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屋顶星光 ...
-
冰箱里的蛋糕盒渗出细密的水珠。
周念盯着盒子上"特价17元"的标签，手机屏幕还亮着母亲刚发来的消息：【今晚赶工，明天补过生日】。他轻轻关上冰箱门，奶油上的"生日快乐"四个字慢慢被黑暗吞没。
窗外，罗尚镇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像散落的星星。
电话响起时，周念正在整理书包。
"辉仔学会用猫砂盆了。"程野的声音带着笑意，"刚才自己埋得特别好。"
周念望向窗外，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问："程警官...你现在有空吗？"
电话那头传来钥匙的轻响："有。"
"能来找我吗？"少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期待，"就现在。"
程野的回答干脆利落："十分钟到。"
门铃响得比预想的快。
周念拉开门时，程野还穿着执勤时的黑色T恤，下巴上的疤痕在楼道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肩上背着猫包，辉仔从里面探出头，好奇地"喵"了一声。
"怎么了？"程野微微皱眉，"出什么事了？"
周念摇摇头，转身从屋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带你去个地方。"
废弃水塔的铁梯锈迹斑斑，但周念爬得很熟练。
程野跟在后面，单手抱着猫包，另一只手扶着栏杆。月光下，少年的背影单薄却灵活，像一只轻盈的猫。
屋顶的小棚子简陋却干净——几张旧椅子围着一张折叠桌，棚顶挂着一盏暖黄色的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从这里望去，整个罗尚镇的夜景尽收眼底：远处工厂的灯光、巷口馄饨摊的热气、更远处公路上流动的车灯，像一条蜿蜒的星河。
"我小时候发现的。"周念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蛋糕、塑料叉子和一根蜡烛，"有时候一个人，就来这里看书。"
程野的目光扫过棚子的木柱，上面刻着几道浅浅的痕迹，像是记录时间的记号。
蜡烛的火苗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周念低头许愿时，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程野坐在一旁，辉仔好奇地伸出爪子去碰桌上的奶油。
"好了。"周念睁开眼，烛光映在他的瞳孔里，像两粒跳动的星星。
程野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你生日？"
周念点点头，切下一小块蛋糕递给他："嗯，十七岁。"
程野接过蛋糕，突然有些懊恼："我不知道......"
"没关系。"周念笑了笑，"你能来，就已经很好了。"
夜风轻柔，星光洒在两人之间。
周念慢慢吃着蛋糕，突然开口："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别人过生日时有朋友陪着。"
程野抬头看他。
"小时候，班上同学过生日，总会收到很多礼物。"周念的声音很轻，"我那时候就想，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有一个朋友，记得我的生日，哪怕只是说一句'生日快乐'，就好了。"
程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东西："给。"
周念接过来——是一枚小小的警徽钥匙扣，背面刻着"平安"两个字。
"随身带的。"程野的声音有些干涩，"不算什么礼物......"
周念握紧钥匙扣，眼睛亮亮的："谢谢。"
"程警官。"周念突然问，"你觉得......我能交到真正的朋友吗？"
程野看向他，少年的眼睛在灯光下清澈见底，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当然。"程野的声音很稳，"比如我。"
周念笑起来，右脸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那......以后每年生日，你都会陪我过吗？"
程野看着他，点了点头："会。"
回程的路上，辉仔在猫包里睡得香甜。
周念走在前面，钥匙扣在他指尖轻轻晃动。程野看着少年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十七岁时——那时的他刚刚考上警校，还从未想过未来会遇见这样一个少年。
"周念。"他在巷口停下，"生日快乐。"
少年转身，头顶的路灯洒下温暖的光，映在他的笑容上："嗯，今天很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屋顶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