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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碰“瓷”? ...


  •   涅照阙感觉脑中仿佛有千根针头翻搅,撑开眼帘时,视线里浮动着猩红雾霭,本能的去摸腰间双刃,五指却陷进某种冰绡般的织物里,这绝不是,末世会有的东西。

      空气中散发着甜腻熏香,却压不住她喉间翻涌的铁锈味,她分明记得拿到异能源时,被狂暴能量吞没……

      而今又在何处?

      珠帘微动,涅照阙眼底寒光骤凝。

      “既已醒了便来服侍。”

      特意伪装的男声贴着耳廓炸响,她反手欲擒,身体却像被抽了脊骨般绵软,更有一股难言燥意,这感觉倒似小说中的桥段。

      “再不识抬举,便死”男子腰间玉珏轻响,涅照阙嗅到一缕清苦药香,混着龙涎香竟显出几分旖旎。

      依稀间看清男人脸上带着骷髅面具,她忽然笑起来,眼尾红痣在烛光里艳得滴血:“急什么。”说话间已从空间里取出毒针,只是针头刚露出寒芒,腕骨便传来钻心剧痛。

      “放肆!”男人擒住她右腕的刹那,涅照阙左手寒芒乍现,短刃直取对方命门。果然,男人撤手疾退,只是同时数道黑影瞬息而至,将她围困在方寸之地,作不得它想,取出一包药粉扬手洒出:“让开,否则死!”

      见人纹丝不动,才知这是麻痹神经的药粉。

      倒是可惜,空间一日只能打开两次,而门外脚步声已近。她随意抽了把剑,刺了那男人几下,破窗而出……

      涅照阙再次清醒时,身处雅室之中,粗浅打量,素纱垂帷,雕花檀木案几,白玉瓶中供着兰花,瓣上宿露垂落,一室清幽,与疮痍末世恍若隔世,亦让她有遇上骷髅面只是梦中错觉。

      “呵,倒是未曾想过,会有穿书的一天,还是……胎穿,看来是受了异能源的影响,竟失忆十五年。”素足踏过冷玉砖,靠窗临风而立,零碎记忆如泛黄戏文般纷至沓,“玉澜国,首富涅家……真有趣。”她唇角微勾,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是穿书了,不过是穿成了书中从未提及的涅家庶女。

      回顾这本小说中的剧情,无半分用处,原是一本走肾文,85%的剧情都是男主与各类女人的涩涩,骷髅面男子的来历无从查考。

      书中提及涅家,亦不过寥寥半章:开篇便是涅家满门抄斩,血染断头台,嫡女涅澄悦得男主以丹书铁券相救。男主因此触怒圣言,被一纸罚令遣至京郊,误了春闱,倒成就了一段风流佳话。

      此后经年,涅氏女音讯全无,直至男主登基,书中隐晦提及,深宫新册的悦贵妃,是位目瞽耳聋之人……

      “呜呜,小姐您可算醒了!”

      阿桃声音里浸着哭腔:“地上凉,您快些穿上鞋吧。”又手忙脚乱地要往外跑:“奴婢该去请府医的!”

      转身时裙角绊着脚步,险些摔倒:“啊!还得禀报家主!您昏迷这些时日,家主日日前来问询,还亲自打了大小姐二十板子关进祠堂!”

      聒噪的话语骤然刺入涅照阙的思绪,她眸色一冷,“闭嘴”二字脱口而出的瞬间,瓷盏应声而碎。

      涅照阙回眸,见阿桃举着托盘僵在原地,泪珠还挂在腮边,这般胆怯模样,倒与记忆分毫不差。

      “说清楚,”她指尖轻叩窗沿:“我如何回府,昏迷几日,其间都发生了什么?”

