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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乖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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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自动贩卖机吞了赵安的硬币，发出卡壳的嗡鸣。林念蹲下来拍打机器，后腰的校服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苍白的皮肤。赵安别开脸，喉结滚动着把冰红茶贴在他脖子上："别折腾了，喝我的。"
林念被冰得缩脖子，瓶身的水珠顺着脊椎滑进衣领。赵安的视线追着那滴水珠，直到它消失在布料褶皱里："你背后……"
"嗯？"林念转头，鼻尖差点蹭到赵安的下巴。
"沾了粉笔灰。"赵安伸手拍他的背，掌心在肩胛骨的位置多停留了两秒。那里有块淡淡的淤青，是上周林父醉酒时推搡留下的。
物理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赵安把示波器的探头递给林念时，"不小心"碰翻了一盒电阻。五颜六色的元件滚落满地，他趁机蹲在林念腿边，仰头问："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念调试旋钮的手顿了顿。手机里存着23个未接来电，全是赵安在雨夜打的。当时他正被父亲反锁在卧室，听着门外酒瓶碎裂的声音，把脸埋进赵安借给他的外套里深呼吸——衣服上残留的薄荷香盖过了血腥味。
"没听见。"林念撒谎。示波器屏幕上的正弦波突然紊乱，暴露了他颤抖的手指。
赵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腹按在脉搏上："你心跳好快。"
实验台下的膝盖撞在一起，烧杯里的水突然沸腾。林念甩开他的手："别闹。"转身时撞翻了示波器，蓝光在墙上炸成一片星云。
篮球场边的梧桐树开始落叶。林念坐在台阶上记比分，赵安每进一个球就朝这边挥手，汗水在阳光下折射成细小的彩虹。穿超短裙的女生们聚在旁边尖叫，啦啦队长突然挨着林念坐下，香水味呛得他皱眉。
"赵安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呀？"女生眨着贴了假睫毛的眼睛。
林念的笔尖戳破记录纸："不知道。"
"那你呢？"女生凑得更近，"听说你喜欢……"
篮球砸在两人脚边的巨响打断问话。赵安站在罚球线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冷得像结冰的湖面："捡个球。"
女生讪讪离开后，赵安抓起林念的矿泉水猛灌。喉结急促滑动，几滴水顺着下颌流进衣领。林念盯着他锁骨上的水痕："那是我的水。"
"现在是我的了。"赵安用瓶口碰了碰他的嘴唇，"要抢回去？"
深夜的宿舍走廊飘着泡面香。赵安抱着枕头挤到林念床上："我那边暖气坏了。"
