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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新年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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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天。
一大早，姜泉之醒来，在床上摸索了一阵，却没有摸到身边的人。
抬眼望了下闹钟，才七点半，张一昱怎么就醒了？他去了哪里？
“一昱哥！！”他心口慌得很，心里七上八下的。
莫非昨晚喝醉了，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吓得张一昱连夜逃跑了吗？他可一点都不记得了啊！
他坐在床上不住捂着脑袋，试图想起一丝丝昨夜的记忆，脑子里却仅剩睡前紧紧抱住了张一昱的手臂的记忆。
可他当时确实是觉得冷。
张一昱应该不会因此就怨怼于他吧？他心里没底。
“怎么了？”张一昱探头看了他一眼，走了进来，“怎么醒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吧，饭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做好呢。”
看见他，姜泉之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什么异样。
“一昱哥才是，怎么起这么早？天气这么冷，该睡久一些啊。”
“今天是大年初一嘛，是应该起得早点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都是老家风俗，而张一昱也牢牢记着。
“你要是不想睡了，就起来刷牙洗脸吧。吃完饭我们出去走走好吗？已经不下雪了呢。”
“好......”一大早起床便能看到张一昱的脸，不枉费他做了这么久的高铁，又在风雪中等待了几个小时。
姜泉之起身，刷牙，洗脸，然后静静地坐在餐桌上，等待张一昱给他投喂。
吃完饭，换好衣服，张一昱塞给他一个红包。
“一昱哥，我都这么大了，不用给我红包的。”何况都是父母长辈给的，张一昱是平辈，怎么能给他发红包呢？
“没关系，快收下！”说着张一昱又回了房间，从柜子中拿了一个袋子出来，“小泉，新年快乐，这是送你的礼物。”
姜泉之呆呆地接了过去，心里很是高兴。
打开，是一条红色的围巾。
“一昱哥？这是？”
“我做的。看，我在上面也绣了我们的名字。”张一昱笑着接过围巾，好好地给他戴上了，“这样我们就一人一条了。”
好暖和。
姜泉之将下巴缩进围巾中，笑开了花。
“一昱哥还会做这个？好厉害。”
“网上搜了教程，挺容易的。”说着张一昱害羞地摸了摸脸，“还是第一次做这个，有点奇怪呢。”
“诶......这样式看起来很难，一昱哥真的是自己做的吗？”得到张一昱肯定的答复后，姜泉之满脸委屈，“一昱哥像是在嘲笑我笨似的，我可是学了好久才学会的呢，而且还只学了最简单的样式，一昱哥竟然说很容易？”
“呵呵......能学会就很聪明了，一昕都不会呢。”
“那一昱哥也给一昕做了一条吗？”
“啊？”张一昱顿时羞红了脸，转身把姜泉之送的那条围巾戴上了，“额......嗯......没有......只......给你做了。”做的时候一直想着姜泉之的脸，心里根本没办法平静。
禁不住心中对他的偏爱，也因为这东西，张一昕有不少，应该不需要多给她买。
而且她的新年礼物，他早就买好了，给她的，是一条银链子。
“真的？”姜泉之听了这话，甚是高兴。
总算有一样东西是他们独有的了。
他都迫不及待想同张一昕炫耀一番了。
看了手里的红包，和脖子上的围巾，他顿时又泄了气。
“一昱哥，我都没有给你买礼物......”他是完全没想到这一点，以前逢年过节的，也从没给别人送过什么礼物。
向来都是别人给他送的，但他不会收下。
“说什么呢？”张一昱摸了摸他低垂的脑袋，轻声安抚，“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而且，他也是张一昕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唔......”好可爱，真想抱住狠狠亲一口。
“怎么了？”
“没事，一昱哥，新年快乐。”
“呵呵......小泉，新年快乐。”
张一昱在房中搜索了一会儿，把之前圣诞节穿的圣诞老人装搜了出来。
因为没时间大扫除，家里还有很多旧物没有清理。
“小泉，我忘了买点新年服饰了，过年应该穿财神爷服和生肖服吧？要不待会儿我们......”
