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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我们搬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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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用心教导你的妹妹，她是世间最爱你的人，亦会成为杀你的刀。
—— 害我倒有可能，说不定她会因为我欺负了你而将我大卸八块......
张一昕右手攥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浆迸溅在她阴狠的脸上。
“是你，姜泉之，都是你，是你让我失去了我哥哥，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脸上的血滴凝聚成珠，自她白皙的脸庞滑落，她用手背擦了擦，腥臭味窜至脑门，让她骤然清醒。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她扔下刀，不住擦拭脸上的血珠，将手上的血擦在身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随后她眼白一翻，昏死了过去。
.....
雨滴声，啜泣声，不时的谩骂声交替地传到张一昱的耳中，他眉头紧蹙，手在脸上摸索着，扒下了氧气面罩。
“一昕，一昕......”张一昱在梦中不住喊着张一昕的名字，脸上尽是汗水。
“哥，哥，我在这里呢，哥，你醒醒。”
“一昕，一昕，不可以，不可以杀人，不可以......”
张一昕回过头，询问姜泉之，“我哥在说什么啊？”
“一昕！”张一昱睁开眼，身边有许多人围在病床前，正焦急地看着他。
见他醒来，张一昕扑在他身上大哭了起来，“哥，你怎么了？小泉说你突然晕倒了，我都快吓死了，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哥，你没事吧？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一昕啊。”
“一昕，是你，我在做梦，刚才是在做梦，没错的，那只可能是梦......”
“当然是梦了。哥，你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怪梦。”张一昱轻拍她的脑袋安抚，“你们也太夸张了，还给我上什么氧气面罩，哥只是太累了。”声音却虚弱得毫无说服力。
“一昱哥，都怪我，你没病好就让你离开了轩逸阁，还遇上了这么多事。”姜泉之想，或许张一昱累倒的原因不只是病后休息不足，还有那晚。
“说什么傻话，我当然病好了，只是这两天确实有点累。”
“哥，你怎么了嘛？为什么突然病倒？”尽管医生说他是压力太大所致，但张一昕仍然无法放心，“刚刚庄师父也给你把过脉了，他说你郁结不发，你在烦恼什么吗？”
“......”是啊，他在烦恼什么呢？
仅凭宫月澪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这么害怕吗？
他的妹妹，这么善良，这么可爱，又这么傻，怎么会有害人的心思。
张一昕压低了声音，“如果是为了阿昭的话，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不许他把你住的地方告诉......告诉任何人，你的住处不会暴露的，别担心。”
“一昕，哥有话想跟你说。”
“好，你说。”
“你让其他人先出去吧。”
“我不要！”张一昕任性道，“为什么要让其他人出去？哥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的？搞得好像要说什么遗言似的，我不要！”
张一昱轻敲她额头，嗔怪道：“哥还没死呢，什么遗言不遗言的？你咒我啊？”
“那，那......”张一昕抬头看向姜泉之，他也正一脸担忧地站立一旁，“小泉也要出去吗？”
“是，都出去。”
“好。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和哥说悄悄话。”张一昕随即将大伙儿都赶出了病房，“哥，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不要闷在心里头。”
张一昱抓过张一昕的手，宫月澪的话犹在耳旁，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一昕，哥有一个请求。”
“什么嘛？用请求这么严重的字眼，哥你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去做。”
“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生小泉的气，好吗？”
“哈？”张一昕探了探张一昱的额头，“哥你脑子坏了，那个毒男，我生他的气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哪怕以后他欺负我，你也不许生气。”
“那不行！”张一昕双手一叉腰，气势汹汹道，“他要是欺负你，我弄死他！”
“不，一昕......咳咳咳......”
