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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这月桂又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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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到的时候，还有点愣愣的，虽然只住了两天，但总归是他一个人的小窝，还是很自在的。
他靠门上看了会，屋里什么都没变，研究院使用了特殊的纳米修复技术，他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连桌上的额度卡摆放的角度都没变。
过了会，他像是想到什么般快步走到了卧室里。
他拉开桌子的抽屉，看到那枚银白色戒指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他在心里松了口气。
犹豫了下，他还是决定把它带在身上，但手上肯定是不能再戴的。
他找来背包，把老人鱼给他的那串紫红珠的绳子拆了下来，珠子放到一个盒子里，用那根银线把戒指穿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他不怕会被发现，这枚戒指藏在贴身之处，隔着薄薄的布料贴着心口。
他看着那上面的字母呆愣了会，才想到，他是不是该去趟研究院啊，之前陆远河还一直叮嘱他一定要去一定要去，也不知道检测仪他有没有修好。
最后他想到，他酬金不是还没到手呢！
一想到这他立马就不犹豫了，站起身直直往大门走。
林涧刚打开门就被近在咫尺的杜屿吓了一跳。
他是专程上来找林涧的，几天不见这时他一把抱住林涧就嚎嚎：“啊呀！！澈哥啊！！！我可想死你了！那天跟你走散了我到现在都后怕，你说我给你带出去的结果你就嗝屁了，我该怎么原谅我自己啊！”
林涧听的是一阵无语啊，哪有人上来就说这么晦气的啊。
他被杜屿勒得直翻白眼，脖颈卡着杜屿宽厚的肩膀像被熊抱的树懒：“差不多得了啊，你是背着铅块来的吧？压得我肋骨都要错位了，看样这几天伙食不错啊。”
“我这是相思成疾，瘦骨嶙峋！”杜屿吸着鼻子松开手，装模作样的摸了把脸，“沈澈你良心不会痛吗？我这几天以泪洗面，每滴眼泪都化成了腰间的五花肉！”
林涧无奈笑笑，跟他说现在要去研究院了晚点再聊。
“你才去过一次，知道路吗?”
林涧的眼里闪过狡黠：“天才的脑子你不懂，上次跟你一起去，路上的第17棵树上长了几个鸟窝我都记着呢。”
说完在杜屿咬牙切齿的表情下拍了拍他的肩：“走了啊，回见。”
一点没跟他吹，林涧确实是天才，他七岁就能徒手拆解精密仪器，十四岁编写的论文让安置点一些权威的科研教授都自愧不如，他精通医学，科学，生物学，机械工程学。
毕竟他的父母本就是科学界的传奇，父亲是渡云主导量子纳米技术的首席专家，母亲则攻克过基因编辑领域的世界级难题。
他就是别人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仿佛就是天才的代名词。
此刻他下了车走向研究院，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都在为这位完美继承了非凡基因的他让路。
他进到研究院，一楼大厅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打印机的嗡鸣，身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抱着数据板匆匆而过。
他走到电梯的感应门前，钢化玻璃倒映出他微微紧绷的下颌。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可里面出现的人让林涧呼吸一滞。
陈默抱着一摞实验报告站在电梯中央，他眼睛里布满血丝，却很有神，鬓角新添了几缕白发，蓝条纹袖口还沾着疑似咖啡渍的痕迹。
这是他曾经在安置点的搭档，也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灵蓝”实验体研究的那天他身体不适，就让他在房间好好休息，直到他跳海，都没有再见到他。
他们目光碰撞的瞬间，林涧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您好，借过。”直到他熟悉的嗓音响起，林涧才得以回神。
“抱歉。”林涧垂着眼帘，侧身钻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重新关上他才回归正常的心跳声，楼层数字在头顶跳动，每一声提示音都像是倒计时。
到陆远河的办公室时门虚掩着，全息投影正将实验室的数据具象成漂浮的荧光矩阵，陆远河指尖划过数据流的动作像在弹奏无形的琴键。
“陆博士。”林涧轻叩门框，投影的蓝光在他侧脸流淌着。
陆远河闻声转身，在看清来人时，他镜片后的蓝色眼睛瞬间亮起：“沈澈！你可算是来了。”
说着把他带到了全息投影前，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跟他研究这玩意，让林涧都不得不佩服他这投入程度。