      “都、都怪大小姐!”阿桃抽噎着,“那日在陶然居,她灌醉您后就,就独自走了……”

      “莫说废话。”涅照阙不耐打断她,陶然居中的情形,她这个当事人岂会不知,涅澄悦以想吃蜜缕轩的蜜饯为由将铃铛支走后,借贺她及笄之名执盏相邀,在场者频频劝饮,其后种种,只记得琉璃灯影在眼前碎成万点金星,再醒来时,已是罗帷低垂的陌生床榻。

      回想骷髅面所言,她必是殊死相抗过,许是绝望,才唤醒了前世记忆,偏生那段记忆她想不起分毫。

      “是……”小姐素日待她从未如此冷淡,阿桃心下惶然,噙着泪不敢再提大小姐。她家小姐向来最是护着大小姐,纵使受了委屈也总是隐忍不言。

      “您因醉失足落英池,幸得邓公子路过相救。回府后昏迷不醒,家主遍请瑞京名医诊治,皆言身子无碍,只是惊悸所致。谁料小姐竟昏睡三日之久!如今既醒,小姐要不要去见见家主。您昏迷这三日,家主一日要来弦月轩十余趟呢!”阿桃一口气说完,忽又想起要紧事,忙道:“对了小姐!府里都在传家主欲将您许配邓公子!邓……”话未说完,便被涅照阙一记眼风止住。

      “只是落水?”

      “是…是的!”

      确认过后,涅照阙心下笃定,骷髅面非但未死,还有几分本事。竟能在瑞京贵胄云集之地,众目睽睽之下,瞬息间抹净首尾,倒是个棘手的祸患。如今有人要害她,她却连那魑魅魍魉的形貌都未能窥见分毫,当真可笑。

      “小姐若不想去见家主,阿桃这就去禀报您已醒,家主吩咐过,您一醒便要即刻通传。”

      “梳妆。”

      “是!”

      涅照阙到了书房门口时,邓怀殊正跪伏于地,屋内凝着一片沉郁之气。

      “传府医。”书房的门敞着,涅震瞥见涅照阙的身影,手中原本高悬的茶盏缓缓放了下来。

      “不必,女儿无碍。”涅照阙敛袖而入,素手轻阖门扉,裙裾微扬间避开满地碎瓷,盈盈立定。

      “遣人传话便是,何必亲至。”

      “听闻父亲欲议婚嫁,故来相告,照阙不愿出阁。”

      “既不愿,便作罢。”涅震指节抵额,忽睨向地上之人,厉声道:“邓家小儿,那日之事若泄露半字……”茶盏骤然砸落其侧。

      “怀殊万死不敢妄言。”

      涅照阙冷眼瞧着那叩首之人,暗想:这邓怀殊究竟有何魅力,能引得失忆的她另眼相待。

      恰逢邓怀殊抬眸,四目相接,那双淡色瞳仁倏然一震,长睫如惊蝶轻颤。玉琢般的鼻梁透出几分英气,薄唇未染而朱,惊色过后悄然紧抿。

      涅照阙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五味陈杂:失忆失智倒也罢了,竟是连眼力也丢了?邓怀殊,分明是女扮男装。

      难怪小说中写邓怀殊在劫狱失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性别都变了,如何遍寻的到。

      “照阙妹妹,近日莫要出府。”邓怀殊临去低语,话音未落,一盏茶盅已挟风砸中其背,“滚!”

      涅照阙瞧着案几上散落的茶盏,眼底掠过一丝玩味,不知涅震这桌案上,究竟备了多少盏茶供他摔砸。

      涅震瞥见她神色,握拳掩唇轻咳一声。

      室内一时静默,良久,涅震沉声道:“往后不许再去陶然居。”

      “父亲可是查出了什么?”

      “查来查去,都是你醉酒失足。可为父不信,这是意外。”

      “确实不是意外。”涅照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袖口,“那日醒来时身中迷药,屋里有个戴面具的男子。那人伪装得极好,辨不出年岁。我刺伤他后,跳窗掉进了落英池。“她三言两语带过,涅家非寻常商贾,若连父亲都摸不清的底细……这背后的水,怕是比想的还要深。

      “看来这瑞京是待不得了。”涅震猛然拍案,“明日就送你离京。”

      “女儿倒觉得,眼下瑞京才是最安稳的归处。”

      “罢了……”涅震长叹,“你体质特殊,那日怀殊救你时已看出端倪。这孩子虽是为父看着长大的,但……秘密终究是死人才守得住,既然你不愿嫁他,那他便……”

      涅照阙眉梢微挑:“!”说的在理,但倒也不必。应是治愈系异能解毒修复她身体时,正好被邓怀殊瞧去。她的治愈系异能只是C级,弱的很,是以涅震虽知此事,却只道是她体质殊异,从而庆幸上天对她这份“得天独厚的馈赠”。

      “这秘密她守得住,父亲安心,莫做违心之事。”

      一个愿意舍弃性命救友的人,死了岂不是可惜。

      “好!”

