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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痂 ...
发现他有自杀倾向,是在晚餐时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痂。
我悄无声息地放下碗筷躲着他的目光问:“你……手上怎么了?”
孟家明一时没回答,我透过光洁的餐桌,看到了水晶灯灯柱的倒影、餐具的倒影,还有他冷漠的脸的倒影。孟家明这几天都这么冷淡,却又不是对谁都这样,好像只是对我。
在一起六年——准确来说,是我无视周边一切对同性恋不善的目光,义无反顾的待在孟家明身边,待了整整六年。
之前呢,他还会时有时无地对我一些幼稚的问候冷嘲热讽,但自我半个月前下水救人后,他连嘲讽都懒得嘲。
可能是我见义勇为脑子被水淹了?他终于算是意识到了和我这种蠢东西聊天很费力气。
过了一会儿,餐桌对面的人扯了扯衣袖,盖住那几条深浅不一的痂痕,用低沉的嗓音淡淡道:“没事。”
没事?没事儿你挡个毛啊。
我欲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他将手往餐桌下一收,下一秒,他站起来,我的眼里是他居高临下心不在焉的模样,听见他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我欲伸手去抓他手腕,他将手往餐桌下一收,下一秒,他站起来,我的眼里是他居高临下心不在焉的模样,听见他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我愣了一下,直到他走上二楼楼梯时,我才回过神,想追上去追问他到底碰到了什么事,但我不敢。
吃完一个人的晚饭,我默默无闻地将碗筷收拾好,放在洗碗机里。孟家明喜欢让家里有条不紊,可他又不喜欢生人动他的东西,只好由我去担任处理他贴身事务的角色了。
在等待洗碗机完成工作的空当里,我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在他紧闭着的书房前站了好半天,我深呼一口气,抬手准备敲门。
孟家明的状态不对。他内心那么强大的一个让你,怎么会突然在手腕上留伤?脑海里倏地涌入了前段时间他在书房里发了次火,那会儿我在门口听见了他骂脏,我没打扰。
后来我收拾他书房时,发现地上有几份被印了几个鞋印的纸张。他工作上的事我不懂,可这么有条理的人是不会随后将合同丢在地,更不会把合同踩在脚下。
因为工作压力大,所以自残——这点令我稍微能接受。我或许还能劝劝他,希望他不要嫌我烦。
指节叩在实木门上一下,刚要小心翼翼叩第二下时,门“唰”的被拉开,我从门内大步流星走出来的孟家明吓得趔趄着后退几步。
孟家明无暇顾及手忙脚乱的我,单手握着电话走下楼梯,一边和电话那头说着什么,一边取下挂在玄关处的大衣外套,看样子是急事。
我看着他蹲下穿鞋,衬衫随着他的动作皱了点,我跑下去想为他整理,“咚——”门关上了。
那人又走了。
我出神地踩下最后一步台阶。
其实我想——想对他发火,想让他哄我,想让他多看我两眼,想让他为我停下脚步,想让他不要把我当透明人看。因为,那太可怕了。
我暗恋的他,我追的他,可最后,他和我在一起,是让我觉得最累、最累的一件事。
你感觉他还需要你,其实你已经被他无视了。
空荡荡的家,低声运作的洗碗机,亮堂堂的灯……这些有过孟家明的痕迹的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
如果孟家明是心情不好,更甚至于是得了抑郁,我心疼他,我真心心疼他,我愿陪他,我愿陪他好起来。可笑的是,现在我都没办法知道他的想法,他开不开心。
孟家明不理我——这个想法真令人疲惫
我蹲下来,手臂环抱着膝盖,忽然听见了几滴水声,是水吗?还是我心底的泪,滚进了心湖里。
“今天傍晚,马洲大桥跳桥救人事件历时五天,终于在涟江下游捞到救人英雄赵某的尸体,警方正在联系其亲属认领……让我们致敬……”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新闻,我随手摸出遥控将其关掉,在江水里泡了五天的尸体,都泡成巨人观了吧,让家属去认,认得出个毛啊。
看了眼时间,10:30。距离孟家明出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我已经不生他的气了,我这人气来得快消的也快,现在我只想他回来。
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我怕他深更半夜的做傻事。我恨死了刚刚那个胆小的自己,该问他手到底怎么了,该直接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要伤自己?”