“你看，这是上校给我他整理的数据，他们不久前进‘03号’遇到了之前从未碰到的巨型变异种，我怀疑它们是因为某种条件得到了进化，他们能通过次声波传递召唤同类，里面还有克制火系异能的黑雾，这是我根据已知情况模拟出的次声波，但我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
“03号?那是什么”
“是变异种泛滥的聚集地，那地方像是被撕开的时空裂缝。”陆远河将全息投影切换成暗红色的立体地图，边缘扭曲的光影如同沸腾的岩浆，“GPS信号进去就失灵，刚发现‘03号’时，异能队进去勘察带回来的录像里，各色各类的变异种变异植物和大型岩石随处可见。”
所以，那天邢潲宸受了那么重的伤，就是因为进‘03号’碰到了巨型变异种吗。
他收起思绪盯着全息屏上的次声波波形图，突然发现某个频段的振幅出现异常。
他伸手将那处放大，那些杂乱的线条在光影中仿佛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
“你遗漏了环境共振因素。”他指着图中某个节点，“‘03号’的地质结构特殊，次声波在岩石层中反射叠加，会形成特定频率的共振场，如果不把这个变量加进去，所有模拟都是无效的。”
陆远河观察他所指的地方，眼中满是惊喜：“怪不得，我说怎么每次模型都在某个阶段突然崩溃！”他兴奋地在操作面板上快速敲击，全息投影中的波形图瞬间发生了变化，“有了这个关键数据，我们或许真能找到克制那些怪物召集同类的办法。”
陆远河摘下银框眼镜，蓝色眼眸的目光带着同龄人特有的锐利与热忱：“要不要考虑正式加入？院里那些老家伙总嫌我太激进，但你的思路于我刚好能补上缺口。”
他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我可以给你更高的权限，只要你能证明你的价值，毕竟，我们这代人可不想总活在前辈的影子里。”
林涧垂眸思索片刻，陆远河的邀请于他而言无疑是在帮他，他一直怀疑“灵蓝”极有可能就在研究院的某个封闭的样本实验室。
可前提，他需要知道五年前那艘船上的样本去处。
而邢潲宸是少将，有关他的档案肯定属于最高机密级别，只有获得最高查阅权限，他才能查看。
想到这里，他唇角微微上扬，抬眼笑道：“陆博士，盛情难却。”
“不过我有个条件——我需要文件库的最高查阅权限。”他顿了顿，补充道，“包括标注着‘机密’和‘限制级’的档案，我需要完整的资料，才能更快找到攻克‘03号’异种进化的突破口。”
见陆远河挑眉，他不慌不忙地调出刚才修改的次声波模拟数据：“就像这次的共振参数，如果没有相关地质数据支撑，再天才的设想也只是空中楼阁。”
陆远河盯着林涧的眼睛，眸光微微闪动，突然笑了：“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那些文件连我都得走三层审批，你倒好，一来就要直达终点。”
他伸手转了转全息投影，将次声波模型定格在最关键的节点，“不过……看在你确实有点东西的份上，权限可以给你——但你要是敢泄露出去一个字，我会亲自把你丢进‘03号’当诱饵。”
林涧毫不畏惧的淡定点点头：“当然。”
陆远河快速在平板上敲击，一串闪烁的权限编码随即弹出，“这是你的翻阅权限编号，明天开始，我对面的生物实验室2号机位归你，不过先说好——”
他突然凑近，呼吸带起林涧颈间的银绳轻晃，“别让我失望，欢迎加入研究院，沈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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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潲宸从基地训练完，又去了墓地。
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路灯的光影在挡风玻璃上割裂成碎片，又在他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纹路。
他踏进墓园的大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歪歪扭扭地跌在墓碑群间。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最后那处飘着桂香的墓碑前驻足。
彩色照片里林涧微微歪着脑袋嘴角还噙着狡黠的笑，可照片下方的生卒年月刺得他眼眶生疼。
墓碑后的桂花树沙沙作响，恍惚间他又听见那个总爱调侃他“老古板”的声音，带着海风的咸涩。
“阿涧，这月桂又开了。”他用拇指摩挲着墓碑边缘，指尖触到林涧名字的最后一笔时突然顿住。
他摘下戒指，银色金属的表面倒映着墓碑上的笑脸，喉咙发紧得几乎无法呼吸，“那天我要是松开握枪的手，你是不是就会转身。”
“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失望。”他说这句话时很轻，轻的被风吹过，不留痕迹。
我的名字也在渡云的幸存者名单上。
每个幸存者都会带着愧疚活着，而我的愧疚——
是把你的名字刻成了墓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