      “还有一事,我想亲自打理名下的铺子。"

      “既是你的产业,随你心意。”

      “女儿告退。”

      “你姐姐她……”

      “我知此事与她无关,父亲不必挂怀。”涅照阙行至门前,忽又驻足回眸,轻声道:“父亲,谢谢。”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无量街的灯火将青石板路映得通明。

      沿街铺面挨挤如齿,人声鼎沸,独独三间铺子冷清异常,像是被这满街的喧嚣刻意绕开了去。

      三家铺面比邻而立,尤以涅家酒楼最为轩敞。只是店内空落落的,无半个食客。朝里边瞧去,但见掌柜支颐枯坐,伙计们更是意兴阑珊,或倚柜台怔怔出神,或伏案酣眠。

      涅照阙驻足门前,“啧”了声。

      虽已知酒楼生意萧条,却不想冷清至此,她抬步迈过门槛。

      “佟掌柜。”

      声线平稳,却惊醒了满室昏寐。

      “哎哟二小姐!”佟晖脸上堆出三分笑迎上来,“您要吩咐什么,差人唤小的去便是。这破落地方,仔细脏了您的绣鞋,回头家主怪罪下来,咱们这些粗人可吃罪不起哟!”

      “大胆!你……你!怎敢这般与小姐说话。”

      佟晖躬身作揖,面上却无半分惧色:“小的不敢。”

      涅照阙眸光微沉,她素来深居简出,除涅澄悦相邀从不出府,何时竟与这掌柜结了梁子?

      “佟掌柜好胆识,”她指尖轻叩柜台,“却不知我何时得罪于你,值得赌上饭碗也要给我难堪?”

      掌柜抬眸,眼底闪过讥诮:“二小姐说笑喽,您这般人物不鸣则已……”他压低嗓音,“一鸣惊人呐。”

      “住口!”阿桃怒指厉喝。

      “哦?”涅照阙轻笑落座,身侧打盹的小厮却悄悄挪远了椅子。

      涅照阙:“……”

      “小姐……”

      “不如你来说?”她看向阿桃。

      小丫头闻言立马不吱声。

      在马车上,阿桃便神色惶惶,再三劝阻她莫要来这酒楼,追问缘由时,阿桃只搪塞道:“府医特意嘱咐您要静养。”

      佟晖却毫无顾忌,竹筒倒豆般道:“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呐,既二小姐想听,我就说道说道,当年,您许乞儿进店讨食,不出仨月,酒楼成了叫花子的窝,正经客人全给吓跑。后来您狠心断了这善缘,嘿,您猜怎么着?第二日就有乞儿躺板板,三个见阎王爷,五个在鬼门关前打转转。”

      他推后几步重新挂起假笑,“最绝的是那日您来平事,渴急了端起茶就灌,结果当场表演“白沫横飞”得嘞,“毒酒楼”的名号算是坐实,要不是家主有手段……”佟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余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我?我怎不知这件事。”涅照阙疑惑地看向阿桃,记忆里确是寻不到这桩事的半点痕迹,她自是不愿信会干下如此蠢事。

      “多嘴!”阿桃狠狠剜了眼捋须含笑的佟晖,转而向涅照阙福了福身:“小姐中毒后昏沉三昼夜,醒转时便忘了这茬。后来老爷查出是乞儿蓄意投毒,那起子黑心肝的……”她忽的咬住唇,将“已喂狗”三字咽下,只轻声道:“横竖恶人已伏诛,小姐且宽心。”

      涅照阙:“……”

      还真是蠢呐,无故施善,犹自授人以刃,反刺己身。

      “此事既了,何必重提?若掌柜心有不忿,往后还望多多指教。”涅照阙轻拂衣袖,“闭店议事,明日酒楼重新开张。”

