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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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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洵坐在办公室翻看各分公司递交上来的项目资料，他眉间微蹙，思考时指尖习惯性轻点桌面发出细微声响。
底下几个经理代表被压抑氛围逼到几近窒息，个个儿大汗淋漓，心跳随着细碎频率颤动，生怕自己变成替死鬼殉在这儿。
“这些方案你们自己看过吗？”季洵眼底平静无波，没什么温度。
“......”其余人明摆着是被顶上来背锅的，一齐面面相觑，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只能卖脸陪笑，妄图季洵饶过他们这回。
跃圣旗下的分公司大多名存实亡，决策权轮转好几手，也成立了各自独立的运营体系。除了资产计税，二者几乎没有任何相关业务往来。
季洵当然明白某些人在打什么主意。
挂羊头卖狗肉还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不知该说他聪明还是蠢。
“不想说也没关系。”季洵垂眸盯着腕边那颗皇家蓝宝石袖扣，色调浓郁干净，尽透人心。这是齐珏今早帮他挑的，季洵唇角微扯，视线没有挪开分毫。
小东西，眼光不错。
“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慢慢耗。”季洵双目微阖，喜怒难辨，“只不过我向来没什么耐心。”
“所以，说还是不说，请自便。”
时间分秒过去，见实在没办法，为首的男人抹汗向前一步。
“季、季总，这方案我们当然都看过，所以才敢送过来给您过目。”他低着头颤声解释，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只怪我眼拙看不出问题，您别生气，我回去一定好好......”
“是你们，还是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洵截住，“据我所知，跃圣这几家分公司的负责人，都还姓程吧？”
季洵眉间冷冽，看似慢条斯理的询问却字字夹着刺，砸得人头破血流不敢抵挡半句。
“告诉你们上面那些个蠢货，不想干就趁早滚蛋。”
话落沉默几秒，男人垂眉耷眼不住点头，生怕下一个滚蛋的就成了自己。
本以为折磨到此结束，汗流浃背的几个人临出门前却被再次叫住。
“把垃圾带走。”
季洵嫌弃抬手，废话连篇的方案资料散落一地，“记得拿回去给那些姓程的瞧瞧，说不定他们上厕所还用得上。”
“他真这么说的？！”
程玉冕脸色涨红，猛地起身一脚踹翻跟前的椅子，琐碎物件劈里啪啦摔了满地。
桌前的男人表情平淡，默然点头，“一字不差。”
“该死的！他姓季的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程老头宠他，还妄想骑到我头上？”
程玉冕愤恨咬牙，呼吸急促到胸口起伏明显，“我爸呢？他在哪儿？”
“程总说他要带着夫人去陵州岛度蜜月，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程庶随手扶起地上的皮质座椅，轻轻擦了擦上面沾染的灰尘。
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度蜜月？”程玉冕气到跳脚。“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去伺候那个女的？”
“马上给我爸打电话！必须得让他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程玉冕原本就是想给季洵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好惹的怂货。
谁知道季洵居然敢当着他手底下的人指桑骂槐？
打小养尊处优的程玉冕哪受得了这种气，直接一脚油门冲到程家老宅，试图撒泼打滚给自己找回面子。
“还得是你啊洵哥。”
江野刚听说程玉冕的事儿就赶过来看热闹，哪成想还是晚了一步。
他随手让人接了杯咖啡，挑眉坐在季洵对面，“你真不怕程辉那傻儿子闹到你妈那儿啊？”
“随他便。”季洵指尖轻捻刚摘下来的袖扣，伸手把周松刚递上来的项目书推过去。
“火烧眉毛的架势，我倒怕他不折腾。”
“陵州岛？”江野仔细翻看，有点震惊，“你啥时候盯上的？”
“上个月。”季洵对江野的反应很满意。
“程辉自以为瞒得紧，怕程玉冕出岔子还特意找了个借口躲出去。”季洵轻嗤一声，“他也太瞧得起自己的亲儿子了。”
之前在程家老宅那次，季洵就看出几分端倪。程辉父子虽然向来嚣张，但绝不至于当着程老爷子的面还明晃晃地给他使绊子。
甚至连程凝都不放在眼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俩人已经不需要程家给他兜底了。
陵州岛的项目拿下，将近一半的利润率可比在跃圣拿到的分成高太多了。
江野喝了口咖啡，还没咽下去就苦得直皱眉，“要不说智商这玩意儿遗传呢。”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匆匆搁下杯子，“你猜我那天碰着谁了？”
季洵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滑动聊天框看着齐珏给他发的图片，头都不抬。
“猜不着，不想猜。”
齐珏一只手拿着奶茶自拍，图片是第三视角。
季洵长按保存，从相册打开实况，一群小姑娘嘻嘻哈哈打闹，伴着句：“小齐你又偷摸自拍发给女朋友是吧！”
齐珏快门都没按就被吓了一跳，红着耳朵恨不得把头钻到桌子底下。
“......”
