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达诹是曹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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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迪走进自己的房间，他的侍女贴心地帮他关上了门。偌大一个房间里，笼子里的滕空和他面面相觑。
布朗迪静了几秒，笑了：“怎么还是把你装在笼子里送过来的啊？”
滕空也很憋屈：“你手下的拍卖师硬要把我关在笼子里。”
保罗按照布朗迪的吩咐，推着笼子穿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两道门，最终抵达一个有方形池子的浴室。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滕空只是听到了两扇门开合的声音。浴室里的墙壁上倒是嵌着某种发出微光的石头，滕空能看到水汽氤氲，眼前的池子四五米见方，水面上甚至漂着一层花瓣。
保罗打开笼子门，把笼子里的滕空扯出来，三下五除二剥了衣服扔进池子里。随后他把手套扯下来丢到一边，勉力往上挽了袖子，就蹲在池边摁着滕空的肩，开始在水里涮洗他这个人。
滕空：“……”
还好他是来自北方的硬汉。不然这会可能已经羞愤欲死了。
保罗应该是不会说中文。滕空试着和他交流，都被他以冰冷的两句英文和警告的眼神吓退了。他的动作谈不上轻柔，但确实贴心，滕空从头到脚被洗涮得马上可以上锅去蒸。然后他又被保罗两只手托着腋下提起来，保罗扯着他往边上走，打开一道小门进到一间衣帽间，不耐烦地在四周悬挂的诸多衣服里找出一套扔给他，示意他穿好。
滕空焕然一新。
他在原始社会待了几个月，头发也长了不少，发尾滴滴答答的一直往下落水。保罗看了一眼，扔了块毛巾给他。
“Thank you.”滕空说，“布朗迪他，what does he lose？”
保罗看了他一眼：“Cupcake is our best blood slave of the year, so Brandy must be too angry to go crazy. I advise you to be honest with him.”
前半句又没听懂。但是布朗迪现在气得快疯了，让他最好实话实说，这话滕空听懂了。只是说什么呢？Cupcake真的是纸杯蛋糕吗？
“血奴”这个词对男大来说还是太生僻了，一个英语四级过不去的人即使听到也很难把它自信地译出来。
保罗不跟他废话，又把他扯过去塞进笼子里。滕空在进笼子之前其实也是打算反抗一下的，他一只手抓住笼子口，一只手去拽保罗的领口，但保□□净利落地在他手腕上捏了一下，滕空就感受到骨头要碎掉的痛苦，不得已马上松开手，然后哀嚎着被重新关进笼子推走，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Sorry.”期间保罗推着他的时候还插了一句，“I didn't mean to.”
滕空：“……”
在达诹庇护下安生日子过得太久了，忘了自己是不擅长动手的弱鸡男大了。
啊，达诹啊！说好的“锚点”呢？“锚点”去哪了？
才分开没多久，滕空已经开始想念他的龙了。
布朗迪看了他一会，也没有打开笼子的意思，伸长手臂把房间里书桌前的椅子拉了过来，就摆在笼子前，他在椅子上坐下，两只手交叉起来支着下巴：“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装压轴拍品的笼子里，我们的压轴拍品又去了哪？”
“……冤枉啊。”滕空诚恳道，“我真不知道。”
“那你是什么人？”布朗迪问。
“我是中国人。”滕空说。
“这我已经知道了。”布朗迪略微眯了眯眼，“我是说，你的家长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次是谁带你来这里的？”
“这我也不知道，我一睁眼就已经在笼子里了。”
布朗迪皱起眉：“……我会派人去查你说的事，你最好不要说谎。那我的拍品呢？本来在笼子里好好装着的。你没看见？”
“没看见。”滕空道，“我连你的拍品是什么都不知道……纸杯蛋糕是什么拍品，怎么用得上这么大一个笼子？”
“……”
布朗迪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咧嘴一笑：“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算了，告诉你，丢的是今天要拍卖的3S级血奴。”
……什么玩意？
血奴是什么鬼？
布朗迪嘴里上下四颗比常人更长的虎牙突然就引人注目起来。滕空瞳孔剧震。
“方才你没有回答家长是谁这个问题。”眼前的男人声音不知不觉放轻了许多，“你该不会是个人类吧……”
第一，这个问题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类问出来的。第二，滕空不久之前就在和非人类朝夕相处，大多数时候是一个，有时候甚至是两个。他触类旁通，理解得飞快，理解的同时感觉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呃，我……我不是人类，我是吸血鬼……”
“这样啊。”布朗迪笑着抬高下巴，“原来是同类，真是失礼，那我放你出来喽？”
