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亲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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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季临川的人都知道，他有比较严重的洁癖，对于一些亲密接触更是排斥，曾经有个嫌疑人扑到了他身上，直接被季临川一个过肩摔放倒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所以一旁的警察都做好了万一他下意识把江寻推出去自己接住的准备，但出人意料地，季临川竟然并不排斥江寻的靠近。
他把原因归咎为江寻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
而且是省城来的，摔坏了赔不起。
季临川一手放在江寻身后，弯腰一个用力，抱起江寻往沙发方向走去。触到对方后颈时忽然顿了顿——那里有片淡褐色的胎记，形状像片残破的枫叶。不知为何，季临川看到这个胎记时，太阳穴突突直跳，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却又想不起来。
江寻的身高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即便是对于季临川这样常年锻炼的人来说，抱起一个身高体重和自己差不多的男性也并不是十分轻松的事，但江寻给人的感觉，比他表面上看上去要轻很多，甚至骨头都有些硌人。
小心翼翼地将江寻放在沙发上，季临川转头看向林振江。
“林先生，可以让人送一杯红糖水来吗，还有就是……关于案件的进展我暂时还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但是请您相信警方，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侦破案情。”
林振江走后，季临川卸了劲仰躺在江寻旁边的沙发上，歪头看向江寻。
江寻似是陷入了某种梦魇里，眉头紧拧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
季临川想起口袋里的方帕，拿出来凑近了江寻。
从大门的角度看过去，像是要偷吻江寻一样。
"季队！" 实习生吴白抱着文件夹冲了进来，看到沙发上的场景时猛地刹住脚步，瞬间低下了头看向别处，耳尖烧红，“对、对不起！”
完了完了，早就听说季队大龄未婚，拒绝相亲的说辞都是性别不合适，还以为只是古老的传言，这下直接被自己撞见了，自己的实习生涯不会要止步于此了吧。
季临川一下子就弹开了，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干却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他……我……低血糖了，我给他擦擦。”季临川扬了扬手中的方帕，“怎么了？”
吴白忙把手里的文件夹递了过去，“您让我们查的林雪的就诊记录查到了，已经怀孕9周，且从医院的监控中，我们发现，陪林雪去医院的，是林氏集团的法律顾问，林振业的私人律师——钟成。”
季临川接过文件夹翻看起来，神情并没有多大波动，似是对这件事并没有感到十分地意外。
这时，旁边的江寻突然缓慢坐起了身。
“哎，江顾问你醒啦，”季临川站起身从桌上拿过已经温好的红糖水递过去，“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江寻伸手接过杯子，强扯出个笑容：“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季临川一挥手，“倒是我该说声抱歉，我们干刑侦的，连夜奔波查案，饿个一顿两顿是常事，都习惯了。但江顾问一看就是三餐规律的人，突然这么久没吃东西是会低血糖，是我考虑得不周全了。”
江寻的指尖在杯壁上摩挲，刚才意识消失前那些被冷汗浸透的记忆正逐渐清晰：集装箱里腐臭的空气，铁窗外偶尔掠过的海鸥，还有那个浑身是血却笑着对他说 "别怕" 的男人。他低头看着水杯里汨汨而出的雾气，感觉紧绷的身体在慢慢恢复。
“我刚快醒的时候听到了钟成的名字，是案件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查到了林雪的就诊记录，确实怀孕了，而且从监控中看到，是钟成陪她去的，但到底孩子是不是钟成的，得回局里提审他。”
江寻一饮而尽，将水杯放在了桌上起身欲走，被季临川一把按下。
“不着急，钟成协助调查的24小时还没过半呢，对一个律师而言，在他最洋洋得意的时候才最容易击溃他。”季临川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还不到八点半呢，要不我请江顾问吃顿早餐吧。”
说是早餐，但等季临川绕过早高峰的拥堵，把他那辆破破烂烂的小吉普开进狭窄的居民小区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半了，还好那家店早午餐都经营，季临川熟门熟路地走进屋子，扯过椅子坐下。
“老板娘！一碗大份馄饨，多加香菜不要辣！”季临川转头问江寻，“江顾问有忌口吗？这家的馄饨我从小吃到大的，很不错，尝尝？”
