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行动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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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在询问室做笔录，弋锐就在大厅的椅子上坐着等他，尽管已经后半夜了，这里还是灯火通明，弋锐目之所及的人都在为今天的案子加班。
虽然也知道刑警和禁毒警的工作十分危险，但是没自己亲眼见过是无法切身体会的，现在他第一次对人民警察的工作有了实际感知。
过了将近一小时，弋锐已经开始犯困，陆皓终于在他打着哈欠四处张望时从询问室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陆皓停下，转身对对方说：“您留步，那我就先走了，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一定通知我。”
“会的，今天辛苦了。”警察和陆皓握手，表示感谢。
陆皓犹豫了一下又问：“张赛抓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消息，有消息我会联系人通知你，如果确定他的身份，应该也会通知你家里人。”
“嗯，辛苦各位兄弟们了。”陆皓听到张赛还没有落网，情绪瞬间有一丝低落。
两人说了几句话，陆皓这才向弋锐走过来。
弋锐站起来，“回家？”
“困了吧？打车回去，车我明天去开。”陆皓刚才看见他打哈欠了，问到。
弋锐确实困得不行，连着三天没睡好，感觉身体都变得沉重，他也不想回新世纪把车骑回来，后半夜忒冷了，而且疲劳驾驶遭不住。
现在他的觉悟早就不能跟几个月前同日而语，于是弋锐点头：“我叫车。”
刘阳开车把他们带到局里，然后就忙得不见人影，陆皓回去的路上给他发了消息：哥，张赛有消息了请您务必告知我。
然而一直没收到回复。
这一夜太过忙乱，之前精神处于高度集中的紧张状态，陆皓像做梦一样，现在处理完了所有事情，一出门吹了冷风，回过神来才感到真实。
回去的路上弋锐靠在陆皓肩膀上睡了过去，呼吸均匀。陆皓看着窗外，他似乎听到了自己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黑夜里只有暖色的路灯守护着这座城市，光照不到的夜色像是黑洞一般，静谧又危险。
陆皓洗完澡躺下已经是凌晨3点，只是他迟迟睡不着，躺在床上望着房顶，即使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他仔细回想张赛的面貌特征，对比八年前在酒吧看到跟他哥在一起的那个人，在脑海里一点点对比着。
好像眉骨和眼窝是一样的，嘴部形状也一样，眼神变了太多，鼻子也不太一样，张赛的颧骨更低一点，八年前的嫌疑人头发长看不见额头，张赛是短头发额头比较饱满。
陆皓思绪混乱，拿起手机看了好几次消息，期待着刘阳能回他的消息，给个答案。
弋锐翻个身，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睡着的状态下精准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陆皓头顶，碰到他的头发。
陆皓发现人没醒，把他胳膊赛回被窝，这才决心放下手机睡觉，最后大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依旧是要上班的，陆皓起床时弋锐已经在玩儿手机了，不醒人室群里一大早相当热闹，弋锐手指飞快的按着屏幕，陆皓这才想起来昨晚弋锐说是韩君彦在群里发的消息他才知道新世纪KTV的事儿。
弋锐注意到旁边的人醒了，扭头问：“早上吃包子行吗？昨天晚上从家拿来的夜宵，你也没吃上。”
陆皓伸手把人捞进怀里，用头蹭他脖子，末了又吮了一口，这才放开弋锐。
弋锐被他的短发扎的刺痒，捂着脖子龇牙咧嘴地说：“太扎了。”
