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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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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梦勤组最近发现他哥很怪,具体要说怎么怪,就是下午出门凌晨回来然后中午起来,循环往复已经好几天了。
难不成是外国作息没调整过来?
“哥哥,你最近在搞什么秘密行动吗?”楼梦勤端来一碗面条,“晚出早归的。”
赵南锦取下眼镜,说:“朋友聚会。”
楼梦勤“啊”一声,不满地撅嘴:“什么朋友啊,大半夜不回来。”
赵南锦失笑,轻轻掐一把她的小脸:“猜对了,是狐朋狗友。”
“又逗我。”楼梦勤躲了一下,眼睛盯着他,“看你眼睛的红血丝,最近都没精神,听王妈说你还偏头痛……要不,我让铭铭给你挂个号……”
南康医院,陈铭不容易得空,出去吃了一顿火锅,心情美滋滋,冷不零丁地收到消息,眼还在眯着笑,嘴角却逐渐平缓。
晚高峰期,赵南锦姗姗来迟,楼梦勤倒是有事没跟来。陈铭亲自带着他挂号排队,今天神经科坐诊的是王岸彬,同期小师兄。
“哟,今天没回去休息啊。”王岸彬先是看一眼人高马大却又留着长发的赵南锦,又回看一眼前面站着的陈铭,“这是……”
“表舅子。”陈铭拉了个椅子在旁边坐着,笑出一对好看的卧蚕,“脑子不好,来看看。”
赵南锦淡淡看他一眼,王岸彬仔细端详着他,心里想这怎么看也不像啊!
问诊大概持续十分钟,陈铭眉头愈来愈紧,在王岸彬问完他是否服用过精神类药物时,冷笑着插了一嘴:“你应该挂精神科。”
赵南锦与他对视一眼,继续对王岸彬说:“有,之前工作压力大的时候。”
胡说八道。陈铭还想说什么,察觉到王岸彬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陈铭挑挑眉,起身就走了。
小阳查完房,出门就碰见了陈铭,还没来的及打招呼,就被吓到了。他记得上次看见师傅这个表情还是自己马虎把杜冷丁空瓶扔了……依稀记得,师傅戴着手套一边笑着说没关系一边掏着垃圾桶,酒窝都出来了,眼睛却是灰蒙蒙一片。
陈铭“目中无人”地路过,压根没看见已经缩成乌□□的小阳。他打电话给精神科的王娜,问了一些事情后又返回去,看见赵南锦已经出来,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头微微仰着,喉结处纹身犹如鬼魅,轻轻抖动。
陈铭到嘴的话变了:“在这坐着干什么。”
赵南锦“嗯?”了一下,说:“困了。”
“真奇怪啊。”陈铭双手插兜,歪着头看他,“不是说你失眠早晨才睡的着吗?”
赵南锦伸个腰,也学他歪着头:“真奇怪啊,到了这就想睡了。”
果然脑子有问题,陈铭收回笑容,看看手表:“回去呗,我送送你?”
两人到了停车场,陈铭摆完手准备回去,被赵南锦叫住,问他晚上有没有空。
陈铭指着新鲜出炉的病历单,皮笑肉不笑:“陈先生,谨遵医嘱,晚上的时间很宝贝,不应该献给那些酒色犬马。”
赵南锦笑着点头,说:“可是,我只是想邀你吃个饭,算是答谢。”
人和动物都知道趋利避害,赵南锦的危险及迷惑性显而易见。陈铭盯着略微思考,佯装爽快答应,实际上正盘算着用什么理由推掉。
“哦,对了。”赵南锦掀起长长的睫毛,表情像在逗猫,“齐家小儿子来找过我,你会想知道我们都聊了什么的。期待和你再见,表妹夫。”
陈铭笑容僵住,嘴角肌肉都抽动一下,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上摇的车窗,口袋里的拳头倏然握紧,只是一下便松开了,直到看不到车尾,才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三个月前,文老爷子七十大寿,按照他老人家的喜好,最乐意就是看到子孙满堂阖家欢乐,因此邀请了一些小辈。
“聂礼啊,多久没见你,你又漂亮了!”
“那是,多久没见你,你又老了!哈哈……”
路过的人目光转移到门前站着的几个人,最醒目的是一身红裙的女人,头发优雅地盘起,一双含情眼,捂着嘴笑。陈铭站在一旁嘴角微扬,礼貌地点头。
步入大堂,陈铭就注意到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穿的颜色却很大胆,但不得不说的是,脸在江山就在。
“那不是赵家那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聂礼递给他一杯红酒,“尝尝,很不错。”陈铭浅尝一口,比普通的要更酸涩,他点点头问:“哪个赵家?”
