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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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川与江寻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闪过一丝凝重。季临川迅速下达指令：“通知所有人，立刻前往别墅，封锁现场，调取周边道路监控。”
赶往现场的车上，季临川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这次的这个案子不同以往，让人感觉千头万绪却又腾不出时间来一一缕清，倒像是一直被推着走，走进一张有人精心布置好的大网之中。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季临川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那是父亲季明留给他的唯一遗物。父亲牺牲后，季临川就养成了思考的时候摩挲打火机的习惯，握着它，就好像父亲在自己身边，跟自己一起梳理线索找出头绪。
江寻转头望着正看向窗外的季临川侧脸，虽然已经看过了无数次，但还是第一次从这么近的角度，江寻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季临川和他长得真像啊，不由得让江寻又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带他脱离了深渊，把他带到光明世界里的人。
季临川和他有着一样深邃的眼睛，脸型和轮廓也是如出一辙，但是那人即使是穿着最简单的polo衫，扣子也一定会扣到最上面，给人一种威严感。
而季临川，江寻轻笑一声耸了耸肩。
袖子永远撸到胳膊肘上面，扣子从来不扣到领口，为了怕麻烦皮鞋鞋带让人用胶水糊成了半永久的造型。
但是头发永远精致得一丝不乱，衬衫规规矩矩扎到腰里，腰身劲窄利落。
粗糙又精致，性格也太小孩子气，喜怒都太形于色，跟自己见面这几个小时，江寻已经几次感觉到自己在季临川这里的印象分加加减减了。
不过没关系，在自己这里，季临川永远满分。
江寻收回了目光闭上眼睛假寐，他没有看到在他闭上眼睛后，季临川也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
刚才他敏锐地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奇怪，这个省城来的江顾问怎么有盯着人后脑勺看的习惯，等闲下来一定要好好问问赵局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林氏庄园】
“怎么回事？”季临川到达现场后就快步走向监控室，门口迎接他的刑警毕扬得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江寻从车里下来后，仗着自己腿长，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俩后面。
“昨晚现场勘查结束后，我们留了四个人拷监控视频，我和小阮陪着林雪在二楼她的房间进行例行讯问，讯问的过程中林雪情绪波动很大，没说几句就哭得几乎要晕厥了，林家的阿姨上来说做了点吃的，让林雪多少先吃点。结果林雪吃了没几口就捂着肚子要吐，小阮陪她去了卫生间，等了几分钟还没出来，突然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破门进去发现林雪已经不见了。”
“周边监控调取了吗？”季临川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到被打碎的窗户边向外望去，窗户边上的指纹痕检已经提取过了，外面靠近旁边卧室的小露台，露台下方是新建阳光房搭的架子，可以攀爬到一楼。
“调了，老大，”阮小柔气喘吁吁得从一楼跑上来，“我们调取了周边所有道路昨晚到现在的监控，但奇怪的是，只能拍到林雪从大门口走出去的画面，从庄园走出去后，小区门口的监控就再没拍到林雪的行踪了。”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莫名其妙消失，这段路上有监控死角吗？”季临川拍拍手上从窗沿边蹭到的土，朝监控室走去。
林家庄园所在的别墅区是林氏十年前开发的，起了个神神秘秘的名字叫域，只开发了八大八小十六套，当时的海城富人圈，能够买到这个别墅区的一席是实力的象征，小区内安防等级很高，号称亚洲最严安保，两面环山一面环水，唯一的出口在小区南面，不是熟识的面孔保安绝不会放进来，别墅区内24小时有保安不间断巡逻，且为了最大程度上保护业主的隐私，小区只在主干道上设监控，但小区绿化率很高，多得是弯弯曲曲的小路，林雪有可能是通过那些小路跑了也不一定。
“把今晚巡逻的保安都找来，问问他们巡逻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过林雪，再找几个人去跟周边业主交涉一下，一般别墅业主都会在自己别墅周边安装监控，看看有没有监控拍到林雪。”
季临川安排完任务，一屁股坐在了监控室的桌子上，伸手扯松了衣领，右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江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江顾问是海城本地人吗？”季临川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神看向江寻。