单人床实在太窄，赵安的膝盖抵着林念的大腿，体温透过两层睡衣传递。林念翻身面朝墙壁，后颈突然感受到温热的鼻息——赵安在闻他洗发水的味道。
"你身上有……"赵安的鼻尖擦过他耳垂，"晒过太阳的被子味。"
林念攥紧被角："别靠这么近。"
"冷啊。"赵安得寸进尺地把手臂搭在他腰上，掌心正好盖住那块淤青，"这样像不像电热毯？"
秒针走过十二圈，林念在黑暗里数赵安的呼吸。搭在腰间的手突然动了一下，拇指无意识摩挲他的睡衣褶皱。这个动作太像某种暗示，林念猛地坐起来："我去厕所。"
隔间门关上的瞬间，手机屏幕亮起。23:59分，收到赵安的消息：【你洗发水什么牌子的？】
周末的旧书店堆满灰尘。赵安在科幻区翻出一本《索拉里斯星》，扉页有前任主人用铅笔写的批注。林念凑过去看时，赵安的嘴唇擦过他耳廓："这里说，爱是宇宙的bug。"
林念触电般后退，撞倒一摞旧杂志。泛黄的纸张雪崩般散落，赵安大笑着拉他逃跑，掌心相贴处沁出薄汗。他们在巷口停下喘气，赵安的手还攥着他的手腕，脉搏在皮肤下疯狂跳动。
"你耳朵红了。"赵安抬手要碰。
林念偏头躲开，却撞进他怀里。赵安的下巴磕在他头顶，闷哼带着胸腔震动："投怀送抱啊？"
这个姿势太危险。林念能听见赵安加速的心跳，能闻到他卫衣兜里融化的柠檬糖香，能感受到腰间的手臂在收紧。远处传来教堂钟声，惊飞一群白鸽。
林父的来电在午夜响起。林念缩在阳台接电话，玻璃映出他苍白的脸。赵安突然推开窗户，把热牛奶塞进他手里，指尖碰到他冰凉的腕表。
"少喝点酒会死吗！"林念突然对着电话吼，牛奶洒在睡裤上。赵安夺过手机挂断，用袖子擦他腿上的奶渍。
"别碰我！"林念挥开他的手，眼泪砸在赵安手背。
下一秒被拽进怀抱。赵安的手臂像铁箍，薄荷香混着奶味包裹住他。"我在，"赵安的声音在发抖，"我一直都在。"
潮湿的夜风掀起窗帘，月光在地板上画出拥抱的剪影。林念的眼泪浸透赵安肩头的布料，那里很快晕开一片深色的海。
晨跑时赵安落在最后。林念回头看他，发现他在摸右肩的泪渍。阳光穿透云层，梧桐叶的影子在赵安脸上晃动，像是某种未破译的密码。
林念放慢脚步，等赵安追上来并肩。他们的手背时不时相碰，谁都没有再躲开。
跨年夜的操场挤满许愿灯。赵安偷渡进来的仙女棒在掌心噼啪作响，林念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班长举着相机经过，镜头对准他们时，赵安突然揽住林念的脖子比V字。
照片在班级群疯传。林念缩在宿舍床上翻看，发现赵安的另一只手藏在身后，偷偷勾着他的小指。匿名账号在论坛发帖：【七班那对竟然还没被处分？】跟帖里有人贴出他们在天文台背光的剪影。
第二天清晨，班主任的保温杯重重磕在讲台上。全班屏息间，学习委员突然举手："老师，昨天的物理拓展题我有新解法。"
老班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后排，赵安正把暖手宝塞进林念抽屉。最终他转身写下满黑板公式，粉笔折断的脆响里，有人轻轻松了口气。
步行街的霓虹招牌在夜色里流淌成河，章鱼小丸子的焦香混着糖炒栗子的甜腻。林念站在糖画摊前，看老人用铜勺浇出细密的糖丝，手腕突然被抓住——赵安举着两支棉花糖挤过来，草莓味的粉云几乎戳到他脸上。
