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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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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最后一周的庙会人潮汹涌，林念被挤得踉跄了一下，后背撞上赵安的胸膛。那人手里举着的苹果糖差点戳到他脸颊，糖浆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小心。"赵安空着的那只手环住他肩膀，薄荷味止汗贴的气息混着夏末的热浪扑面而来。
林念拽着他钻进捞金鱼的摊位。纸网在水面漂了不到三秒就破了个洞，赵安却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网兜："备用计划。"
"作弊。"
"这叫应急预案。"赵安得意地挑眉，手腕一翻就捞起条红白相间的金鱼。水珠溅到林念手背上，凉丝丝的。
黄昏的射击摊位前，赵安连开十枪全中。老板哭丧着脸递来最大的玩偶，是只丑萌的外星人。
"像你。"林念把玩偶按在赵安脸上。
赵安从玩偶肚子上的口袋里突然变出个冰淇淋："奖励神射手家属。"
融化的奶油滴到林念指尖，赵安低头舔掉，舌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节。远处传来烟花试射的闷响，林念的耳尖红得像是也被火星溅到了。
夜风吹散闷热，他们坐在河堤边分食章鱼烧。赵安被烫得直哈气，却坚持要把第一颗喂给林念："尝尝，是不是比学校门口的好吃？"
木鱼花在唇齿间跳舞，林念突然发现赵安嘴角沾着酱汁。他伸手去擦，却被抓住手腕。赵安的拇指在他掌心画了个圈："这里，沾了面粉。"
河面倒映着初升的月亮，赵安突然凑近："其实没有，就是想牵你的手。"
回程的电车挤满归家人群。林念抓着吊环昏昏欲睡，额头几次撞到赵安的肩膀。
"借你靠。"赵安悄悄挪了半步，让他能靠在自己胸前。
车厢摇晃间，林念听见他规律的心跳，和耳机里漏出的《特别的人》旋律微妙地重合。赵安的手指勾着他的衣角，像怕他会在某个停站时消失。
"下一站..."广播声惊醒林念时，他发现赵安正用下巴蹭自己发顶，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宿舍楼下，赵安从背包里变出个玻璃罐："你的战利品。"
那条红白金鱼在月光下游动，鳞片折射出细碎的光。林念接过罐子，指尖碰到赵安手背的晒伤："明天去给它买个鱼缸？"
"还要水草和彩色石头。"
"再取个名字。"
赵安突然低头，吻落在林念眼睑："就叫'小念'吧。"
林念踹了他一脚，却把金鱼罐抱得更紧了。
凌晨的公寓内，赵安发来消息：【金鱼在看你睡觉】。
林念翻身对着窗台上的玻璃罐。月光穿过水面，在墙壁投下摇曳的光斑，像是遥远星云的投影。他回复：【白痴，金鱼睡觉闭眼睛的】。
手机又亮起：【那我在看你】。
林念把脸埋进枕头，却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枕头下露出半张庙会门票，背面是赵安潦草的字迹：【明年也一起来】。
法学院图书馆的空调总是开得太冷。林念裹着赵安落在他这里的运动外套，袖口残留的物理公式笔迹蹭到了《刑法学讲义》上。他盯着那行模糊的方程发了会儿呆，直到手机震动——
【赵安】：你们楼下的自动贩卖机吞了我五块钱
附带一张委屈巴巴的自拍，背景是法学院标志性的罗马柱。林念嘴角抽了抽，回复：【物理系高材生不会物理打击吗？】
三分钟后，赵安抱着热饮出现在自习室最后一排。他把红豆奶茶插好吸管推过来，保温杯底"不小心"压住了林念的笔记："民法第137条，重大误解可撤销——比如你以为能躲开我。"
物理实验室的粒子对撞视频正在循环播放。赵安叼着螺丝刀调试示波器，突然从兜里掏出颗柠檬糖弹向门口："偷看收费。"
林念接住糖，靠在门框上翻案情摘要："你们教授刚瞪我了。"
"他更该瞪这个。"赵安掀开白大褂，露出里面印着"自由心证"的T恤——林念去年模拟法庭的纪念品。示波器屏幕突然跳出一段异常波形，像极了某人被他吻到腿软时的……。
助教敲门进来时，两人正假装研究光谱仪。只是林念的耳尖红得能替代激光笔，而赵安的记录本上画满了"被告人林小念"的假想庭审记录。
跨校区辩论赛抽到"科学与伦理"的辩题。赵安作为物理系替补队员上场，自由辩论环节突然转向法学院席位："请教对方辩友，如果观测会影响量子态——"他指尖轻敲话筒，目光锁住林念，"你怎么证明没在看我时，我依然爱你？"
全场哗然中，林念作为评委团成员举起评分表，在"逻辑性"栏写下满分。
模拟法庭的休息间隙，赵安混进旁听席扔纸飞机。纸团精准落在原告席，展开是份《恋爱持续性观测报告》，数据栏密密麻麻记录着：
7:30am 投喂豆浆成功
12:15pm 法律条文比午餐有吸引力（需改进）
19:00pm 接吻时仍记得用鼻呼吸（进步显著）
法官袍下，林念踹向被告席的动静震翻了证物箱。
散场后的更衣室，赵安把律师袍挂绳缠在两人手腕上。
"根据你今天引用的第27条..."他低头咬开林念的第一颗纽扣，"我申请执行共同居住权。"
林念拽着挂绳把他拉近："批准。但附加条款——"薄荷糖的气息交融在呼吸间，"以后我的法律文书，由你负责校对，包括我。"
窗外，法学院的银杏叶飘落在物理系的实验报告上，像一封自然写给宇宙的情书。
跨年夜的法学院晚会，赵安作为"家属"被迫表演节目。他抱着借来的吉他弹《特别的人》，副歌部分依然跑调得离谱。
"献给我的爱人。"赵安突然改话，台下哄笑中只有林念听出颤抖的尾音。
散场时他们在储物柜后发现槲寄生，赵安把槲寄生枝条别在林念领口："按西方传统..."
