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吻、野犬与河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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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洛突然笑得前仰后合：“扭呼～被吓到了吧乔尼？恶作剧大成功哈哈哈哈哈哈……”
“先说好，”他收起笑容走进屋，轻轻摸了摸我半干的头发正色道，“就算我再怎么迫不及待，也绝对不会绕过她本人的意愿乱来。不过呢，我也必须把话说清楚，我打算对作为我病人的蕾拉负责到底。”
他指尖的铁球高速旋转起来，带起一阵微凉的风，轻轻拂过我的发梢，顷刻间，原本带着水汽的头发变得蓬松干燥。
乔尼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发出一声冷哼：“病人？蕾拉算你哪门子的病人？难道平行世界的责任你都想一并继承？你搞清楚，在sbr大赛之前你们素不相识，她不是‘你’那个初恋。”
“我当然知道，从始至终，我眼中都只有一个蕾拉——”杰洛的目光从乔尼脸上移开，平静却极具分量地落到了我身上。
“是那个我第一次在恶魔掌心遇见的她，那个不惜一切为兄长报仇的她。”
我想，说不定，当然只是说不定，我的感冒又严重了，要不然头脑怎么会“嗡”地一下热起来了。
“对了，”我想起刚才乔尼告知的情况，主动提议道：“今晚我们三个一起睡吧。”
“！！！”
“！！！”
我们所住的的套房，有三间卧室，可据乔尼所说，他一不小心把果汁打翻在我的床上，而杰洛的房间又出现了不知名的虫子，眼下只有一张床可以入睡，因此三个人挤一张床是最方便的选择。我承认，做这样的决定不仅是因为上述原因，更多是出于私心，我恐惧梦中的海啸再一次把我吞没，我希望他们能给予我勇气。
但等他们真的躺在我身边时，我不由对我轻率的决定感到有些后悔。
这张原本宽敞得过分的床，此刻被三个人的身体塞得满满当当。每当有人稍稍挪动身体，身下便会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细微声响。在这片寂静中，我微妙地同情起这张正承受着三人份重量的床铺来。
起初我们三人都规规矩矩地平躺着，连一丝缝隙都不剩。但不知怎么的，我的手就被他们一边一个牵住，就像塞进了滚烫的火炉。
黑暗中，听着我诉说梦里遇到的替身使者，右边的乔尼突然侧过身，在我耳畔用气音喃喃道：“如果我说……那个布丁，其实是我呢，蕾拉？”
“欸？”我下意识地偏过头，唇瓣却意外地擦过一处柔软的所在。这个弹润的触感……如果单论柔软程度的话，乔尼的嘴唇，确实像极了布丁。
真是个有趣的想法。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我忍着笑意，同样用气音轻声回道，“那乔尼就会变得很甜很甜了，我说不定会忍不住想要品尝一下呢。”
“这样啊，那现在……你想尝尝吗，蕾拉？”布丁一样的触感轻轻滑入我的唇间，还没等我觉出甜味，左边的耳朵就猝不及防地被杰洛吹了口气。一阵细密的痒意瞬间窜遍全身，让我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睡觉了，睡觉了，蕾拉还生着病呢，”虽然不知道杰洛在黑暗中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支起上身把我的脸扶正，然后用手帕准确地找到我嘴唇的位置，将乔尼留下的濡湿擦干净。完成这一切后，他侧身在我身边躺下，在极近的距离下，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眼中那抹幽微的绿光，就像黑夜中变换的猫眼。
“真像啊，管东管西的样子……”乔尼的声音幽幽响起，他说话时，柔软的发梢蹭着我的脖颈，我整条胳膊都被他抱在怀里，“蕾拉，你也觉得杰洛很像保罗先生吧？你一直把他当做哥哥对待吧？告诉我嘛……”
杰洛吗？诚然，曾经有那么一瞬间，那相似的外表让我产生了错觉。但那错觉很快消散，我可以无比确信，他绝不是哥哥的替代品。
“不对，在我眼里，杰洛就是杰洛，哥哥就是哥哥，他们是截然不同、不可替代的存在。我从来没有把杰洛当做哥哥的替身。不管是乔尼还是杰洛，待在你们身边我会感到无比安心，我想和你们一起走过后面的赛程，可以吗？”
话音落下，卧室里陷入一片柔软的寂静，我听着他们轻声的回应，满足地闭上眼，酝酿起睡意。
乔尼的手臂搂得更紧了。
“蕾拉……”杰洛像是再也无法忍耐，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耳尖，“我们做吧，可以吗？”
做……什么？人工呼吸吗？这个时候做什么人工呼吸啊？我混沌的脑海如同塞满浆糊，只能捕捉到最单纯的词汇，并缓慢运转起来。
“……不要……”我拒绝道，伴随着他的叹息，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很快被深深的倦意淹没，沉入一片温暖的黑暗。
这一夜，我再也没有梦到奇怪的夏威夷女孩，和可怖的死亡，取而代之的是三只小狗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狗失足跌进了冰冷的河里。刺骨的寒意瞬间裹住了她。
“真可怕啊，”她想，“我大概就要这么死去了吧。”
冰冷的河水让她想起那些模糊的传说，不管是她，还是狗妈妈、狗外婆，一代一代，似乎最终都是这样消失在河里的。
“如果能有人救救我就好了……” 她在水中瑟瑟发抖地想着。
就在她即将放弃时，一只温柔的狗狗伸出爪子，勇敢地将她从水中捞起。
那是一只从隔壁街区新来的绿眼小狗，他和之前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蓝眼小狗，一起耐心地舔舐她湿漉漉的毛发。
蓝眼小狗低声对她说：“如果命运注定我们无法逃脱这条河，那我愿意陪着你，一起在河里淹死。”
“真的吗？”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知道蓝眼狗狗非常善良，但她从未想过，世上还会有这样不害怕河流的狗狗。
“当然了。”蓝眼小狗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她，又示意她看向河岸远处隐约晃动的几个身影，“他们……也都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趁他们还没找到我们，我们逃吧，就你和我。”
“还有我才对。”绿眼小狗也学着他，舔了舔她的嘴巴，“我们三个一起逃吧，等到河流追上我们的时候，我会紧紧抱着你直到最后一刻的，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吧。”
是的，这样我就不会害怕了，她幸福地发出咕噜咕噜声。
……
梦境太过美好，以至于第二天，当我们以无比奇怪的姿势醒来时，才发现三个人的嗓子都沙哑了。
“早啊，蕾拉……”乔尼恋恋不舍地从我的胸口抬起头，复又找了个位置重新躺下。
“昨晚睡得晚，再多睡会儿吧……”杰洛体贴地帮我拉下卷起来的衣摆，接着又闭上双眼。
他们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吗？包括我在内，声音完全像变了个人。到头来，他们还是被我传染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吻、野犬与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