他打开笼子，动作慢条斯理，优雅漂亮。滕空仍有点害怕，怕得谨慎许多，没有率先迈出去。布朗迪又笑了一下：“真懂礼貌。不过大家都是同类，你怕什么呢？”
一只十分好看的手从大开的笼门伸进来，伸在他面前。
布朗迪柔声道：“出来吧，抓紧一点，下面装了轮子，不太稳，你小心别磕着自己。”
滕空心里战战兢兢面上努力保持镇定，握住了布朗迪的手，被冰得险些下意识收回。他偷眼看布朗迪，生怕吸血鬼的体温就应该是这样冷得像冰，但布朗迪没说什么，还是带着那种宽容的微笑鼓励他：“慢一点，别磕着。”
滕空握着那只手，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笼子。
他出来后，布朗迪就十分自然地收回手，指挥着他：“把笼子推到墙边放好吧，明天会有人把它带走。你出去时候把门带上。”
“出去时候”。
要放他走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滕空今天也是时来运转。他说了声“好”，轻手轻脚地把笼子推到靠墙的地方，一转身，和无声无息贴在他背后站着的布朗迪脸对上脸，鼻尖差点撞在一起。
滕空呼吸一滞，心脏猛地一震，下意识就想后退，后背“咣”的一声撞在了铁笼子架上。
布朗迪两只冰冷的手搭在他肩上，笑了一下，声音轻到了缱绻的地步：“说了小心别磕着，怎么还是没注意。”
滕空哽了一下才艰难地问：“您这是……”
“你是小吸血鬼是吧？”布朗迪原本黑色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宝石一样瑰丽的红色，“那你的家长应该告诉过你，吸血鬼是人类对我们的称呼呀。”
“……”滕空好想报警。
“没关系，你应该是记性不好记错了，这都没关系的。”布朗迪说着，拇指轻抚滕空的脖子，“但是我弄丢了一个血奴，还是挺烦躁的。来，仰起头，不会很痛的，我只咬一下……”
滕空抖如筛糠：“您，对不起，等一下，不，我，这个……”
“就一下嘛。”布朗迪说，“我有个朋友偏爱中国人，我一直很好奇。你来都来了，就给我尝一下嘛。”
他怎么还会说来都来了。滕空在这个当口还在乱七八糟地想。
男大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布朗迪看着身板不宽不厚，力气却是真的不小，就像保罗一样，可能吸血鬼确实是有一些优于人类的种族天赋的。滕空现在在想，如果给他咬一口确实不会危及生命，如果给他咬一口就能摆脱现在的局面……但是他本来也反抗不了啊。
“……就一口？”滕空颤颤巍巍地确认，“然后放我走？”
“仰头。”布朗迪笑了，“乖。”
似乎是达成协议的意思。滕空犹犹豫豫着，慢慢向上仰头。布朗迪冰冷的拇指摩挲过他的喉结，恐惧不断放大他的感官，滕空实在害怕，只好闭上眼睛。
一声巨响。
还没被咬，不知道布朗迪在磨蹭什么。滕空睁开眼，正看见布朗迪满脸惊诧地往门的方向看，他也转头，看见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过来。
这人也穿一身漂亮的礼服，像是西方古老油画里的宫廷贵族。在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之下，滕空看到一张气质冷峻的年轻脸庞。这人有一双很漂亮的金色眼睛，里面像加装了玻璃碎镭射工艺一样，随着角度变换熠熠生辉。
“布朗迪！放手！”男人冷声道，“他是我的人。”
滕空懵了一瞬间，为突如其来展开的剧本。他是谁的人？这人是谁？
布朗迪很痛快，立马举起两只手表示自己的配合，但是脸上惊诧之色并没减少：“你的人？你带他来的？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拍品待的笼子里？等等——”
自觉想清了一切的布朗迪不敢置信道：“怎么是你？你要我的血奴干什么？还给我！”
男人没有理会他。男人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滕空面前，急匆匆地检查了一圈他的脖子，然后是两只手臂，随后还想蹲下来再看小腿，滕空有点忍不住了：“不好意思，你是？”
“滕空。”男人的声线低沉，但难掩雀跃，“好久不见。”
男大虽然阅历少少脑子小小，但并不是笨人。电光石火间他顿时有所领悟：“……达诹？”
“嗯。”男人点头。
滕空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变成人的？是强良教你的，还是又有了别的老师？”
男人的视线几经变换，里面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滕空完全没有看懂，最后那目光沉淀成温柔的、仿佛跋山涉水过许多时光的样子。
达诹比他高出半头，站在他面前静静望着他。少顷，他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滕空。距离你上一次见到我，已经过去很久了。”
滕空突然明白了“锚点”的意义所在。
“有多久？”他问。
达诹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这时他扫了一眼还站在一边的布朗迪：“……”
布朗迪：？
“也没那么久。”达诹说，“我们经常见面，感情一直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达诹是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