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再养养，还能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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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班，齐珏多少有点不习惯，爱折腾的劲头稍稍收敛，大部分时间都跟在李哥后头学习怎么当一个合格的保安。
“我跟你说，干保安可是个技术活。”李茂把磕完的瓜子皮丢进垃圾桶，“这里面学问多着呢。”
齐珏紧贴在李茂身后，拽了拽身上皱皱巴巴的黑色保安服，总觉得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干啥去了？”李茂说了半天都没人接茬，疑惑回头看见齐珏正别扭地扯着衣服。
“咋啦？不合适？”
“没。”齐珏摸摸后脑勺，“我穿着咋这么奇怪呢......”
李茂被逗乐了，搭着齐珏的肩膀站直身子。这么一比，竟高出齐珏大半个头。
“现在你知道为啥了？”李茂哄小孩儿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在不行网上买双增高垫。”
“还有......”李茂摁住齐珏把人往自个儿身上凑，“闻着没？你嫂子洗完熨好的，爱的味道。”
齐珏脸憋得通红，用力挣脱出来。他扭头轻哼着不稀罕，眼里的羡慕却藏都藏不住。
买什么增高垫呢，他肯定还会长的。
齐珏撇撇嘴偷着嘟囔，这个李茂一点都不礼貌。
“对了。”李茂重新揽住齐珏，把人往角落里带，“今晚一起出去喝酒？哥给你办个欢迎会。”
喝酒？齐珏眼睛亮了，扭头看着李茂，“热闹吗？”
“那当然！”李茂扬着眉毛，表情得瑟道：“就凭你哥我这人脉，这片区干保安的我都熟着呢......诶？”
李茂话没说完，怀里一空，抬头就对上季洵那张冷脸，瞬间腿软。
“季、季总。”
“嗯。”季洵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开口：“聊什么呢？”
俩人侃得挺投入，他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
季洵怀疑要不是他及时打断，恐怕这小傻子今晚就被拐着去了。
齐珏被季洵拎着后颈拽走，两条腿倒腾不及差点栽倒，被季洵一把搂住。
“季大哥？”齐珏环顾四周，小声跟季洵说话：“你怎么在这儿？”
季洵没理他，伸手整好齐珏乱七八糟的衣领，又揉了把毛茸茸的头发，“回去了。”
“啊？”齐珏微微张着嘴，“可我还没到下班点呢......”
上班第一天就早退，也太不像话了吧。
“......”
四目相对，季洵面无表情皱眉，“你可以不走，待会儿司机下班你自己腿儿着回去。”
“走走走！”齐珏瞬间妥协，“我走还不行嘛。”
瘪嘴冲李茂摆摆手，齐珏跟在季洵身后上车。即便浑身上下都已经收拾干净，但他还是习惯性地缩到一边。
余光瞥过齐珏一副小鸡崽子样，季洵莫名有些烦闷。
拿他当瘟神？
季洵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眼盯住车窗边黑漆漆那团，“过来。”
“啥？”齐珏正入神想着司机的事儿，没听清楚季洵说什么。
“靠过来。”季洵极有耐心地重复一遍。
“哦。”
不知道季洵是什么意思，齐珏挪着屁股凑过去，没成想刚贴近就狠狠挨了一下。
“季大哥！”
齐珏捂着脑袋眼泪汪汪低声控诉，“怎么打人呢！”
“我看你就该打。”季洵面不改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装可怜。
“刚认识就想着跟人出去喝酒？你挺厉害。”
终于明白为啥挨揍，齐珏双手扒着季洵大腿，见他又要伸手，立马把头埋了上去。
“我不厉害，一点儿都不厉害，我知道错了季大哥......”