"本市的，不过大学就去省城了。"江寻顿了顿，抬头迎上季临川的目光，"毕业后也留在了省城工作，说来也将近十年没回来了。"
“哦……”季临川低头沉思了一会，手从桌子上移到鼠标上，随手点开了走廊上的一段监控，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江顾问的穿着和手上的佛珠，江顾问家境不错吧。”
江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佛珠，将它拿下来放在手里盘着，眼睛望向季临川点开的那段监控。
心里忍不住想到，这时候眼神挺尖了，自己都认不出来，却能看出佛珠挺贵。
江寻脑子疯狂运转编造着理由。
“是有一年我给一个富婆做心理辅导，那姐姐非要送我的，我说不要不要……”
季临川暂停了视频，突然开口打断了江寻的胡说八道。
“江顾问在这个小区有套房子吧。”
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江寻顿住了，而后轻笑了声，身子放松向后倚在了椅子上。
“季队长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其实早该发现的，从你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小区的安保以严苛著称，你那烫金的顾问牌子也就我认，小区保安不可能放你进来，除非……你是这个小区的住户。而且刚才从警队过来的时候，来过一次的司机都险些迷路，你却给司机指了一条我们之前没走过的小道，却比之前我们走大路还要近。”季临川看向江寻，“江顾问方便调一下你家附近的监控吗？”
“方便，但我那套房子位置不是很好，在整个小区的西北角上，估计拍到林雪的可能性很小。那套房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但从她去世以后，我就很少来这套房子了，监控的话可以找周叔要。”江寻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周叔一会把监控拷过来，辛苦季队长稍等片刻。”
季临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头点开了视频的暂停，继续看起来。
他不能要求刚见了一面的江寻对自己完全坦诚，能如此配合也算是可以了。
季临川随手点开的是二楼走廊的监控，正好看到林家阿姨端着果盘上楼敲门，季临川鼠标悬在快进上正要点。
“等一下，”一旁的江寻出声，手伸过来覆在季临川手上，把鼠标从快进上移开点了暂停，又移向视频中某处，“你看这儿。”
季临川顺着看去，没几秒也发现了不对劲，手伸向桌上的对讲机，却在即将触到的一瞬停住，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指翻飞发了条短信给一楼的副队长罗应。
“林家阿姨不对劲，给我盯紧她。”
放下手机，季临川把画面放到最大，画面中阿姨端着水果到门口时，因为要腾出一只手敲门，只能一个手端着果盘，一时没拿稳果盘险些从手里跌落，阿姨慌忙用手去扶，却不小心漏出了手心里攥着的纸白色物品，似乎是张纸条。
“江顾问，从你专业的角度，分析一下为什么林雪会跳窗逃跑呢，那张纸条里会写着什么内容？”
“一个刚刚丧父的少女，前一秒还神情悲痛，后一秒就跳窗逃跑，转折如此巨大，从心理学的角度，这个时候林雪接收到的信息，也许非常重要，关系到她父亲的死亡真相，也许来自于她非常信任的人，让她冒险在警察眼皮子底下逃跑，具体是什么，我需要了解更多才能进一步推测，季队长方便带我去她屋里看看吗？”
季临川起身朝门外走去，“非常方便，我也正有此意。”
林雪的屋子到处都是粉嫩嫩的装饰，毛绒玩具随处可见，整间屋子充满着梦幻的气息。
让人一看就觉得屋子的主人是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阿嚏！阿嚏！这屋子里是什么味儿。”季临川被屋内似有似无的香气熏得打了好几个阿嚏，手在鼻子前使劲扇了扇。
江寻递过来一块方帕，季临川接过捂在鼻子上，一阵清洌的木松香驱散了那股甜腻的花香味。
“季队长是不是对花粉过敏，这有一大束花。”江寻走到窗户边的桌子前，上面摆着一大束鲜花，但似乎时间有些久了，花瓣已不复新鲜有些枯了，江寻伸手从上面拿下一张卡片
“致我亲爱的女儿——祝你成为舞台上最耀眼的白天鹅，二十岁生日快乐。”
“林雪是芭蕾舞演员吗？”江寻抬头看向季临川，他正停在一整面奖杯展示柜前细细打量。
“是的，而且似乎挺厉害的，喏，”季临川用嘴指了指柜子，“一柜子奖呢。”
季临川打开柜子，拿出了放在最中间的奖杯，刚要凑近细看是什么比赛，奖杯底部却掉出了一个药瓶，咕噜噜滚到江寻脚边停下。
江寻拿起，旋转瓶身看了眼说明，抬头看向季临川。
“是保胎药，林雪怀孕了吗？”
季临川把奖杯放回展示柜，接过江寻手里的药瓶。“之前调查中没人提过，但不排除这个可能，我找人调一下林雪的就诊记录。”
江寻望着门外的卫生间，突然问道，“你的人从听到玻璃破碎到冲进去大概要多久。”
“小阮就在门外，加上破门估计不超过一分……”季临川回答道一半突然惊叫，“你是说她是翻出去以后又打碎的玻璃？”
说完季临川又迅速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可是她大可以静悄悄地翻窗走，为什么还要弄出声响呢？”
江寻看向窗外，“如果打碎玻璃的，不是林雪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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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