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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刁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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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天。
天气晴好，张一昱早早便与姜泉之起床，一同晨跑，一同洗漱，一同吃早餐。
一同从姜泉之的家出发去上班。
虽然李知宁表示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允许他在家多休息几天，但他心中已豁然开朗，在家里也闲不住，倒不如上班去了。
姜泉之已经不止一次感谢自己不回家的决定做得有多么的正确。
而魏语洋也与姜溪之收拾行李住进了轩逸阁，还是趁夜去的。
虽然魏语洋的伤让张一昱有些担心，但姜泉之不住地安慰他，有宫月澪和庄宣影的治疗，有他姐姐的照顾，想必魏语洋已经乐不思蜀了吧。
张一昱瞎操心的毛病实在难改。
姜泉之的助理工作总是枯燥无趣的，所以他大半的时间都是望着张一昱认真工作的侧颜发呆。
张一昱的余光是能发现的，但他不好询问理由，也享受被人注视的感觉。
当然，仅仅是享受被喜欢的人注视着。
何书婴抱着一沓文件，重重地坐回了位置上，身体虚脱般地往后仰，不住地叹气。
“书婴，怎么了？”张一昱关切道。
“没什么啦，前些日子不是承接了一个室内设计的项目嘛，涂料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涂料？之前不是去同知和谈合作了吗？”没谈成？
“你也知道我们思远的头子，李！副！总！嘴巴最是不饶人了，上回就得罪了沈总，这回就更不好谈了。”何书婴又一次长叹，回忆道，“这些日子和知和谈过多次了，还同以前一样，沈总每次都是用助理敷衍我们，八成还因为上次知宁戏耍了他而生气呢。”
张一昱知道李知宁是为自己出气而惹怒了沈知墨，心中甚是内疚，“让我和沈总谈吧，或许......”
“那可不行！知宁早先就吩咐了，这次的项目不能让你知道，更不能让你参与，以免事件变得难以收拾。”
“什么意思？”张一昱慌张询问原因，“沈总果然是在怨恨我，所以不肯将涂料卖给我们吗？”
“怎么会！你想太多了。总之，今日下午我还是得去和那个最难缠的峰诚大老板再谈一谈，那个大叔最烦人了，每次都欺负我们这些可怜巴巴的小职员，这次又不知道要喝多少酒才能拿下他。”
“冯育青？”这老板张一昱是见过几次的，酷爱白酒，又喜欢拿酒来刁难人，合作过多次，每次达成新的合作之前，都要被他逼着喝上一通。
这次，想必也不例外。
那冯育青精明得很，总是不愿签订长期合同，一单接着一单涨价，让人愤怒又无奈。
“书婴，我跟你一起去吧，起码可以给你挡挡酒。”
那冯育青每回都刻意刁难的原因，恐怕只有张一昱知晓了。
如果他不出面，只怕这个合作谈不成。
他知道李知宁半个月前便已为了这个合作四处奔波，他不能置身事外。
“那......”何书婴开心地坐直了身子，可看到一旁的姜泉之她又犹豫了，“还是算了吧，听说你最近太操劳，昨天都昏倒住院了，又要带新人，太累了。我找别人去就行了。”
“没关系，这公司酒量最好的恐怕就只有我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回家也不怕挨骂。”
“你就不怕你妹妹骂你啊？”何书婴又怎会知道，张一昱现住在姜泉之家中呢。
“我现在和......”若是告诉她，只怕这个八婆又要八卦了，“没事，冯老板我见过几次，无非就是喝酒罢了，我能行。小泉......”