季洵不语，只一味嘴角上扬。
“你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江野猛地摁下季洵的手机，“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
“嗯。”季洵重新恢复平静，眼中思绪淡淡，“你说。”
“真没意思......”江野话虽这么说，兴致却丝毫不减，“就是当年满学校跟你告白，说你暗恋他爱而不得的那个，何秋意。”
“前几天我跟我爸去应酬，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傍上了李家那小子，听说现在开了个律师事务所，名气不小。”
江野有点儿唏嘘，“当时被人欺负成那样儿，整天耷拉着脸瘦瘦小小的，现在倒还有点儿像样了。”他莫名感慨，“要不说还得看命......”
季洵跟着点头，不太感兴趣，“是挺不错的。”
“不是。”江野翻了个白眼儿，“我说啥了就不错？”
“他当年是怎么把你弄出国的，合着你喝了几年洋墨水全忘了？”
“跟他没关系。”季洵指尖轻触屏幕给齐珏回了个表情包，“出国是我自己的决定，谁都左右不了。”
“更何况......”季洵把手机扔到一边，“他在我这儿，没那么重要。”
“他现在过的好或不好，与我无关。”
“成。”江野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何秋意跟你没关系是吧？那咱们就说点跟你有关系的。”
他凑上前指了指落地窗，“听说你往公司里塞了个小保安？什么情况啊？”
“怎么，老和尚还俗了？”
季洵的视线跟着落下去，浅睨了一眼，“没那么夸张。”
“还不夸张？”江野贴心提醒他，“我从记事儿的那天开始就没见你主动接触过谁。”
“小时候抄你个数学作业你都揍我，现在居然主动让别人走后门儿。”
江野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你老实说，那人手里是不是握着你什么把柄？”
“行了，到此为止。”季洵轻啧一声，“别瞎推测，你就不是那干侦探的料。”
他要是再不说明白，这小子下一秒就得往杀父仇人那儿猜了。
季洵无奈叹口气，“他就是我之前让你查的，齐珏。”
“什么？”江野只觉得这比杀人犯还可怕，“那个碰瓷的？你不怀疑他了？还放他进公司......”
江野渐渐从季洵脸上看出些端倪，他话音未落，有点儿怀疑，“他该不会现在还住在你那儿吧？”
“......嗯。”
季洵一字惊雷炸得江野面色如土，偏偏他自己还觉得江野实在大惊小怪。
不就领了个小孩儿回去，至于吗？
齐珏喝完奶茶准备坐电梯下楼。
正卡在午休结束点，电梯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刚好想去个洗手间，齐珏扭头走开，给后边排队的同事让出位置。
厕所里人也不少，他在门口等了会儿才进去。
“一个瞎子就老实点呗，别折腾半天位置都对不准哈哈哈哈哈哈哈......”西装革履的男人迎面出来，碰见齐珏非但不躲，还特意冲着他甩手。
齐珏被挥了一脸水渍，他抿嘴侧身靠墙，等人走了才皱着鼻子擦了擦。
这人他认识，自从业务拓展以来就总是指使齐珏帮他跑腿儿。
看上去是个小领导，齐珏没想计较，更不想给季洵惹事。
他转头朝里走，没注意身侧来人差点儿撞上。
“不好意思不好......”齐珏赶忙道歉，抬眼却正对上一双格外深刻熟悉的眸子。
“是你？！”
齐珏惊喜坏了，他紧紧拉住对方的手，“你还记得我嘛？之前我在路边等车，你送过我一把伞的......”
沈昭下意识有些抗拒，浑身紧绷生怕来者不善。听到后面终于回忆起来，眼中余惧未尽就扯出几分笑意，“原来是你呀。”
除了季洵，这是齐珏再一次切身体会缘分二字的妙意。
如果说雨夜初遇纯属偶然，那么今天重逢总该是上天注定的际会。
“是我呀是我呀。”齐珏不住点头，“真的太巧啦！你也是这里的员工吗？”
他兴奋昏了头，现在才注意到沈昭上半身几近湿透，白色衬衫紧贴在身上透出浅色内搭。
“你的衣服......”
“啊，我没事。”沈昭略有些不知所措。
他轻轻扯了扯衣摆，不安询问，“我现在很难看吗？”
“没有没有。”齐珏连忙摆手，终于看出些不对劲。
自打他俩相遇，眼前少年的视线始终落在齐珏头顶，未曾挪动分毫。
“那就好。”沈昭唇角弧度浅浅，总算放心。
“我看不见的。”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几分懊恼和责备，“这实在麻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