“不要！”还没等张一昱说完，姜泉之已经阻止他这个愚蠢又可怕的想法。
“但是这样会不会少点年味？”毕竟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不适合像孩子似地放鞭炮了。
姜泉之扶着他的肩膀，认真道：“一昱哥，年味靠的不是衣服，只要我们在一起，每天都可以像过年一样开心。不是吗？”
张一昱沉默片刻，“......小泉，你只是不想穿那个衣服吧？”
“是。”姜泉之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两人相视大笑。
“那衣服，你就那么抵触吗？”
“一昱哥，给我留点脸吧。”
张一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脸颊微微泛着一抹红，“小泉，谢谢你过来陪我，今年的春节，我比往年都开心。”
“明年我还会和一昱哥过年的，每年都会。”姜泉之立即道。
“那怎么行呢？年年都和我过春节，那你父母怎么办？”
姜泉之趁热打铁，说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那么，明年一昱哥跟我回家过年吧。”
“这个嘛......”张一昱沉思了一会儿，笑道，“可以考虑考虑。”
若是李知宁说这话，他一定是断然拒绝的。
但说这话的人是姜泉之，便不同了。
“真的？我当真了，一昱哥。你可不许反悔！”
“诶，我只说考虑考虑，没说一定去呢。”
“那一昱哥就从现在开始考虑吧。”
张一昱吃惊地干笑一声，“什么？我没听错吧？现在才大年初一，你这是急什么？”
姜泉之玩笑道：“见家长的事，一昱哥当然得提前考虑了。”
“什么见家长，别闹。”
他这么一说，性质可就不同了。
两人在街上走了好些时候。
仅仅一夜，外面便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昨天的脚印已被大雪覆盖，取而代之的是许多小脚印。
不深，却也不浅。
不远处好多人类幼崽正在雪地上打滚嬉闹，穿着新衣，团着雪球，甚是可爱。
门前的脚印就是他们的吧？
大部分的店铺还没开门，街上除了孩子，并没有多少人。
“小泉，大过年的来陪我，一定很无聊吧？”张一昱道。
“不会，一点都不会。”姜泉之并没有什么朋友，在老家也只是躲在房间中不出门罢了。
老家的亲戚太多，一见面便是各种催促，这个问谈了女朋友了吗，那个说要给他介绍对象。这个问在学校成绩如何，那个请他解决难题。
这个绵里藏刀，那个瞎操闲心。
让他厌烦不已。
姜泉之一向讨厌到人群扎堆的地方，即便是亲戚也是一样的。
他倒羡慕张一昱，可以一个人过日子，不必接受这么多无谓的关心。
但张一昱若愿同他回家过年，姜泉之一定将他介绍给每一个亲戚，宣告主权。
手机收到一条视频邀请，姜泉之看了一眼，立即挂断，将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怎么了？为什么不接？”
“没什么，是个烦人的家伙。”
没说两句话，手机又响起。
“接吧。”张一昱冲他肯定地点点头。
姜泉之不情不愿地拿出了手机。
—— 新年快乐！！
刚接通便传来一句高亢的女声，让他恨不得砸了手机。
“做什么？”
他冷冷地回。
—— 真讨厌，还是这么冷淡！看到姐姐，连个招呼都没有，亏得我特意回来跟你过年呢，结果你竟然不在家耶。
“你怎么会特意回来过年？是过气了没有通告接吧？”
—— 可多了，我特意推了呢。
视频中的姜溪之不住地抠着画面看，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 小泉，一昱呢？我昨晚回来的，听说你昨天一大早就赶着回了学校。嘿嘿......一定是为了和一昱过年吧？快给我看看！视频转到他的方向。
“闭嘴！”这个吵闹的女人，竟真的回家过年了吗？
她还算讲信用。
难得的。
—— 快点啊！
“你准备待多久？”
—— 明天晚上有通告啦，谁让你不在家，下次见到我，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为了你推了春晚，你却这种态度，姐姐要哭死了。
他就知道，她是待不了多久的。
张一昱探头，同姜溪之打了个招呼，“小溪姐，新年快乐。”
—— 哇，终于见到你了......一昱，新年快乐，还是这么帅气，姐姐给你发个红包吧。
“咦，不用了。”
没两分钟，姜泉之的手机便收到了两个红包。
—— 不用客气，一个给你，一个给小泉，你们要好好的，要幸福哦。小泉，红包不能霸占，一定要替我发给一昱哦，知道了吗？
“这个祝福有点奇怪吧？”更像是祝福热恋中的人。
张一昱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收过红包了。
自从他可以赚钱之后，都是他给张一昕发的红包。
—— 算了，一昱，我们加好友，我亲自发给你。
“闭嘴！姜溪之！”要是让她加了张一昱，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
他这段时间苦心经营的一切，就会毁于一旦。
—— 小泉，要和一昱好好的，不可以吵架哦。一昱他，真的很好呢。
视频里的姜溪之笑得很开心。
“嘁。”姜泉之当然知道张一昱很好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
“谢谢你，小溪姐。”张一昱回给她一个微笑。
笑容映照在阳光之下，竟如此耀眼。
—— 嗯，一昱，今年也请你替我照顾我这个宝贝弟弟，包容他的小缺点，原谅他的小任性，要是小泉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呵呵......好。”
视频已经挂断，两人静静沐浴着阳光，许久。
“小泉，你什么时候回去啊？”难不成真要待到开学吗？
只回家待了几天，父母会想念他的吧？
“一昱哥就这么想让我回去？”他可想一直......一直和张一昱在一起呢。
“过完年我又会忙起来了，到时你会很无聊的，我只有七天的假期，而你有整整一个月。”他当然也希望姜泉之能陪着他了。
自从家里有了他和张一昕，他竟越发讨厌一个人的日子，他的生活里已经不能没有他们了。
姜泉之看着他的脸，手指撩起了他的下巴，靠得近了些。
“我会待很久很久，一昱哥......可别嫌弃我。”
“别闹。”张一昱撇开他的手，笑得像个孩子，“是你别嫌弃我才是，我这个人，很闷的......”
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能这样静静地待着，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