      佟掌柜一时语塞。

      这二小姐非但未如他所料般掩面而泣羞愧回府,反倒竟要亲自掌管酒楼。

      见众人踌躇,涅照阙也不催促,只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自今日起,便唤掌柜您声佟叔,本月起,佟叔月例添二十两,后厨涨十两,余下诸位,各加五两。”

      此言一出,堂内十数个小厮齐齐倒吸凉气,再不敢怠慢,眨眼间便在涅照阙跟前列队站定。

      暮色四合时,主仆二人步出酒楼,马车早已候在门前,待二人登车坐定,辘辘车轮便碾过青石板路,径直往城西木作坊驶去。

      既是要重新开业,牌匾自然要换新,她还画了转盘的图样,令匠人连夜赶制。三倍工钱拍在案上,坊主忙不迭应下,承诺明日准时送达。

      木作坊隐在无量街西北暗角,待主仆二人出来时,清冷月色已漫过半边街衢。

      马车行至拐角,忽闻簌簌风声,数十蒙面黑衣人自暗处涌出,寒刃映月将马车围得铁桶一般。车夫见状,当即抽出身旁大刀。

      “诸位好汉既要取我性命,”马车内涅照阙捂住阿桃几欲惊呼的嘴,神色澹然,“可否让我死个明白?”她语气平静似闲话家常,实则暗探虚实,直觉,不是骷髅面,应是另有其人欲取她性命。可她素来深居简出,鲜少与人往来,又会是谁?莫非是剧情所需?她有必死的理由?

      可按原书剧情,两月之后便是涅家满门问斩之期,既然涅家难逃死劫,她何须先赴黄泉?

      除非,她的死本就是局中暗棋,既令涅震与涅澄悦心生嫌隙,更使涅震颓然失势,待到府中大乱,再暗中栽赃……正应了原书开篇:涅家通敌,诛九族,男主冒死相救“罪女”。既赚足了痴情名声,又吞了涅家产业,连带着“罪女”背后的镇国公府也成了囊中之物。这不是小说中常有的操作吗?天命皆为主角铺路。

      “呵……”

      若依原书命数,她此时应已死,偏生她未死,倒引来这场杀局。

      有趣,当真是有趣得紧呐!……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的命运只能由自己来定。

      “想活命就闭嘴。”见阿桃慌忙点头,涅照阙松开钳制,指节捏起身侧长鞭,唇畔浮起森然笑意,若如她所料,那便陪原书男主,好好玩玩。

      且叫他瞧瞧,这涅家究竟是助他平步青云的登天梯,还是……索命的修罗链!

      虽尚且不知幕后是何人执棋,然既得利者是原书男主,这笔账自当算在他头上。

      至于原书设定,她嗤之以鼻,既容得她穿书而来,这荒唐“命数”,自然破得。

      车帘微动,寒光乍现,为首黑衣人如她所料一言不发,只是漠然挥手,十余道黑影便似饿狼扑食般袭向马车,车夫长刀破空,已与之战作一团。

      涅照阙身形骤动,如惊鸿掠影般而出,足尖点地刹那,手中软鞭已化作银蛇狂舞,鞭影重重如织天罗。鞭梢破空之声猎猎作响,每一击皆精准截断黑衣人攻势,逼得众杀手寸步难进。

      “好鞭法!”

      一刀一个黑衣人的车夫夸赞道。

      涅照阙手上动作不停,心中暗想是挺好,就是一个黑衣人也没打到。不多时,她便气息渐乱,暗恼,这身子终究未经实战,那点花拳绣腿,怎敌得过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的体力。

      “速取她性命!”

      黑衣人厉声喝道。

      涅照阙心下嗤然:你们,也配?

      “小姐,您没事吧。”

      车夫跟切菜似地又砍杀两名想要近身涅照阙的黑衣人后问。

      “无事”

      涅照阙话音未落,长鞭已挟着凌厉劲风横扫而出。两名黑衣人应声惨叫,轰然栽倒,她眼前却蓦地一黑,天旋地转间,银牙狠咬,舌尖绽开一抹腥甜,这才勉强稳住踉跄的身形。

      “小姐,我来”

      车夫看出涅照阙已是强弩之末,便将她护在身后。

      涅照阙轻轻颔首,车夫武功造诣高深莫测,她与其相比,就是云泥之别,想来便是再来十个黑衣人,也绝非车夫对手。

      “当心!”