江寻点了点头，“一碗小份馄饨，不要香菜多加辣。”
季临川愣住了，还是老板娘见多识广，刷刷两笔记下要求，扯过号码牌给季临川就去了后厨帮忙。
“江顾问，你这就有点抬杠的嫌疑了啊，你不会是听到我的点单故意这么点的吧？”季临川从口袋逃出消毒湿巾，连带着江寻那边都擦了一遍。
江寻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都是这个口味，我母亲是川渝人，爱吃辣，我随她，香菜的话是小时候吃太多吃伤了，所以长大以后就不怎么爱吃了。”
季临川本意其实是开句玩笑活跃下气氛，没想到江寻回答得很是认真，倒让他有点接不上话，正巧这时老板娘端馄饨上来，帮了他一个大忙。
“快尝尝，保证你吃了还想再吃第二次。”季临川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江寻，自己也拿过一双。
江寻接过筷子，发现可能是因为两个碗出锅撒料的时候离得太近，有两片香菜混进了他那碗里，江寻正要挑出去，那边季临川的筷子已经伸到了跟前，刷刷挑起香菜，径直放进了嘴里，片刻后才想起来江寻那碗是多加辣的，辣得季临川狂喝了大半瓶矿泉水才缓过来。
“咳……咳，”季临川拧上瓶盖，“对了，还没问，江顾问现在住在哪里啊，一会吃完饭我送江顾问回家休息一下，下午提审钟成。”
江寻沉吟了片刻，“之前的房子虽然还没卖，但太久没住人了打扫需要时间，而且离队里蛮远的，所以现在暂时住在君兰酒店，就警局斜对面那里。”
季临川知道那家酒店，消费不算低，住酒店一周的价格够在附近租个不错的三居室了。
有钱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多他一个，现在什么都流行共享，能不能把有钱人的银行账户也共享一下。
江寻看着季临川的神情变化，似是听懂了他的心里话，又开口说道，“不过酒店也不打算住很久，毕竟太贵了，想着还是在警局附近租个房，季队长有什么推荐吗？”
“我就住警局旁边那个玉兰小区，挺不错的，我在业主群里问问有没有出租的。”季临川拿出手机，猛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江寻联系方式。
“江顾问，加个微信？”
吃饱喝足的二人走出馄饨店，季临川仰天打了个饱嗝，惹得过路的大爷侧目。
“大爷，没见过帅哥打嗝吗？注意看路啊大爷。”吃饱蓄能的季临川又开始耍嘴皮子，江寻默默转头看向别处，脚也往默默挪开了几步。
季临川才不在意这些，刚吃完一碗香喷喷的馄饨哎，多幸福的事，他恨不得对全世界打个饱嗝。
送完江寻回酒店，季临川回了家。一进门就被冲出来的猫吓了一跳。
“卧槽，达不溜你吓死我了。”季临川一把捞过玄关处的缅因猫，随手带上了房门。
其实这猫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警队的，当时有个猫贩子跟顾客起冲突，俩人打进了警察局，猫趁乱从笼子里跑了出来，溜进了季临川的屋，爬上了他的桌子跳进了他的怀里，然后……
整个警队凑钱买下了这只猫。
所以名字为什么叫达不溜呢，因为买它一共花了一万。
那点身价都体现在名字里了。
虽说过程有点强买强卖，但这猫确实很喜欢季临川，总黏在他身上，平日里大部分时间养在警局，偶尔季临川也会带回家养几天。
“哎哟祖宗，你差点没把我魂吓出来，才一天没见，倒也不必如此热情。”季临川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橱柜翻找出一盒罐头打开给达不溜倒进碗里，猫祖宗转瞬就从季临川身上跳了下来。
“见食忘父。”
季临川把衣服挂在门口的挂钩上，低头瞅见了相框，顿了顿，伸手拿了起来。
照片中的男人穿着熨烫整齐的制服，眼神温柔地看向怀中的小孩和旁边的女人，小孩笑得开心，手里的气球高高扬起。
那是季临川十岁生日的时候。
也是他和爸爸最后一张合影，那以后，季明便开始了长达八年的卧底生活，功成名就终于回归家庭后，却……
季明的牺牲当年在警界引起不小的动荡，卧底八年，打掉了盘踞金三角地区多年的跨国贩毒集团，却在功成名就回归后的某一天突然消失，而后被害。
警方迅速成立了专案组，但当年的贩毒集团被打掉后，再无半点痕迹，即便是侦破方向放在了被报复上，但始终一无所获。
季明牺牲的时候，季临川正好高考，所有平行志愿全部报了警校，唯一的心愿，就是要找到父亲牺牲的真相，过了这么多年，即使还未实现，但季临川从没曾想过放弃。
“老头儿，为我加油！”
季临川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边缘，眼底泛起涟漪，手轻轻隔空拍了下季父的肩膀，将相框缓缓放回原位。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季队，经侦那边刚传回消息，您让我们查的陆氏律所的陆明，他在昨晚八点将自己名下所有账户全部注销了，资金通过不同形式转移到了海外，经侦那边还在追踪，且我们调取了陆明家和律所周围的监控，监控显示他最后出现在滨海码头，现在... 现在可能已经.……”
"通知海关封锁所有口岸，调取近七十二小时内离港船只清单。" 季临川捏紧了手机，喉结滚动两下。
但他总有种感觉，陆明应该会带着林雪一起走，所以……还有机会拦住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