"你弟？"摊主笑着问。
"同学。"林念抢答，耳尖泛红。赵安却突然揽住他肩膀，棉花糖蹭过两人发梢："比亲兄弟还铁的那种。"
人群忽然涌动，赵安的手滑到林念腰间，隔着卫衣都能感受到掌心的灼热。前面有醉汉撞翻烤鱿鱼摊，火星溅起的瞬间，林念被拽进某个结实的怀抱。赵安的下巴磕在他头顶，闷哼带着胸腔震动："看路。"
人工湖的游船亮起LED灯串。赵安租了辆双人自行车，链条咔嗒作响地碾过银杏落叶。林念在后座抓着扶手，看赵安后背的衣料被汗水洇成深灰，随蹬车的动作鼓起又塌陷。
"左边！往左边！"林念拍他肩膀。
赵安故意蛇形走位，引得林念不得不环住他的腰。夜风掀起两人的衣摆，林念的指尖触到赵安腰间医用胶布的边缘，那里藏着上周打篮球的擦伤。
"你心跳好快。"赵安突然说。
林念触电般缩手："是你在喘。"
便利店冷气开得太足。赵安蹲在冰柜前挑雪糕，后颈的发茬沾着汗珠。林念盯着他脊椎凸起的弧度，想起上周帮他贴膏药时，这块皮肤在指尖下的颤栗。
"香草还是巧克力？"赵安举起两支雪糕。
"薄荷。"
"没有薄荷味。"赵安突然把雪糕贴在他脸上，"这个有草莓夹心。"
林念躲闪时撞到货架，盒装牛奶瀑布般坠落。两人手忙脚乱收拾残局，赵安的手覆在林念手背上捡牛奶盒，冰凉的铝箔表面凝出水珠，沿着交叠的指尖滑进袖口。
社区篮球场的照明灯年久失修。赵安教林念三步上篮，手掌贴着他的腰侧调整姿势："起跳要像弹簧——"话音未落，林念的鞋带勾住他的裤链，两人踉跄着跌坐在塑胶地面。
赵安的笑声震得林念耳膜发痒。他的手掌还垫在林念后脑，腕间的月牙疤在路灯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蝉鸣突然寂静的刹那，林念看见赵安喉结动了动，眼底闪过星子般的微光。
"你们在干嘛？"
保安的手电筒光柱劈开黑暗。赵安拽起林念就跑，篮球在身后弹跳着滚进水沟。穿过三条巷子后，他们扶着电线杆喘气，赵安的卫衣帽子罩住两人头顶，薄荷糖的气息在咫尺间缠绕。
林父的来电在凌晨两点响起。林念缩在阳台藤椅里，看屏幕蓝光映出赵安在客厅地毯上熟睡的轮廓。电话那头是玻璃碎裂的脆响，他捂住话筒的手被夜露浸得冰凉。
忽然有毛毯裹住肩膀。赵安睡眼惺忪地蹲下来，把热可可塞进他手心，指尖相触的瞬间，林念的眼泪砸在杯口。
"要报警吗？"赵安的声音比月色还轻。
林念摇头，蜷进毛毯的褶皱里。赵安盘腿坐下，膝盖抵着他的小腿，哼起荒腔走板的《小星星》。跑调的旋律被夜风揉碎，落在林念发梢成了白梅香。
早市豆浆铺腾起白雾。赵安用筷子帮林念剥茶叶蛋，蛋白剥得坑坑洼洼："这叫陨石表面纹理。"
林念戳破溏心蛋黄："物理竞赛生就这水平？"
"那要看给谁剥。"赵安突然用蛋壳在他手心拼出歪扭的爱心，"给我同桌的特别版。"
油条在油锅里膨胀的声响惊飞麻雀。林念把爱心捏碎，碎壳却偷偷装进口袋。赵安没看见这个动作，但看见他低头喝豆浆时，睫毛在热气里弯成温柔的弧。
洗衣房的烘干机隆隆作响。赵安把两人的校服混着洗，取出来时发现林念的衣领染上自己的古龙水味。他鬼使神差地低头嗅了嗅，突然听见身后衣架落地的声响。
林念站在逆光里，手里攥着赵安忘收的袜子。烘干机的暖风掀起衣角，露出赵安后腰的医用胶布——昨天打篮球时替他挡下的撞击伤。
"你......"