张一昱刚回过头，还没开口，姜泉之便明白了，“一昱哥，我也去。”
他知道张一昱一定是要让他下班后自己回去吧，这么重要的事，他可不能答应。
“一昱哥，我，我去见见世面。”姜泉之这个理由有些幼稚。
张一昱被他这个可爱的理由逗笑了，但仍然一口回绝，“这种世面不见也罢，总之下班后你就乖乖回家，不要到处乱跑了。”
“不行！一昱哥，带我去，要是你喝多了，我背你回家。”
“这个......”张一昱知道自己此次一去，肯定是要被灌醉的，有姜泉之带他回去，也不至于麻烦了何书婴这个女孩子。
“一昱哥......”见张一昱仍在犹豫，姜泉之只得用撒娇大法。
“好吧，那你可不能多嘴啊。冯总最爱刁难人，不管他说多难听的话，你都不许还嘴。”
张一昱果然吃这套，立马同意了。
“好，我一定一句话都不说。”
何书婴望着两人，回头冲着其他同事一挑眉，大伙便嘿嘿笑着，像是磕到了什么，心满意足地各自工作去了。
......
三人已是按照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了酒店，没想到峰诚的总经理冯育青来得更快。
此时那位大老板已经坐那喝了半壶茶，一脸不耐烦地看了多次手表，让张一昱和何书婴的心都悬了起来。
“那个，一昱，我们没看错时间吧？这冯总怎么来得这么快？”何书婴不住确认时间，有些怀疑人生。
“没看错。”张一昱笃定答道。
但明明早到的他们，现在却不得不背负一个迟到的“罪名”，这冯育青待会儿定要借题发挥了。
张一昱再三叮嘱姜泉之，待会儿可千万不能乱说话，他已经预见了自己被冯育青刁难而喝醉酒的结局了。
姜泉之一语不发，嘴上虽答应，心里却盘算着自己能不能做到，待会儿能为张一昱做些什么。
三人硬着头皮上前，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那冯育青仍然铁青着脸，说话句句讥讽，字字带刺。
“几位小老板也是繁忙得很，还得让我这个闲人等你们这么久。”
“冯总，实在抱歉，我们并不知道冯总也在这儿附近，否则一定会同您的助理预约好时间，不让您多等。”何书婴不住鞠躬道歉，但冯育青愣是不看一眼，甚是傲慢。
姜泉之有些看不过去，正欲开口，便被张一昱拦下了。
他了解姜泉之，所以才能及时地阻止他。
张一昱冲着他摇摇头，继续对着冯育青道歉。
“冯总，真的很抱歉，这次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还请您见谅。”
“小张啊，许久不见了，你工作一向严谨，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有人哄着，冯育青自然有底气傲慢。
他从桌底下的盒子中取出了几瓶白酒，指尖不住敲击着桌子，不屑道：“这样吧，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你们总得先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是不是？”
果然。何书婴暗暗翻了个白眼，在心底咒骂了这个混球无数次。
合作还没谈，酒就得先下肚了。
这次又要苦了张一昱了，他身子才刚好，灌下这么多酒的话，只怕吃不消。
何书婴轻轻扯了扯张一昱的手，凑至他耳旁低语：“一昱，你身子刚好点，还是别勉强了，要不给知宁打个电话吧，好歹他也是个副总，应该有应付这些老板的方法。”
冯育青耳朵倒是尖，不仅听得清清楚楚，还嘲讽道：“哟，何小姐，这是准备让你们李副总怎么应付我呢？”
“对不起，冯总，我不是这个意思。”何书婴脸皱成一团，头更低了。
“那你什么意思？”
张一昱轻拍她的肩安抚，上前便将两瓶白酒打开了。
“冯总，我们思远的确很有诚意，还请您考虑考虑，也请您消消气。”说完张一昱便开始给自己倒酒，一杯又一杯接着下肚。
两瓶白酒已见底，可那冯育青就是存心找茬，不肯松口。
“小张啊，当初我让你到我们公司上班，你说思远待你很好，不肯离开，你瞧瞧，这多累呀？到我们峰诚当个经理，还比不上思远的一个小职员了？”
“嘁。”姜泉之忍不住低声啐道。
原来是挖人不成，刻意报复。
何书婴也总算明白，为何每次和峰诚谈合作，总是不顺利。张一昱竟从未提起，他曾被挖角的事儿。
她再次扯了扯张一昱的衣袖，低声劝道：“算了，一昱，冯总这样刻意找事儿，我看，就算你把这些酒喝完，他也不会和我们签合同的......”
