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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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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一场病，接下来的两三天两人都没怎么出门，闲得无聊的时候方煜就摆个画架，描山画水，也拉着蔺之文给自己当模特。
发烧进医院那会儿陈珂和艾意帮了不少忙，这也没过多久，蔺之文尚没找到合适的方式回谢，方煜撑着下巴帮着琢磨了下，想到之前办理入住时前台后面的墙上贴着许多双人合照，从南到北，从大漠黄沙到北国白雪，索性就左手一张调色盘，右手一支画笔，劲头十足地下楼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远远便说陈哥艾姐我给你们画张合照啊。
他病好了个彻底，本就生得好，这么往楼下一站，俏生生的模样，脆生生的嗓音，陈珂和艾意本来在前台商量傍晚要出门采买的食材，抬头看见方煜双眼放光的模样，也不自觉笑意爬上了脸。
身后的楼梯上，蔺之文慢悠悠地踱步下来，手里拎着方煜的画具和颜料。
陈珂眉头一挑，笑着调侃：“还是这幅样子看着鲜活哈。”
方煜好了个全乎，下巴一扬颇为自豪地回：“那是必须！”
艾意也笑着说：“行啊，那我和陈珂可得好好拾掇拾掇。”
方煜摆摆手，“不急不急，我先去踩踩点，你们慢慢来就行。”
艾意比了个OK的手势，放下手里的本子，和陈珂一道往后头走。
门前楼后都是景，哪里都自成画作，方煜和蔺之文在这住了这么多天，对周边也算熟悉了个遍，再加上方煜本身就是专业的，一会儿功夫就敲定了好几个地方供选择。
说到熟悉，没人比陈珂艾意还了解这方土地，不用过多思考就和陈珂两人选好了各自的衣服配饰，还快速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容。
陈珂也一改平日在民宿里随性的模样，头发简单抓了个造型出来，永远不会出错的黑白配色，脖子上多了根银色链子，手腕上也带了银色配饰，看着精神了不少。
艾意和陈珂找到他们的时候，方煜特别给面子地“哇”了一声，随后领着两人到简单布置好的地方坐好。
他们是永远在路上的旅者，在烟波浩渺里牵过手，在巍峨雪山下接过吻，此刻也干净利落地摆好姿势，无需端坐，无需刻意，也不需要方煜过多指导，眼神落下来自然便染上了几分独属于自己的气质。
民宿里还有其他的客人在，这会儿看老板老板娘皆是精致利落地眉开眼笑，又看一袭白衣的少年端坐在画架前认真落笔，慢慢都围了过来，虽然看不懂每一个落点，但哪怕是纯粹的欣赏也是十分养眼的。
人在自己的领域做自己热爱的事，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身份都会闪闪发光，说的就是现在的方煜。
蔺之文眼里永恒炽亮的方小画家。
有热爱记录生活的客人礼貌询问介不介意录个视频，不露脸的那种，方煜分出心回头一笑，“没问题！”
蔺之文也拉了把藤椅在一边坐着，眼里都是那抹白色。
方煜就该是这样的，明亮耀眼，生动活泼，而不是面色苍白，话里带蔫，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说着戳他心窝子的话，虽然那话真真说到了他心坎里。
——
江南多雨，两人小住的这一个多月里，天空断断续续落了好多回细丝，回程的那天倒是难得的晴空万里。
回去的路上，方煜正用手机拍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满目葱绿呢，突然看见前座的小姑娘从座椅和窗户之间的缝隙里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手扶着椅背，一手颤颤巍巍地攥着颗糖往自己跟前送。
方煜正觉得诧异想喊蔺之文也看看，就听见小姑娘妈妈略带调侃的声音，“小花痴又看到谁啦？”
方煜觉得小姑娘可爱死了，遂收起手机，视频也不录了，扯着蔺之文的袖子让对方也看看小姑娘有多讨人喜欢。
小姑娘的妈妈坐直身子，扭头带着歉意笑道：“我家姑娘不怕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方煜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幸福，连忙摆摆手，也笑着回道：“没关系，小姑娘很可爱。”
下一秒，小姑娘被刮了下鼻子，“哥哥夸你可爱，开心了吧？”