“这你可不知道,他们家可就他一个独苗苗了,现在……应该算是楼家的人,为你丈母娘做事。”聂礼笑意盈盈,挽着他的胳膊,乍一看不像母女,倒似情人。看来是来者不善,陈铭放下酒杯,看见两人走来。
“上次谢谢你帮小盛。”文程博很得体地一笑,旁边站着他的妻子,也是他的亲姐姐陈雯。
“啊?小盛怎么了吗?”陈雯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挽着的手紧了紧。文程博轻轻拍了拍她,说:“没多大事。”
“不用客气,虽然池盛有些淘气,但终究会长大。”陈铭笑着。只不过是误入gay吧差点被猥亵然后又差点露宿街头而已。
“妈咪呢?”陈雯环顾四周,“好久没见她了,她是不是都快忘了我这个女儿了!”
“哪有。”陈铭语气很淡,“母亲先去看伯父了。”文程博:“那你们先聊,我去看看。”
陈铭看见陈雯拿着一块蓝白色手帕擦手,将酒杯放下,一起走到楼梯口。陈铭嘴里又苦又涩,胃里说不上的难受。
陈雯看着他的侧脸说:“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陈铭眼睛被吹的很涩“有烟吗?”陈雯耸肩:“戒了。”
“啧。什么时候的事……”陈铭烦躁地将领带扯了扯。
“爷爷最近怎么样?”
“挺好。”陈铭靠着窗户,表情倦怠:“你要多回去看看。”
“我会的。”陈雯看上去有些疲态,“你的婚事怎么样?”
陈铭眼神冷漠,慵懒的手指点着,歪着头说:“你觉得呢?”
“哈。”陈雯苦笑一声,“你真的是……没大没小。楼梦勤这个女孩挺不错,楼家最近几年发展的也挺好,只是你……好吧,其实你有选择,爸妈很爱你,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也许吧。”陈铭灌了风,往后退一步,眼角忽然瞥到一个人来,着实吓一跳。
陈雯皱着眉看过去:“这谁啊。”
赵南锦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把手机放耳朵上,眼神轻扫,嘴唇微微勾起,耳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三人无言对视一圈,赵南锦收回手机,瞥了他们一眼就离开了。
一个小插曲而已,陈铭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一场站满伪善者的宴会,当然少不了慈善活动,文老爷子以身作则,捐给唐氏儿童一笔巨款,受款人感激涕零地说了好一会话,无外乎命运多舛,好人长寿云云。
他们这些小辈当然不能作壁上观,大把的钱扔进好看的玻璃柜里,受款人感动地几乎当场下跪,陈铭填完数字,聂礼正向文老爷子敬酒,文老爷夸赞小辈们的懂事,说要陈铭过去好好看看他。
文老爷子身子骨硬朗,脸上笑呵呵的,连皱纹都很慈祥地堆积在脸上。陈铭嘴甜,文老爷看样子十分高兴,对聂礼说:“你这儿子,真不白养。”
聂礼笑看着他,满眼爱意:“铭儿从小到大都没让我失望过。”
宴会接近尾声,“铭铭,你喝太多了。”陈雯皱着眉头,“你先回去。”
“没有吧。”陈铭摇头,“这酒又不好喝,我怎么会醉。”
“陈铭。”陈雯面露不虞,“回去。”
冷风打在脸上,陈铭醒了半分,他疲倦地捏着鼻梁,忽然身体一阵摇晃,他被人撞到肩膀,好不容易稳下,抬眼看去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陈……铭?”这个男人表情错愕,猛抓着陈铭的胳膊,“你不是说……你去……”
“回来了。”陈铭打断他,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在大门口与男人拉拉扯扯,怎么看怎么不体面。他压下心里的烦躁,说:“先生,能放开我吗?”
“陈铭!”男人从抓到掐,力气极大。
两人的争吵已经惹来了保镖,陈铭很是头痛,示意他们不要动手。
陈铭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手抖的厉害,忍住想甩他一巴掌的冲动。
“请放开我,先生。”陈铭看熟人围过来,“再这样我就让人把你拉走了。”
男人咬着牙:“陈铭!”
“小栗?你在干什么!放手!”一位妇人在一旁一脸震惊。
齐栗死死揪着,双眼通红地盯着陈铭。陈铭冷淡地插兜,说:“你觉得这样闹很好看?”
气氛紧张到极点,忽然一只手抓住齐栗将两人分开。
陈铭眼睛被灯一晃,闻见清晰的栀子花香,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侧脸。
“您要是再这样下去可就登上明天头条了。”那个人说,“希望您成熟一点,不要像小孩子一样胡闹。”
陈铭甩甩头,转头看见齐栗不甘的眼神,一顿,将手机号留给他,扔下两个字:“后聊。”
陈铭知道这事肯定要传到他母亲那里,简直头痛欲裂。不过……这个赵南锦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好人,他看着赵南锦,眯起眼说:“谢谢这位先生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陈铭猜的果真没错,齐栗不止一次去骚扰他,他人高马大,有着一半俄罗斯血统,硬碰硬肯定不行,也不现实,损友听到这事给他个建议,吊着他然后慢慢毁掉他。
是啊,有什么比爱一个人更痛苦的呢?人人都说爱,殊不知它才是致命利器。
最近几天齐栗应该是听到他订婚消息,都不怎么联系自己,陈铭赴约来到约定地点,不是酒吧而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西餐厅。
可惜了,陈铭微笑地跟着服务员,他不喜欢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