——不对,之前再怎么样,他出门都会说自己要去哪儿,即使他和我吵架了,走之前他会在鞋架上的便签留言。这点他做得很好,至少这一行为让我不至于对他完全不了解。
这几天我的记性很不好,时而记起这个,时而记混那个。
直到我心神游离的看到玄关处空空如也的便签,我才明白我对孟家明的了解有多么贫乏。
他不愿理我,不想我知道他的状态。
我拿起笔有气无力地在纸上写了几个歪七倒八的字:你再不回来就死定了。
又被我划掉了——不想他死。
“下次出门告诉我吧。”那张被我涂的只剩一小块的空白区域的纸上留下这句,希望孟家明不要嫌我字太丑。
后来我上床睡觉了,躺在和孟家明一起做过梦的床上,嗅着他留下的气息,可能是因为他不在,这床被子怎么也睡不暖,仿佛在我身上盖了张硬铁皮。
做梦。我已经有许久没有做过梦了。
也不知道梦里是在哪儿,我看见有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出奇的高,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那双长的没有尽头的腿,别的都是漆黑一片,只听见男人用憎恶的语气说:“遗传了你那女表子娘,遗传个什么精神分裂,赵家谁受得了你这霉头……”
一条腿向我飞速踢来,还没碰到我一阵风便把我吹离了这个地方。
然后是一条江。是河还是江我分不清,但我像仰泳一般躺在其中,江水很凉,但凉得很舒服舒服到我觉得我下一秒就可以在这里沉睡——可惜不能。
江面忽然卷起一个很深的漩涡,它拥有可怕的吸力,将我吸附进无底的深渊。我还听见了一句话,是我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他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终于变得清晰了。
我睁开眼,还是在孟家明的房间里,还是盖着那张铁皮般寒冷的被子,天边泛起鱼肚白,身边没有人,现在是早上六点二十一,孟家明通宵未归家。
这一觉睡完,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睡虚了,全身像举铁一样难以运作。
没办法,我要上班去了。
曾经几时孟家明提出过让我留在家不工作,他说:“我的身价够养20个,你一辈子了,又不缺钱。”
我说:“我是和你谈恋爱,不是被你包养。”
“那行,”他说这句话时语气不凶,似乎还有些笑意,“自己挣的钱当零花钱。也好。”
对,挣零用钱。我是艺术生出身,走的音乐艺考,是我们省音乐高考的状元。省状元读了一个综合类大学,没读全国最好的音乐学校,然后碰到了金融管理院的孟家明之后,我再也没能在这个惊艳的人身上挪开眼。
那是之前的事,我后来成为了一位钢琴兼声乐老师是一个小时五百的私人老师。
今天要教的是位富人家的小儿子,他家小儿子七岁,别的孩子还在这个可谓是狗都嫌的年纪里调皮捣蛋,那孩子就已经和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古井无波了,许多时候他比我还稳重。水杯倒在地上,我手足无措地站起来都掉滑在裤腿上的水,随即想起来应该先顾及客户家的东西,正着急忙慌地找纸擦拭桌面,那孩子就已经面无表情地将桌子收拾妥帖了。
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姓孟?我走在大街上想。
名字我没想起来,但我像是有预感似的抬了头。那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映着轮能将人烤化的烈阳。我虚着眼睛,看见一个小白点,少时,周围人都驻足停留,和我一样仰头观望摩天大楼。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那个女人要弃婴!”
周围所有人便沸反盈天地退离摩天大楼附近。我站在原地没动,只想看清上面是谁——我的直觉让我执着地停留于此。
可惜天太亮了,像一枚巨大的行星划破高层大气焕发出亮到可怕的白光,我看不清我这辈子都望不到的高楼。
“不要!”
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划破天际,头顶的行星终于撞击了地球。
先是一个白点,俄而之间白点迅速变大,没人敢待在这里,我却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
我伸手干什么?
……疼。
“……诶?孩子、孩子没事!”
“真是奇了怪了……真没事?!”
“救护车……救护车来了!”
我天,当然没事了,因为差点把我砸死在了摩天大楼下。
襁褓中的婴孩在我胸脯上哭声震天,周边看戏的人乌泱泱地挡住了那抹高亮的光,留下一轮摇摇欲坠的摩天高楼在我头顶。
医生把吵得要命的孩子从我怀中抱走,人们散了,我仍躺在大街上。今天这课我是上不了了——我实在是没想到,一个孩子从五十几楼坠下居然真的能被我接住,虽然接住他的那一瞬压力压得我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但还是非常不可思议。
之前看到过一个新闻,说一个鸡蛋从二十三楼落在人头上即可一击致命,我这……五十几楼被一个孩子砸到……我身子骨真硬。
不去上课,反正我是按单节课算钱,我去不去是我的事,要不要给钱也是他们的事。不过我算尽职尽责了,一年下来我请假或者旷课不上的次数屈指可数,反正那家孩子的压力大,停个一两节课放松一下也不错。
回家。
门口玄关处堆了一双皮鞋,孟家明一直一丝不苟的哑光皮鞋上居然沾到了好几颗泥点子,我蹲下用指腹揩干净了。
客厅里没人,书房里没人,打开卧室门,室内窗帘被拉得紧紧的,床上隆起的一团是孟家明。我也浑身酸软,便悄悄爬上床,钻进他的怀里。
孟家明的眉头紧锁,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我用手将他的眉心揉开,他皱眉的样子不好看,我不希望他皱太多眉——即便他不理我。
我没睡过客房,和孟家明吵架了他会主动去客房或者去书房将就一晚——可这明明是他家。
其实孟家明很少和我吵架,他似乎不屑于和我争吵,或是……让着我。
像是失忆的人突然被灌入了记忆,那一刹那有些令我头晕目眩地想吐,还有丝空穴来风的愧疚,但这阵愧疚没做过多停留便被生理性的不适替代了。
有他在,被子里终于变得柔软温暖。
我本身就是一个忘性大的人,孟家明不爱我,没关系,他能让我拥有好眠我也算知足。
不出意外,周更
多多收藏评论谢谢[亲亲]
【请个假,这周有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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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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