张一昱焦急得剧烈咳嗽了起来，张一昕只得放软了态度。
“好啦，哥，我只是开玩笑的嘛，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吧？”她知道他爱姜泉之，却没想到已经这么爱了吗？
爱到连他这个妹妹在他心里都只能排第二了？
“一昕，生气归生气，但是绝对不能杀人啊。”
“哥，我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嘛？我最多跟他绝交，以后见面就是陌生人了，哪里会到杀人的程度？你太高看我了啦！”
“呵呵......”张一昱被她的话逗笑了，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
是啊，他太高看这个妹妹了，杀人，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至于宫月澪说的“伤害”，究竟会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预料。
至少张一昱心里有数了。
“哥，你把大家支开就为了说这个？”张一昕惊道。
难不成他想起轩逸阁那夜的事了？
“是啊。我们老张家的猪崽子是哥哥的心头宝，哥哥也是猪崽子最亲的人，要是哥哥被人欺负了，我怕你找对方拼命去呢，你又打不过小泉，吃亏怎么办啊？”
“你那个脑子还是多想想工作吧，简直杞人忧天！”张一昕忿忿地一跺脚，却又笑了起来，“这种事你当着小泉的面说的话，他会更高兴哦。”
“呵呵......是么？”张一昱收了微笑，望着天花板发呆片刻，回过头，又带着一副言不由衷的笑，“一昕，我们搬家吧。”
“哥果然是在担心阿昭会把住处告诉他们吧？”张一昕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
杨素昭做了错事，他不敢不听话。
“哥真的不用担心啊，阿昭不会说出去的，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那么在乎哥，一定会闭紧了那张嘴，不会到处宣扬的。”
张一昱长出一口气，捂着阵阵发胀的脑袋，低声道：“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杨素昭看起来很认真。
认真得令他心慌。
张一昕嘿嘿一笑，凑近张一昱身边，移开了他的手。
“阿昭只知道我们的住处，并不知道小泉的住处啊，哥就直接搬去小泉家住，家里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假使有一天阿昭真的把他们带来了，我就说哥出国学习去了，要三五年才会回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至于生活费和学费，哥都是直接打我卡上的。”
“这，他能信吗？”
“怎么不信？”张一昕得意道，“我就说，正是因为哥担心他会找来，所以哥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要了，跑去了国外，我还得找他算账呢！哥就相信我的演技吧，一定会让他深信不疑。大不了我也找小溪姐姐进修一下演技，骗过他。”
“可是，你自己一个人......”若不是为了这个妹妹，张一昱早就远走他乡了。
留下她一个人，他确实舍不得。
“哥在小泉家住的这阵子，我和一个人住也没什么区别呢。我还要上学，如果搬家的话，上学的事怎么处理？哥要给我办转学吗？还是咱搬去其他市区，我再来回地坐车转车？太麻烦了吧？或者哥想让我住校，然后自己一个人逃了？”
“我没有。”张一昱忙道。
他从未这么想过。
“既然没有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可是这个城市并不算很大，他家同姜泉之家相隔得也不算远，若真找起来，只怕不难。
张一昕知道他的顾虑，继续劝道：“大不了哥出门的时候做个易容嘛，或者在形象上做些改变，比如染个头发，打个耳钉，戴个帽子口罩墨镜，就不怕路上碰见了。
哥离开那个家的时候才只是高中毕业，稚气未脱，现在是个西装革履的大人啦，他们这么久没见过你，怎么会认得出来呢？”
“......”张一昱心里已经有所动摇了，和姜泉之一起住他自然愿意，但又怕因家里的事给他添了麻烦。
宫月澪曾说，他与父母的冲突无可避免，让他妥善处理，免得伤害到深爱的人。
这个人，指的是姜泉之还是张一昕呢？
或者两个人都是。
他该面对吗？
可他没有这个勇气，更没有这个意愿。
这正是应了宫月澪说的第三句话，凡事不要逃避吧。
张一昕从随身带的包包中，取出了一个蛇形耳饰，与宫月澪戴的那个有些相似，是早些年张一昕特意买的周边饰物。
因为是照着漫画的图做的纪念品，所以不管是颜色和做工，都与原版不能相比。
“哥还记得这个吗？”张一昕兴冲冲地挂在了耳上，“好看吗？”她买了许久，一直在首饰盒里收着，这是第一次戴。
“这是宫婆婆耳朵上的那个......”他记得，那个蛇形耳饰是嵌在宫月澪的耳上的。
“送完阿昭我就回家把这个搜出来了呢。”她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对宫月澪的崇拜，“哥呀，要是住小泉家你还是不能安心，那不如去弦伏山轩逸阁住好了。我想，宫婆婆她那么善解人意，轩逸阁的人又那么善良，他们一定会同意让你过去住的。只要等爸......”
张一昕差点儿脱口而出“爸爸”，又立即改了口，“等他们离开你再回来，就不会碰上了，找不到哥，他们最多待个几天就走了，又不会在这里住下来。哥要实在害怕，在轩逸阁住上三五个月也行啦。”
“住轩逸阁？”亏她想得出来。
宫月澪和轩逸阁的人确实不会拒绝，但弦伏山离公司太远，他若是从那儿出门上班，不得凌晨三点就起来呢？
那儿可没有公交车通行啊，难不成要他买辆车？
虽然他有驾照，但极少触碰方向盘的他，若要一个人开车上班，短途还可以，长途只怕不行。
“那哥，趁着庄师父还没走，我去和他商量一下。”
张一昕还没跑出门口，张一昱便叫回了她，双颊微红，有意无意地以手臂遮挡着。
“一昕，哥听你的，先住在小泉家，昨天才刚辞别了轩逸阁，又因为这样的原因回去，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若让宫月澪知道他违背了她的劝告，凡事仍然想着逃避，只怕惹得她不快。
“那好吧，我去告诉小泉，也问问庄师父的意见，以此作为退路。”
“......嗯......”
只希望那一天不要到来。
退路？是啊，须得想好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