陆皓耍赖：“那你也扎我一下？刚好你也是寸头。”
“不闹了，看看时间，差不多该收拾上班了。”
等弋锐爬起来去了客厅，陆皓才从床头拿起手机。刘阳还是没回消息，他点进不醒人室群，几人你一眼我一语聊了不少。
韩君彦：怎么样怎么样？
黄鹤：不是吧，你早上不睡晚上不起？
黄鹤：反了，你晚上不睡早上还早起？
陈双：卧槽，听说昨晚很精彩？
韩君彦：艾特陆皓，别睡了，起床讲故事。
弋锐：凌晨才回家，别吵了。
黄鹤：？？？
韩君彦：好好好，知道你俩在一起，知道了知道了。
弋锐：那咋了？
韩君彦：要不你讲讲，怎么个事儿？
弋锐：你去市局打听打听。
黄鹤：锐哥，你变了，你真变了。这思想觉悟高的我不敢确认，是本人吗？
弋锐：滚。你要是太闲就多生几个孩子。
黄鹤：是本人，确认了。
陈双：别岔开话题啊，等着吃瓜呢。
陆皓：安静一点，外泄案情违规，等官方通报。
这话一出另外三个人瞬间偃旗息鼓，换了话题，开始讨论早上吃什么，上午上班干什么，他才退出群聊。
陆皓实在是内心很着急，但他估摸着刘阳昨晚应该是得通宵了，大早上打扰他实在是不太合适，所以他打算中午如果还是没收到回复，再主动联系刘阳。
弋锐在门口探头，“宝贝儿，要不然你上午请假再睡会儿？”
陆皓舒展眉头，放下手机说：“不用，已经醒了。”
“那吃早饭吧。”弋锐回手用大拇指指向门外。
我可真疼我男朋友，弋锐心里想。
陆皓洗漱完跟弋锐一起吃了早饭，又伺候完猫主子才跟弋锐一起出门，陆皓直接去上班，弋锐自己骑摩托，又叫了个代驾把陆皓的车一起开回家，这才去了饭店。
两个月下来弋锐掌握了所有的日常工作流程之后，已经不用再每天一大早就去店里跟着后厨盯送货、盘库这种琐事，所以工作相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陆皓前脚刚到单位，张胜后脚就进了办公室，一看见张胜眼睛都亮了，兴奋地问：“陆哥，我听说你昨天参加行动了，怎样啊？”
“消息挺灵通。”陆皓脱掉外套，套上工作服。
“刚看见老刘了呀，他说我就知道睡觉，说你昨天晚上跟着刑侦办大案去了。”张胜挠挠头，继续问：“所以什么情况，刺激吗？惊险吗？你们抓了多少人啊！”
“没什么，我啥也没干，主要是市局的人出马。”陆皓知道一旦开口张胜就要滔滔不绝了，还是不说为好。
张胜有些沮丧地回：“行吧，哥你真的嘴太严了。”
“行了，上班吧。”
张胜应了一声，在旁边位置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皓将近中午的时候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电话给刘阳，他其实极少给刘阳打电话，而且经常打五次才能接通一次。
这次却不太一样，电话少见地被飞速接通：“喂，小皓。”
“哥，张赛抓到了吗？”陆皓直入主题。
“没抓到，我们已经组织人力沿途搜索了，有消息我跟你说。”电话另一头的刘阳胳膊撑在桌子上捏捏眉心，他不猜也知道陆皓打电话是问这事儿的。
“务必抓到人第一时间通知我，哥！”陆皓说。
“嗯，我知道了。”
孙阳太能理解陆皓的心情了，从前他试图劝陆皓别想太多，不要太责怪自己，但始终没什么用，或许张赛就是解开他心结的钥匙，更何况他还背着陆明的命。
昨天晚上派去增援顺公路追寻，还查了沿途监控，都没有找到张赛的踪影，今天一大早警方又安排人进山排查，确实发现了有人顺着桥下进山的脚印，追寻了一段之后脚印消失，线索再一次中断，案子暂时遇到了瓶颈。
抓到的其他人毒检结果出来后，十几个人有七个阳性，接触过这伙儿犯罪分子提供的毒品，除了张赛和刘良之外的三个嫌疑人有两人沾毒。
这些人马上就会全部转移到戒毒所进行强制戒毒，毒贩和赵孟余分开看守，待检方后面公诉。
他们熬了一宿连夜审问，刘良至今一言不发，另外三个倒是招认的挺痛快。
捋出了大致轮廓，三个人里有一个是外国人，另外两个好多年前从边境偷渡到国外，在毒三角生根，那个地区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甚至有当地军方暗中支持的犯罪集团，这伙人是当地龙头底下的一个小分支，这两年才起来的新人负责。
