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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是不是在后悔那个处分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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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Z先生：
那天的处分决定像一把钝刀，缓慢地锯断了我原有的靠近你的可能。我们刚要接近，就被无形的力量推开。我僵直地走出学生会办公室时，听见身后门关上的声音——很轻的一声"咔嗒"，却像整个世界在我面前上了锁。幸好身边有两个好朋友陪着我，好让我能有继续敲门的勇气。”
陆闪闪被退出了学生会，客观来说非常合理的按规章制度办事，但是主观来说又十分的残忍。有了安晓棠和周予乐的鼓励支持，这才没有浇灭陆闪闪的心里的希望之火。他还是抓住一切的机会去“偶遇“左清风，只不过是回到一开始陌生人互相不认识的状态，不再有说话的机会。
之后的一周，陆闪闪养成了绕远路去教室的习惯，只为定时经过左清风可能出现的会议室时，能从半开的门缝里捕捉到左清风的身影。
午休时分的天台总是空无一人，住学校的学生都已经回到宿舍午休。陆闪闪把脸贴在冰凉的铁丝网上，看着楼下左清风在操场角落联系滑板的背影，滑板在他脚下上下翻飞，陆闪闪看得入了迷。风带着凉意经过，把陆闪闪的校服外套吹得鼓起来又落下，像只垂头丧气的风筝。
"给。"安晓棠同学突然出现，递来一杯绿豆沙，"第几天了？"
"第六天。"陆闪闪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他今天换了钢笔。"
"就这？"安晓棠翻了个白眼，"你们俩现在像在演什么苦情剧。"
陆闪闪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追随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教学楼拐角。这一周来，他记下了左清风所有的变化：周一的衬衫袖口沾了墨水，周三的板面换成了深蓝色，周五的鞋侧边磨出了新的划痕...
第七天，陆闪闪在校门口的便利店遇见了左清风。看到左清风站在冰柜前犹豫了很久，最后拿了一瓶茉莉清茶——和陆闪闪每天买的是同一个牌子。他们站在同一侧的货架，身边没有任何遮挡，但江清风始终没有转头，好像两个人有种互相排斥的磁场把对方隔开，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收银台前，老板给陆闪闪用来当作找零的棒棒糖滚落到江清风的脚边，他平静的弯腰捡起来递给了陆闪闪，说了声"同学，你的"，就好像是在对待任何一个陌生人。
放学后的图书馆安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陆闪闪机械地翻着手中的书本，视线却黏在斜对角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左清风今天穿了件深蓝色卫衣，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他看书时会不自觉地用食指轻敲桌面，节奏总是不快不慢的三下。
"你的书拿反了。"
周予乐同学突然凑过来耳语，吓得陆闪闪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他坏笑着抽走那本倒拿的《飞鸟集》，塞过来一张对折的便签纸："刚才左清风托我给你的。"
上面只有公事公办的几个字："校园开放日筹备需要人手。"
陆闪闪的指尖悬在那行字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墨迹有些晕染，像是写字的人停顿了很久。他偷偷抬眼，发现左清风已经合上书准备离开，起身时衣服下摆勾住了桌角——那个总是举止得体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小失误。
"不去追？"周予乐同学用气音问。
陆闪闪摇摇头，把便签纸小心翼翼地夹进钱包。窗外，左清风正走向操场，秋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露出额头，陆闪闪只觉得左清风怎么那么好看。在走到拐角处时，他突然抬手揉了揉后颈——这是陆闪闪再熟悉不过的小动作，每次思考难题时都会这样。
"你说..."陆闪闪轻声问，"他是不是在后悔那个处分决定？"
期中考试的座位表贴在公告栏那天，陆闪闪在人群外围蹦跳了三次才看清——左清风的名字，正正好印在自己座位的前一行。市一中的考场安排向来是年级班级混合打散。
"天赐良机！这可是缓和关系的好机会呀！"安晓棠同学用力拍他的后背，"这次再怂我就把你那宝贝纸币烧了！"
第一场语文考试前，陆闪闪在座位上做了十七次深呼吸。当左清风拎着透明笔袋走进教室时，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人今天没穿校服，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整场考试陆闪闪的视线都黏在前方那截后颈上。左清风思考时会无意识地用钢笔轻点太阳穴。当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那人发梢时，陆闪闪的草稿纸上已经画了许多长短不一的横线——记录着左清风每一次抬头看钟的次数、每一次转笔的次数、每一次拿笔轻点太阳穴的次数。
"就这？"午休时周予乐同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两个半小时你就数了他抬了几次头转了几次笔？"
第二场数学考试结束铃响时，陆闪闪终于鼓起勇气。他伸手抓住左清风的衬衫下摆，布料柔软的触感让指尖像过了电："好巧啊...你也考试..."
话一出口他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左清风转身时带起的风里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微微蹙起的眉头写满了疑惑："什么？"
"我是说..."陆闪闪的耳垂红得滴血，"考试...天气不错..."
左清风忽然笑了。不是礼貌性的微笑，而是真正被逗乐的表情，眼角弯成少见的弧度："陆同学。"他指了指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你确定？"
第三场英语考试前，陆闪闪在走廊来回踱步，想等着左清风过来，好装作碰巧的样子一起进教室。可惜等了十分钟直到监考老师催促进教室他再依依不舍的动身。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么巧。"左清风单手拎着笔袋站在过道上，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也在考试。"
陆闪闪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他看见左清风的鞋尖似乎偏向了自己这边，又克制地收了回去。整个考试过程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的人在这场考试中的反常——每当自己抬头，老是能看到左清风假装在看窗外。
“暗恋就像一场没有哨响的考试。
我在这头绞尽脑汁写满答卷，
你却连考题都看不懂。
但那天你回头时的目光，
让我突然有了勇气——
或许你也在偷偷修改答案，
好让我们的分数，
终有一日能够匹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