他一定要……
门外是个穿军装的士兵：“住宅区已经完全修建好，你们可以收拾一下回迁了。”
一定要感谢他祖宗八辈子！
终于可以回去了，他在这看书看的都快长毛了，他回屋转了一圈，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拿。
最后他只拿走了那本有“灵蓝”记载的书籍，高高兴兴蹦跶到门口时，却想起来邢潲宸昨天的破碎的状态和满身的狼狈。
想到这忽然就没了回老家的喜悦。
窗外雨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来，他在记忆中搜索着邢潲宸从前对着他温柔的面庞，却怎么也拼不出记忆里他完整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