小姑娘还不会说话，被妈妈亲昵地刮了鼻子就咯咯地笑，没过一会儿又站在座位上伸着手往后递。
方煜扭头看向蔺之文，配合眼下的情形，倒颇有种遇事就找家长的感觉。
蔺之文提示他：“包里有之前买的纪念品，你可以挑一件和人家换。”
对哦，方煜立马低头在随身包里找了找，挑出一块刻着“平安喜乐”的小木牌，同样笑着递过去，“哥哥和你换要不要？”
糖果落在掌心，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因为收到了回礼而开心，又“咯咯”笑出声，笑得方煜一颗心都快化了。
人类幼崽真的太可爱了。
直到出了站口，方煜还在因为这个小插曲觉得开心，蔺之文觉得小孩儿现在倒有点冒着傻气了，手从对方后颈绕过去在他侧边脸上揉了揉，“一颗糖开心这么久，这是不打算吃了？”
“当然不是，就是觉得生活处处有惊喜。”
“嗯……这话颇有哲理。”
方煜警觉：“你笑话我？”
蔺之文大呼冤枉：“我哪有。”
“哼哼——”
——
高铁中午到站，蔺之文和方煜顺着人流出站，手机“叮咚”一声，是微信群里方父刚刚发来的信息，说已经在地下停车场等着了。
去的时候还有个小行李箱呢，回来直接一股脑全部走快递了，两个人就收拾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还有少不了的给两边长辈带回来的特产礼盒。
山南一如既往的炎热，出车厢那会儿就有灼灼热气迎面而来，这会儿到了地下停车场才好一点。
方父先一步按了喇叭，眼尖看到蔺之文手里拎着礼盒顺手开了后备箱。方煜怕热先一步钻上了车，等他颇为想念地叫完人之后，蔺之文才放好东西从另一侧上车，跟着喊了声“爸妈”。
方父平稳地开车，方母坐在副驾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无情道：“黑了点。”
方煜：“……”又看到他爸还跟着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几眼，顿时无奈道：“小陈女士，您也太直接了。”
方母煞有介事：“我这是督促你呢。”
方煜回：“我怕什么，我又不找对象。”
而且他对象和他一样都黑了点儿，他怕啥？他啥都不怕。
方父和蔺之文看着这俩日常斗嘴，俱不出声，皆笑得无奈。
——
用完午餐后两人没听方父的话在这边睡个午觉再走，家里一个多月没住人了，虽然回来之前请家政来打扫过，但自个儿的窝还是得自个儿收拾一番才算那么回事。
回到家后，两人把柜子里的被子翻出来又晒了一遍，床单被套扔洗衣机里洗好甩干后也放阳台上晒，又等扫地机器人开始工作之后这才靠在沙发上彻底放松下来。
方煜捞过平板登上微博看，好多人留言私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接稿，方煜一一看完，想了下，还是等过两天吧，一来那些从江南寄回来的快递还在路上，二来他也不想刚回来就投入到工作里，那也忒累了。
又转道去微信，日常刷刷朋友圈，这一看竟然发现件大事。
“孟以岸回国了！”
“嗯？”
方煜斜过身子将平板往他那边侧了侧，给他看，“你看她朋友圈，这不就是山南机场？”
孟以岸，女，方煜发小，高中毕业后直接去了国外的一所舞蹈学院就读，现在是某知名舞团的一名舞蹈演员。
至于为什么方煜对于她回国这件事这么惊讶，那是因为她所属的舞团是出了名的严苛，上个月刚开始在欧洲的巡演，而今年又是她竞选首席关键的一年，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孟以岸这会儿都不应该出现在山南才是。
方煜给对方发信息：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对方回得迅速：哎呀，忘记屏蔽你了，你别和我爸妈说啊！
方煜：……
孟以岸又说：等我安顿好和你说，我先找个落脚地。
方煜平时被蔺之文照顾得完全不像个27的人，这会儿倒有几分邻家哥哥的样子了，他问：那你住哪儿？
孟以岸：有个朋友手里有间空着的房子，借我住。
方煜：男的女的啊？
孟以岸：男的，放心，人家自己有大house！
方煜：你这是要久待？
孟以岸：也不是，我到地方了，先不和你说了，过两天去你家拜访！
方煜：…………
蔺之文趁他聊天的空隙去厨房简单做了两杯冰咖啡，回来看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问：“怎么说？”
方煜给他看聊天记录，蔺之文：“放心，她也不是小孩子了，等她来家里你再问也行。”
方煜点点头，正准备弯腰去茶几上拿马克杯，就看见他含着笑意盯着自己瞧，不禁发问：“怎么了？”
