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还是虫生 ...
-
霓虹灯在写字楼外墙流淌成光河，何文把最后一份报表拖进企业邮箱时，腕表指针已经划过21:17。他隔着起雾的镜片数了数屏幕上的红点，这周累计加班42小时——自从公司开始第三轮裁员，他工位旁的绿萝都枯成了标本，不做工作就没饭吃，想要在这个社会活下去只能接受公司的安排。
地铁末班车还有十三分钟。何文裹紧单薄风衣冲进寒风中，后颈被冻出细小的疙瘩。十字路口的红灯在雨幕里晕成血色光斑，他刚踏上斑马线，远处骤然炸开野兽般的引擎轰鸣。
灼目的白光撕开夜幕，重型卡车如同失控的钢铁巨兽碾碎雨帘。何文瞳孔紧缩，视网膜残留着挡风玻璃后司机扭曲的面容。他想逃，但连续加班后的身体像灌满水银，鼻腔突然涌入刹车片的焦糊味，然后是金属撞击骨骼的闷响。
剧痛像烟花在颅内炸开的瞬间，他听见自己颈椎断裂的咔嚓声，在卡车把他撞飞起来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想的是“md好痛！”
意识浮沉间，某种温暖液体包裹全身。何文费力撑开眼皮，两张倒悬的面孔几乎贴在他脸上——确切地说，是虫族的复眼结构。左边那位甲壳泛着青金石光泽的虫族正用螯肢戳他："第八星区荒星带居然有落单的幼崽？看这黑发黑瞳..."
"肯定是哪个混账雄虫干的！"另一只暗红甲壳的虫族压低声音，"上个月医疗站还捡到被信息素灼伤的幼虫。要我说，那些养尊处优的雄虫就该..."同伴突然用尾针抵住他咽喉，两对膜翅同时震颤起来。
何文这才发现自己蜷缩在透明保育囊里，四肢缩水成藕节状。虫族？雄虫？他尝试发声，却发出幼崽特有的清亮鸣叫。暗红虫族慌忙打开恒温装置，保育囊顿时漫起淡金色雾气。
"别怕小家伙。"青金石虫族将六指手掌贴在保育囊外壁，何文突然感应到某种精神波动，大量陌生记忆涌入脑海——虫族社会、基因序列、以及雄虫令人发指的珍稀程度。他是看过蛮多小说的，虫族的他也看过一点点，但是总感觉和他们所说的不是一个东西。
保育囊的透明内壁突然浮现出血管状的金色纹路，何文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灌注进脑中的虫族常识正在与人类记忆激烈厮杀——原来雄虫根本不是小说里任人摆布的生育机器，而是用精神力就能绞碎战舰的活体兵器。
"瞳孔收缩率异常！"暗红虫族鞘翅炸开，尾针分泌出淡紫色镇定剂，"该死，他的信息素在模仿雄虫波动！"
何文突然剧烈抽搐，保育囊内壁被他的指甲划出晶状裂痕。在人类与虫族的基因拉锯战里，某段沉睡的DNA突然苏醒。他看见自己缩小的手掌暴起青筋，皮下有漆黑的骨刺要破体而出，但转瞬又被压制回血肉深处。
青金石虫族的前肢突然刺穿保育囊，六指手掌按在何文眉心："不是模仿...这小家伙的基因锁在重组！"它复眼里的虹膜裂变成齿轮状，"快看他的原始碱基对！"
暗红虫族用螯肢划开全息投影，双螺旋结构正在疯狂变异。代表雄虫特质的金色光点被黑色物质不断吞噬，那些墨汁般的编码又诡异地拼凑出人类基因组——这具躯体在同时演绎着两种进化史的终章。
酸雨穿透铁皮屋顶滴在何文脸上，他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了废弃的孵化舱。保育员临走前植入的精神烙印正在灼烧神经：残次品、基因污染、待销毁。破败的金属墙壁上，还留着前几任宿主蜕皮时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里凝结着荧光绿的血液。
医疗舱的机械触手突然僵在半空，暗红虫族鞘翅上的荧光纹路明灭不定。它用尾针挑起何文后颈新生的信息腺，那块本该莹润如宝石的器官此刻灰败如枯叶，表面布满蜂窝状的蚀孔。
"王族基因链，工蜂信息素分泌量。"青金石虫族的复眼分裂成十六个棱面，每个镜面都映出何文背后蜷缩的畸形翅芽，"连最低等的雄虫幼崽都能释放诱导素，可他的费洛蒙浓度..."它突然用螯肢夹碎监测仪，飞溅的电子元件在何文皮肤上烫出焦痕。
何文蜷缩在解剖台边缘，新生骨刺正不受控地刺破肘关节。他能听懂每个虫族词汇，那些被强制灌输的基因记忆此刻化作剧毒——雄虫的价值取决于信息素等级，而他连让雌虫下跪的威慑力都没有。
“是个残废…”青金石虫族重重叹了口气，“还以为荒星也能有只雄虫…”
暗红虫族摇了摇头，“他们把他抛弃在荒星估计是已经预料到了，至少还是一只雄虫，到时候靠着政府说不定还能勉强多活个几年…”
“要把他留下来吗？虽然他的费洛蒙不高但是应该还是可以勉强提供给你，”青金石虫族说着担忧地看向暗红虫族，“你的精神状态已经很糟糕了，我没办法给你提供梳理。”
“尼尔，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在意这些，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自己…”“可是我担心你…”只见两只雌虫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开始卿卿我我，何文选择低下头观察自己。
他现在是虫族幼崽的形态，虽然说是幼崽，但是经过第一次蜕变他的节肢已经可以随着他的想法收回，终于他控制着节肢变成了人的手和脚。虽然说是手脚但是和正常人还是有所不同手脚看似正常，但细节暴露异常——指甲是漆黑的几丁质，掌心残留细小气孔，指关节反向弯曲时会发出轻微的甲壳摩擦声。
那边的两人结束了对话，看起来应该是已经有了结论，那只被叫做尼尔的虫将何文抱起，“欢迎你的加入小家伙。”被尼尔抱起来何文才发现面前这两只虫大概有两米高，有点像韩国的矿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重生还是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