腿间又湿又热，季洵深呼吸几秒，掐住齐珏后颈试图把他拉起来。
齐珏一肚子心眼儿，生怕再挨揍，用力拽住裤子就是不撒手。
裤子差点撕碎都没把人拽走，季洵闭眼倒数三二一。
“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从车里扔出去。”
这招果然管用，齐珏腾得一下弹起，委屈揉了揉眼，“就知道威胁我。”
动不动就要把他撵走，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齐珏重新缩回去，不吭气趴在窗边细数外面瞬时而过的广告牌。
车内恢复沉寂。
只剩浅浅呼吸声和季洵偶尔翻阅文件的细微声响。
路上行人大都形影单只，匆忙经过时留不下一点痕迹。
住在桥洞里的大半个月，他也经常这样观察别人，只不过那时更多是羡慕。
羡慕大家都有各自想要奔赴的目标，有时常联系的朋友，而他却孤身只影。
连个相互挂念的亲人都没有。
就算他某天死在那个肮脏污秽的桥洞里，恐怕也无人在意。
呸呸呸，太晦气。
齐珏偷偷往旁边扫了一眼，又开心起来。
幸好幸好，他遇到了季大哥。
感受到身侧人反复无常的情绪，季洵重重叹了口气，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
皮孩子真让人头疼。
回到家，齐珏又变得活蹦乱跳。一会儿研究智能马桶，一会儿到处摸索屋里的稀奇物件。
直到不小心碰碎了季洵刚买的水晶杯才安静下来。
区区一个杯子，碎就碎了，季洵压根没想怪他。
齐珏却吓得天都要塌了，躲在书房外探头探脑，悄悄观察季洵的表情。
小心翼翼得像是干了件天大的坏事。
季洵敲打键盘的动作不停，故意没搭理他。
几分钟过去，门外没啥动静。季洵以为他走了，随意瞥过一眼才发现齐珏正捧着盘草莓犹犹豫豫不敢往里进。
“愣那儿干啥呢？”季洵刻意逗他，“一脸害羞小媳妇样儿。”
看出季洵在开玩笑，齐珏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草莓搁在桌角，齐珏挑了颗最大的递到季洵嘴边，“季大哥你尝尝，可甜呢。”
季洵挑眉抬眼，“怎么，真想当我的小媳妇儿啊？”
“季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是男人......”齐珏涨红着脸想去捂住季洵的嘴，又害怕他生气。
齐珏瘪着嘴，声音闷闷的，“我去做饭，不和你说了。”转头还不忘把草莓连盘端走。
季洵低头看着桌上留下的水渍，终究没忍住轻笑一声。
毛都没长齐呢，还男人。
季洵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让钟点阿姨今晚不用过来。
孩子愿意做饭就让他折腾吧，反正又吃不死。
季洵一个劲儿给自己洗脑，直到在餐桌上看到一盘草莓炒西红柿。
“季大哥，你快尝尝。”齐珏托着脸十分期待地往季洵跟前推了推。
“这是我研究的新菜品。”
“你莓柿吧。”
好好好，季洵瞬间推翻自己的吃不死主张，不带丝毫犹豫起身就走。
这饭爱谁吃谁吃。
“诶，别走呀。”齐珏飞快拉住季洵，欠揍地眨巴着眼，偷摸打量季洵的表情。
没过多久自己先憋不住了，笑嘻嘻地把西红柿炒鸡蛋端出来，“我逗你玩呢。”
齐珏拽着季洵让他坐下，“这次是真的啦。”
“胆子肥了？”季洵扯开他的手，不轻不重地在齐珏屁股上踹了一脚。
“你又打我干啥呢？”齐珏不乐意了，“虽然我是你捡来的，但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呀？”
齐珏趴在桌子上别开脸不看他，“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
“呦。”季洵乐了，“还挺有文化。”
齐珏不愿意理他，也不说话，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想等季洵让步。
可季洵摆明了不让他如愿。
耳边响起陶瓷筷子的清脆声响，夹杂着碗筷碰撞的杂音。
齐珏终于忍不住，脑袋挪了挪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
他清了清嗓子，“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没可能的。”
“......”没人搭理他。
齐珏厚着脸皮再次开口，“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季洵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饭菜，善心大发地回了一句：“说说看。”
齐珏登时来了精神，“你之前的司机去哪儿啦？年纪大的那个。”
？
季洵问：“周叔？”
“我不知道他姓啥，就是被我碰瓷的那个......”提起自己的亏心事，齐珏越说越心虚。
季洵终于明白他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啊，被我开除了。”
“开除？！”齐珏彻底慌了，“开除他干啥呀？”
“碰瓷的人是我，是我不想要他的钱才死赖着不起来的，你开除他干啥呀？”
那人年纪那么大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安稳工作。如果因为自己的问题失业，齐珏会内疚到死。
“要不你把我撵出去吧？让他回来就成。”齐珏眼睛通红，打心眼儿里着急。
小孩儿虽然没出息，但小孩儿真不坏。
季洵不忍再骗他，伸手扯了张纸巾递过去，“别哭了，他没事儿。”
“周叔最近身体不太好，我让他休息几天。”
原本是哄人的心思，最后却适得其反。齐珏鼻子一酸，眼泪扑扑簌簌掉个不停。
这时候不管季洵说啥也没用了，齐珏哭到声音沙哑，用完半袋儿纸巾才停下来。
后知后觉的羞耻心涌上来。
齐珏用手捂着脸，边哭边喊，“太丢人了......”
季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莫名心疼中又有些好奇，人咋能哭这么久呢？
“好了好了。”他伸手拍了拍齐珏的后背，“你还小呢，刚满十八岁的小孩儿拥有哭的权利。”
齐珏哭得浑身通红，突然想起自己饭还没吃。
他哽咽着抹掉眼泪，绕过季洵坐到餐桌前自动进入填饱肚子模式，“等我吃饱再、再跟你算账的。”
这小样儿又把季洵看乐了。
他不是没见过嚣张跋扈的少爷小姐，程家旁系那几个表舅家的孩子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儿。
耍脾气闹绝食离家出走更是缺不了的戏码。
这么一对比，齐珏又变得顺眼不少。
季洵伸手摸了摸齐珏发顶，头一回觉得半大小子没那么烦人。
再养养，还能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再养养，还能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