      一道玄影倏忽掠至,堪堪截住右侧袭向涅照阙的寒刃。她反手一鞭甩去,却听……

      “嘶……涅二姑娘,本殿才救了你,你便恩将仇报?”烯九绝信手夺过软鞭,身形微转避开砍来的刀锋,薄唇勾起抹玩味笑意,“这般薄情,可真叫人伤心呐。”

      涅照阙忍住嗑意,眸中疑惑,本殿?若非这突如其来之人横加插手,方才车夫也能拦下。

      “小姐,是九皇子。”车夫收刀入鞘,俯身探向黑衣人鼻息后,手上动作不停,卸了黑衣人下颌,又从车上取来绳索,手脚麻利地将人捆得结实。

      “承蒙相救,方才是照阙失礼,只是……她眼波微转,“夜阑更深,殿下金尊玉贵之躯,独行这荒郊野径,又偏巧救我,倒是比戏文里的桥段更巧几分。”

      九皇子?书中毫无存在感却偏生苟到完结封绝王的九殿下?来碰瓷她?玩她呢?嗤,她倒要看看九殿下会如何答。

      只是未待烯九绝应答,她便毫无征兆晕倒,不甘地坠入带着檀香的怀中。

      “主上,涅二小姐跟传言有所不同。”涅家的马车走后不久,雾隼从树上跳了下来。

      “确是不同。传令佟晖,一切依她吩咐行事。”

      “是”雾隼应道,朝前方打手势。

      烯九绝指腹摩挲着长鞭纹理,眼底掠过戏虐。

      前世涅照阙身死,涅震震怒,只是无论如何查,证据皆指向嫡女涅澄悦。自此涅震一蹶不振,之后被构陷通敌叛国,存了死志,认命地上了断头台。

      这一世为谋涅家这座“金山”,他自然备下了厚礼,暗中查探陶然居之事,虽无实证,却也是八九不离十,想来前世涅照阙亦遭此劫,只是这一世,她不仅在那人手中脱了身,竟连枕幽昙之毒也解了。

      枕幽昙乃稀世奇毒,中毒者毫无异状,七日后便会在梦中无声无息地死去,既无外伤,亦无内伤,无解,亦探查不出,而他有办法探的出。

      前世,他为了确认涅照阙是否中了枕幽昙,特命雾隼暗探,核实她确实中了枕幽昙……岂料这一世的今日,涅照阙竟转醒如初。

      犹记前世此日过后,涅澄悦便持刃将“睡梦中”的涅照阙刺作血人。涅震盛怒之下几欲手刃亲女,终是被其母以镇国公府之势相胁,以命相逼,方才作罢。事后所有知情者皆被缄口。

      他能得知此事,是后来悦贵妃亲述。当年她虽妒恨庶妹,却从未想过要害她,可惜无人信她。

      这也是涅澄悦愿意助他的缘由,毕竟此事、通敌之罪、桩桩件件皆与烯禹泽脱不了干系。

      永徽十年冬,他与烯禹泽同归于尽后,再度睁眼,重生回到及冠礼当日,与前世别无二致,母妃以半块虎符为筹,换他出宫,令他得以名正言顺赴冷氏祖祠祭拜先祖。

      当年,他外曾祖父尚未立下赫赫战功、获封尊号时,冷家不过是无量街尾的商贾小户,祖宅隐匿在角落,与木作坊相邻。

      鲜有人知,木作坊实为冷家暗产,而冷家侥幸存活的旧部散落瑞京。

      闻知黑衣刺客伏击涅照阙,他便想到探其体内枕幽昙是否真的已解,倘若真有解毒之法……那他的毒,或可同解。

      只是今世事态骤变,竟乱了他前世谋定的棋局,莫非,涅照阙也是重生?

      “有趣…当真有趣……”

      即是变数,自当为他所用。

      “孤倒要瞧瞧,你还能给孤带来什么惊喜,莫要让孤失望,否则杀了你。”

      雾隼:“……”自三日前他家主上睡醒,就有了自言自语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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