"这是冬青。"林念扯下树叶，"而且我们不是早接吻过了？"
赵安笑着咬他耳垂："但今天是我们合法同居第一天。"
毕业季的散伙饭上，赵安被灌得眼角发红。他抱着法学院的吉祥物玩偶不撒手，额头抵着独角兽的犄角嘟囔："林念...林念呢？"
被点到名的人正在露台醒酒，指间夹着根没点燃的烟。赵安跌跌撞撞扑过来，用鼻尖蹭掉他耳后的汗珠："别学这个......"
"没抽。"林念摊开手，烟卷里掉出张字条：【保研通过】。
夜风掠过啤酒瓶堆成的小山，赵安突然单膝跪地，把独角兽玩偶的蹄子举到他面前："林律师，将来我的诺贝尔奖牌...能挂在你办公室吗？" 你能得了再考虑考虑把
路灯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影子，像极了当年示波器上那串共振的波形。
清晨的地铁挤满通勤人群，林念的皮鞋第三次被踩，他盯着公文包上新鲜的鞋印，想起赵安今早硬塞进来的运动鞋——"你们律所又不是时装周"。
"下一站，科技园区。"机械女声响起时，林念发现玻璃倒影里有个熟悉的身影。赵安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胸口别着实习生的蓝色工牌，正用手机偷拍他系领带的侧脸。
"物理所不是在反方向？"林念挤到他身边。
赵安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来你们隔壁楼做粒子轨迹报告。"他衣领下露出锁骨处的红痕，是昨晚林念被某人折磨到凌晨时咬的。
律所的咖啡机又坏了。林念捧着速溶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对面实验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光斑。突然，某个窗口亮起手电筒的闪光信号——三短三长三短，摩尔斯电码的"SOS"。
他拨通电话："又卡实验了？"
"比那严重，"赵安的声音混着仪器嗡鸣，"他们只给我一包白砂糖。"
十分钟后，林念出现在物理所前台，公文包里装着从主任办公室顺来的方糖盒。保安已经认识他了："林律师又来'取证'？"
深夜的便利店，赵安把热好的便当分成两半。
"今天那个离婚案..."林念戳着溏心蛋，"女方居然用丈夫的论文查重报告当出轨证据。"
赵安突然抓住他手腕："等等，这篇参考文献..."他指着便当包装背面的营养成分表，"抄袭了我们组上周发的《量子纠缠态下的能量守恒》！"
林念翻个白眼，却任由赵安把芥末酱涂成引用格式的模样。
周末的宜家人满为患。赵安推着购物车撞上展示柜，惊动了一整排玻璃杯。
"要这个书架还是那个？"他举着两个几乎一样的样板。
"左边。"
"为什么？"
"《物权法》第245条规定，"林念抚过书架纹路，"先占有人取得所有权。"他突然拽住赵安衣领，"而这个位置——"
导购员咳嗽着经过，林念迅速松手："...采光更好。"
出租屋的灯泡在第7次爆闪后彻底罢工。赵安踩着《民法典》去换灯泡，林念在下面扶椅子，突然说："你知道高空坠物适用过错推定原则吗？"
"知道，"赵安拧紧灯座，"所以接好了——"他故意松手，稳稳落在林念张开的臂弯里，"我的律师先生。"
新亮的灯光下，地板上散落着粒子对撞机图纸和离婚协议草稿，像两个平行宇宙的温柔相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