年轻人不如老道狠辣的长辈心机深，总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再次将手伸到了我国境内，而那个张赛和刘良，算是从上面派下来给新起之秀用的刀。据那三人招人，张赛试图劝阻过，让他先在边境地区试水。
但是他们的新头目人称“典总”，二十出头，狂妄自大，谁也不放在眼里，说什么边境内陆他都要，他让张赛自己选是死，还是自己在地图上选个地方？
最后张赛选了这里，他们进行了长达半年的部署，两个月前刚开始活动，没想到这么快就栽了。
陆皓说：“对了，先别告诉我妈，等抓到人了再说，你知道希望落空更难受。”
“了解，师父那边已经知道了，你跟他说的话一样。”刘阳回答。
话音刚落，陆皓听见电话里从远处传来声音：刘指，张赛家人联系上了，刘良也松口了。
电话里立刻又传来刘阳的声音：“先挂了。”
不等陆皓回应，电话已经被掐断，看来案情又有了新的进展，陆皓又多了一分希望，他期盼着张赛落网的那一天，他相信这一天马上就会到来。
刘良招认的情况和另外三个人说的基本一致，刘良知道自己这次免不了一死，开口之后干脆说了不少自己的事情。
他从小就在毒三角长大，不到三十五岁手上已经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这个人阴狠没有原则，看不上张赛。张赛那个人谨小慎微，畏首畏尾但是典总要他们合作，他受过典总干爹的再造之恩，所以对典总唯命是从，只好跟着张赛来了。
据他自己说，他更想呆在三角区，想怎么办事儿都行，哪像你们这儿如此严格，害他做起事来束手束脚。
审问他的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看着刘良情绪平静地讲述着，那副样子并不是为自己做的一切感到后悔，反而像是很满意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老刑警恨不得马上处决面前的魔鬼。
刘阳跟市局领导请示后，让人把归案的几个人信息尽快同步系统，按照他们招供的内容，很有可能他们跟边境地区有联系，向上升级的流程已经加急在走了，他们打算就着这次的行动联合边境省厅开展一次清查收网行动。
抓捕张赛却不太顺利。
八年前警方查到张赛的身份，就走访过他家，那时候他父母还在，而他真名应该是叫张荣，按照荣江市名直接给取得名字。
那时候他父亲只说：“他在外面混，好几年不回家，我就当没这个儿子，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你们要是抓照他，就直接枪毙了，给那个警察赔命。”
他老婆在旁边一直抽泣，什么也不说。
刘阳当时往他家跑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到底也没得到真正有用的信息。
现在已经有80%的可能性，张赛就是当年的张荣，所以警想再次走访张家，却发现张赛父母前两年已经去世销户了，最后只能找他家亲戚问话。
张赛家里亲戚只有个堂哥，已经好多年不联系，被传唤局里的时候还不知道警方为什么会找上他，只是被问了许多关于张赛的问题。
据这位堂哥描述，张赛刚一成年就出去混社会，以前张赛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从没见他回来过，他是老两口年纪大了才抱养来的，从小就跟家里关系不好，人情淡薄，当年他爸知道他在外面混拿桌子腿揍他，直接把人打跑了。
一开始听说是去大城市打零工，混了几年说自己要出国打工，国外赚得多，然后他就再也没听过张赛的消息了，逢年过年都不见人影，连老两口去世都没回来过。
张赛这个人，反侦察意识强，他是去踪影后市局在全省系统内对他进行通缉，半个月过去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就在警方准备全国发布通缉令的时候，张赛自己现身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行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