"我什么？"赵安转身，湿发滴着水珠。
林念的视线在他腰间的淤青停留片刻，突然抓起洗衣篮里的柠檬糖砸过去："白痴。"
糖纸在半空散开，像下了一场酸涩的雨。
洗衣房的烘干机吞吃着硬币。赵安把林念的校服单独放进一台，盯着滚筒里翻涌的浅蓝色发呆。薄荷香柔顺剂的味道让他想起上周的拥抱——林念的鼻尖抵着他锁骨时，他后腰窜起的电流比静电更汹涌。
"你衣服要烘焦了。"林念突然出现，指尖挂着滴水的袜子。赵安慌忙去按停止键，手背蹭过他的腕表，表面凝结的水珠在皮肤上划出冰凉的轨迹。
混合着汗味的暖风扑面而来。赵安抓起林念的校服外套，衣领内侧有块褐色药渍——是上周帮他挡开水瓶时溅到的。他鬼使神差地低头嗅了嗅，柑橘混着中药的苦香突然让鼻腔发酸。
"变态啊。"林念笑着抢回衣服，耳尖却泛红。赵安看着他把衣服叠成整齐的方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忽然想起母亲熨烫父亲衬衫时的模样。
篮球场边的梧桐叶堆了半尺厚。赵安教啦啦队长三步上篮，女生发梢的草莓香精刺得他皱眉。林念抱着教案路过，目光扫过他们相触的手掌，课本边缘的折痕又深了几道。
"吃醋了？"死党用胳膊肘撞他。赵安在三分线外投了个三不沾，篮球滚进灌木丛的阴影里，像颗无处安放的心脏。
更衣室的日光灯管频闪。赵安盯着储物柜里并排挂着的两件校服，林念的那件袖口还留着帮他补过的针脚。手机突然震动，特别关注提示音在空旷的室内炸响。
【林念】：你的物理笔记在我这
赵安抓起毛巾擦汗，水珠却更多地从掌心渗出。他想起昨夜补习时，林念睡着后压住的草稿纸，上面写满了他名字的缩写ZA，被函数图像缠绕成茧。
早自习的晨读声像潮水漫过教室，赵安在英语课本的夹缝里写满微分方程。林念的咳嗽声从第三排传来，他笔尖一颤，草稿纸上的∫符号突然扭曲成心电图的模样。
"药。"赵安把枇杷膏拍在邻座桌上，玻璃瓶底磕出清脆的响。林念的睫毛在晨光中扑簌，指节蜷着不肯接："苦。"
“乖，喝完给你糖吃”赵安旋开瓶盖，指尖沾了点琥珀色的浆液递过去。这个动作太逾矩，两人同时僵住。后排传来暧昧的嘘声，赵安的耳尖瞬间充血，猛地缩回手在裤缝蹭了蹭。
篮球联赛的决赛日飘着细雨。赵安作为替补坐在长凳末端，毛巾搭在膝头洇出深色水痕。林念被班主任抓去当计分员，苍白的手指按着计数器，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赵安！"教练突然吼他上场。
擦肩而过的瞬间，林念的原子笔在记分册划出锐利的折线。赵安嗅到他袖口残留的中药味，突然想起昨夜医务室抽屉里看到的病历——林念的哮喘诱发因素栏，赫然写着"情绪应激"。
最后一个三分球出手时，赵安的视线穿过雨幕。林念正在挡板后拧开保温杯，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篮球空心入网的瞬间，赵安的脚踝在积水里崴成诡异的角度。
医务室的碘伏味刺得人鼻腔发酸。林念半跪着给赵安冰敷，掌心贴着他肿胀的踝骨："逞什么能？"
赵安疼得抽气，手指无意识攥紧林念的衣摆："那个三分...你看到了吗？"纱布下的皮肤发烫，林念的指尖像带着电流，顺着静脉往上窜。
深夜的宿舍走廊回荡着水管异响。赵安缩在楼梯间编辑短信：【今天冰敷的时候】，删掉；【你的睫毛上有】，删掉；【其实我】，删掉。
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膝盖的淤青，那是上周翻墙买宵夜摔的。置顶聊天框的最后消息停在23:17分，林念发的【锁门了，别等】。赵安把额头抵在防火门上，金属的凉意渗进皮肤。
晨雾漫进窗缝时，未发送的草稿箱里躺着第43条讯息：【我好像病了，症状是看见你就心跳加速】。
校庆游园会的灯笼串在雨中摇曳。赵安被班委抓去扮熊本熊，头套里的汗水顺着下颌滴落。林念站在套圈摊位前，把最后一个环套在玩偶熊的鼻尖上。
"奖品给你。"闷在头套里的声音失真得可爱。
林念接过草莓玩偶，发现绒毛里藏着颗柠檬糖。糖纸上的笑脸被雨水晕开，背面用荧光笔写着：【今天偷看了你48次】。
夜雨将霓虹泡成模糊的光斑，赵安的头套突然倾斜。林念伸手扶正的瞬间，玩偶熊的嘴巴擦过他耳垂，温热的气息在雨声里绽成无声的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