“书婴，这次合作很重要，我们再努力试试吧。”
何书婴随即向姜泉之使眼色。
“一昱哥......”
姜泉之还未将完整的话说出口，张一昱已打断了他的话。
“小泉，别劝我，若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导致合作不成，我会内疚的。”
两瓶酒下肚，酒气还未上头，张一昱姑且还能撑得住，但姜泉之已经快沉不住气了。
难不成他的一昱哥经常喝醉酒，就是因为总是遇到这种事吗？
若是如此，他有必要认真劝劝张一昱，让他换个工作，否则身子要先垮了。
他只恨自己酒量为何天生这么差，不能为张一昱挡一挡酒。
“呵，小张，不错不错，今儿是豁出命了？来，再喝一瓶。”冯育青自个儿开了一瓶酒，也不打算倒进杯子，直接将酒瓶推到了张一昱面前。
“只要你把这桌上的酒全部喝完，我就用你我都满意的价格，认真考虑这个合同。”冯育青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其实心里早已做了打算。
无论张一昱能不能喝完这些酒，他都不打算轻易答应，今日纯是为了打击报复而来，挫挫思远的锐气，再让李知宁亲自来求他。
谁让那个进口牌子的涂料都被他们峰诚承包了呢，思远想要这些涂料，只能来求他。
事实上峰诚也很重视这次合作，毕竟此次思远承接的是市级的建筑，须得用最好的涂料，而这些涂料，尽在峰诚手里攥着。
但冯育青就是要暗使绊子，即便挖不走张一昱，也得把他从思远赶走，解解当初被拒绝的闷气，他有足够的底气让张一昱妥协，让思远妥协。
“......”张一昱拿起那瓶酒便往嘴里灌，不假思索。
姜泉之看了心疼，一把夺了下来，“一昱哥，不能再喝了，会酒精中毒的。”
“小泉，你不是答应过我......”
“我只答应了一昱哥不乱说话，可没答应不阻止你喝酒。”
“这......”
冯育青见有人阻止，不满道：“嘿，这小孩儿谁啊？小张啊，出门谈生意，怎么还带个碍手碍脚的小子。”
“抱歉，他是我的助理，只是个实习生，是新人，什么都不懂，冯总莫要见怪。”张一昱想将酒瓶取回，姜泉之死死抓着不肯松手。
“现在都带助理了啊？看来你们李副总也很看重你嘛，有前途，不错，有前途。”
冯育青又是语带嘲讽，满脸不屑，“你说，当初我给你个经理，手下带几十人，你不要，非得在思远带个实习生，啧啧......小张啊，没有远见，你没有远见啊。”
“你有远见，长得像个□□似的，只会坐井观天。”姜泉之忍不住低声骂道。
“你说什么！”冯育青气得一拍桌子，把周边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张一昱，你们思远就是这么谈合作的？”
“小泉，别胡说了......”张一昱吃惊不已，他竟真的说出了骂人的话，还......骂得这么毒。
“一昱哥，这个人根本就没打算跟我们谈合作，你就算把身体喝垮了也没用，我们还是走吧，别受这窝囊气了。”
虽然何书婴也表示震惊，但她十分认同姜泉之的话，也冲着张一昱点点头。
张一昱已觉得有些酒精上头了，脑袋晕晕乎乎，他一把扯住姜泉之的手，将自己稳住，又松开了。
“这种涂料只有峰诚有，要是我们谈失败了，会很麻烦的。知宁已经为这些涂料苦恼了很久，如果毁在我手上，我实在没脸见他。”
他知道冯育青是在针对他，思索片刻，道，“冯总，我知道是我惹怒了你，我愿意离开思远，希望你尽释前嫌，认认真真考虑这个合作，这不仅对思远有益，对峰诚也是有益无害，不是么？”
“这个嘛......”冯育青见计谋得逞，心里得意不已，装模作样地认真思考半晌，点点头，“只要你把桌上的酒都喝完，并且履行你的诺言，离开思远，我一定认真考虑。”
“真的？”
“你说得没错，公司才是首位。”
张一昱有了信心，咬咬牙，准备战斗到底。
“不许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