蔺之文正襟危坐，喝了口咖啡，慢悠悠道：“看你这会儿像个哥哥一样，觉得新奇。”
什么呀？
方煜不甘示弱，抿了口加过奶的咖啡，一口凉意直沁心脾，“我本来也27了，再说她一个女孩子回国也不和家里人说，我总得问一下。”
“是是。”
方煜：总觉得对方不相信我怎么回事？
蔺之文说回正事：“待会直接去城南那边还是你要先睡一会儿？”
从方父方母家离开的时候，小陈女士得知他们晚上还要去一趟那边的家里，又拎出了一个礼袋，说是之前去旅游的时候带的手信，让他们帮忙捎过去。
而本来以为回家要好一番收拾才能结束的两人都没想到能这么快歇下来，因此眼下看看时钟觉得再睡一觉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家里刚收拾好，睡个午觉又得洗澡又得换衣的，实在麻烦，方煜摇摇头：“不睡了不睡了，等会直接去吧。”
——
从蔺父蔺母家回来的时候天都黑得差不多了，这一番来回折腾在热气腾腾的夏日着实叫人吃不消，等到车稳稳当当停在自家车库的时候，方煜狠狠舒了一口气，解脱道：“这下终于可以好好在家躺平了。”
“累了？”
方煜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太累了太累了太累了。”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每一次出行都是对身心的一次巨大考验，倒不是说旅程本身怎么样，就是交通上实在消耗太多心力，哪怕是舒舒服服躺在车厢里也终究没有在家来得舒服。
他作一脸苦哀状：“生活太苦了啊。”
这完全是在夸大事实无中生有了，毕竟一度在民宿里乐不思蜀的也是他，蔺之文：“下午咖啡里的奶加少了？”
方煜嘿嘿一笑，说哪有，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
说完松开安全带，整个身体往后手臂伸长够到后座上放着的包，翻翻找找，手里握着什么送到蔺之文眼前，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蔺之文都不用多想就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手指伸过去捏捏他的脸颊，“再不吃都快化了。”
这话不假，近四十度的天气，要不是车里有冷气，早就不知道化成什么样子了。
方煜“切”一声，收回拳头从锯齿状封口处撕开。
糖果被剥开放进嘴里，蔺之文正要问“生活给的惊喜味道如何”，方煜就稍稍抬起屁/股，胳膊揽着他的脖子亲了过来，谁都没有闭眼，灯光暗淡的车厢里，蔺之文看见他笑意盈盈的双眸。
嘴上说着累，干坏事的时候倒不见一丝疲惫，积极得很。
糖果的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硬的软的都被送入唇齿里，带着腻人的橘子味，蔺之文手扶上他的腰，静静享受这个由他主动的吻。
亲着亲着方煜突然往下滑了几分，蔺之文看他扭着个身子怪别扭的，索性一只手摸索下去，座椅后调，一个用力将人抱着落在了自己身上。
方煜原本被中断了亲吻还觉得不满，下一秒被提着落在了对方的腰腹上又悄悄弯起了嘴角，俯下/身细密地搂着人亲吻，一边亲一边还断断续续地问，“蔺教授这样放肆，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
热乎的气息在面颊间四散开来，先撩人的倒是不争气地热了起来，偏偏还不知所谓地挑衅着。
蔺之文瞧他这副纸老虎的模样低笑了声，嗓音里带着点蛊惑，揉捏着身上人的后脖颈，“那，方小画家可得给我遮严实了。”
脖子上的手臂骤然圈紧，再没有人分出心交谈。
两人结结实实亲了个彻底，结束的时候方煜靠在蔺之文肩头小声喘/息着，不自在地动了动，下一秒被拍了下屁股。
耳边是蔺之文暗哑的声音，“老实点。”
方煜老实不动了，又气不过：“明明是你自己。”
蔺之文一只手往下捏了一下，换来一声低呼，轻飘飘地说：“嗯，我自己。”
方煜掩耳盗铃般“哼”了一声，小声说：“抱一会儿再回家。”
蔺之文带着些故意的调侃问：“回家干什么？”
“……”
方煜不说话。
蔺之文拍了下/身上人的屁/股，在人耳边吹着气儿，“嗯？说啊，回家干什么？”
方煜一噎，好半天不情不愿憋出一个字。
“我。”
密闭的车厢又漾开几声低笑，身下的胸膛传来一阵颤动，方煜害羞又甜蜜地在他侧边脖子咬着，像小猫喝牛奶那样，轻轻地。
腰上的臂膀收紧，方煜心满意足地卸了全身力气窝进那具温热的胸膛里，这样的温情时刻，比任何一次激烈的你追我赶还要让人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