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喜欢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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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和班长当然不会介意人多热闹，更何况还是熟人，于是两人欣然接受弋锐的提议，一起串到隔壁卡座。
弋锐挨着陆皓落座，边缘位置不大，黄鹤一屁股坐下挤过来，将弋锐和陆皓撞到一起，陆皓识相地往里挪了挪。
“陆警官，又见面了！上次喝大了没认出来你，您还记得我吗？”黄鹤是个自来熟，刚坐下就伸出手去跟陆皓说话。
陆皓侧过身伸手从弋锐面前越过，和他握手，“你好，记得，咱们都一个学校的，说不定以前就见过了。”
陆皓就这样突然靠近，他今天穿着宽松休闲的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贴上了弋锐的胳膊，弋锐鼻腔充斥着他身上的薄荷味，混杂着淡淡的酒味。
陆皓的侧脸近在眼前，弋锐甚至能看到他说话是滚动的喉结，短短几秒钟时间，陆皓屏息不敢喘气。
“反正我肯定是见过你，久仰大名啊，鄙人黄鹤。”黄鹤笑呵呵地自我介绍。
“叫我陆皓就行。”两人松开了手，陆皓重新坐正。
前方的空气在陆皓离开后瞬间变得舒畅，弋锐缓缓呼出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但两人胳膊还挨着，大臂隔着柔软光滑的绸缎面料贴在弋锐短袖下露出的一小节胳膊上，弋锐觉得他体温比自己高一点。
贴过来的胳膊不仅感觉有点热，布料还让他觉得胳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他不知道怎么样撤回胳膊才不显得动作那么明显，一时间不敢动。
弋锐正因皮肤发烫而走神，黄鹤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怎么出来玩还聊工作？你俩先自罚一杯。”
弋锐就着黄鹤的话扭头看过去，原来说的是班长和韩君彦，两个人坐在一起聊着聊着就开始讲工作上的事儿。
韩君彦说：“不聊了不聊了，玩游戏。” 他拿起酒杯跟班长手里的酒杯碰一下，两人一人喝了一口。
弋锐问到：“还玩儿猜点数？”
“可以。”班长点头，骰子拿过来，“也不知道你俩刚才坐这儿干喝有什么意思。”
后半句是对韩君彦说的。
“习惯了，跟他来就这样。”韩君彦指的是陆皓。
“嗯？那陆皓你来干啥？”弋锐问，“是因为爱喝酒吗？”
陆皓发现弋锐说话有点欠，不像叫自己陆警官时那么客气礼貌了，但这样的弋锐更加生动，他不禁嘴角上扬，眼睛也笑的眯了起来，说：“不爱喝，也没你厉害。”
谁问你后半句了？！
弋锐嘴硬，回他：“今天不醉不归。”
“刚好明天不上班。”陆皓目光挑衅地说：“要不，晚上谁没醉要送另一个回家？”
“没问题啊，那必然是我送你。”弋锐拿起桌子上已经摆好的骰盅，“来啊，开始。”
胳膊也自然与陆皓分开了。
人多了就需要重新定罚则，黄鹤提议将规则改成猜上家骰盅的点数，惩罚猜的与实际相差最大的最后两名喝一杯酒，而且每局第一名可以让最后一名做一件事或者提一个问题，类比真心话大冒险，对方如果拒绝则再喝一杯。
大家一致同意规则，从黄鹤开始向左猜，黄鹤再猜班长摇的点数。
一轮下来陆皓和黄鹤先输一局，黄鹤末位，班长问的问题没什么营养，是“你觉得咱们班上学的时候谁最帅？”
“还用说吗？非本人莫属啊。”黄鹤一向盲目自信，必须夸自己。
“弋锐在你旁边坐着呢，你好意思？”班长打趣到，“班草之名，你好歹在弋锐和刘之念里选一个。”
“我同意。”弋锐举手，“你喝一个，胡乱回答的不算。”
黄鹤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针对我是吧，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赌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鹤气势足，果然很少再输，倒是弋锐猜他的点数平均两轮就要输一次，而且也没赢过。
不仅酒喝了，还被问了好几个问题。
第一次输，班长问他：为啥回老家，不在外地上班了？
他答：因为外面没意思，上班太累，回家继承家业比较舒服。
第二次输，班长又问他：黄鹤结婚你会给他当伴郎吗？
他再答：黄鹤需要我当我就当。
黄鹤在旁边插话：“肯定得叫你啊，这不是还有几个月呢，不急，我慢慢安排这些事。”
第三次输，韩君彦琢磨他俩也不是很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问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他的问题是：你毕业后转学去的学校是什么？
弋锐照实回答：乐顺一中。
没人注意旁边坐着的陆皓举着杯子抿了一口酒，听见他的话轻轻蹙了一下眉头，他现在终于知道弋锐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在哪里读书了。
之前他并不认识黄鹤，也不能在弋锐家店里打听这个事儿，所以一直都不知道。乐顺是全省距离荣江最远的市，陆皓瞥向左边人橘色的头顶，一时走神，不知道这学校是他父母找的，还是弋锐自己选的。
弋锐摇完骰子，抬头目光撞上他的眼睛，“发什么呆啊，快点猜。”
“5点。”陆皓报了个数字，三个骰子摇到五的概率也太低了。
果然，陆皓这局是最后一名，倒数第二是班长，第一名是韩君彦。
韩君彦说：“不是还能选让对方做一件事吗，全部都是问问题太无聊了。”
“可以，本来就有这个，你们没人选啊。”黄鹤回答。
韩君彦思考了片刻，扫视在座的所有人，下定决心后开口：“陆皓你选择在场的人，必须语气温柔地和对方说‘哥，我好像有点醉了’。”
？？？陆皓看见韩君彦脸上狡猾地笑容，一记眼刀甩过去，仿佛在问：你是活腻了吗？
韩君彦立刻补充到：“做不到也可以选择喝酒。”
陆皓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我玩得起。”
然后他抓住弋锐手腕，眼睛是平时看不到温柔模样，语气带着点撒娇问：“哥，我好像有点醉了，一会儿你送我回家。”
怎么还带自己加戏的？剧本里没有送你回家这句啊喂！还有，陆皓的手抓着他的手腕，好热。弋锐想将手抽回去，但是陆皓抓到很紧，他暗中用力没有挣脱开。
“行，算你厉害。”韩君彦冲他竖大拇指。
这样算是过关了，但陆皓却没有松开弋锐的手，他跟弋锐四目相对，问他：“行吗？”
弋锐回答：“别耍赖，刚开始就说了，醉了才送。万一最后是我醉了，你得送我。”
陆皓笑意浓厚，这才松开了手，惜字如金地冒出一句：“好。”
黄鹤在旁边看着，心如擂鼓，这俩人是在光明正大的搞暧昧吧！？
他恨不得拿出手机把陆皓抓着弋锐的画面拍下来，但是他锐哥有点凶，陆皓又是警察，两个都不敢招惹，只能作罢，黄鹤心里苦，抓起桌上的骰盅继续游戏。
后面几局各有输赢，韩君彦让黄鹤去找现场一个女生要微信，黄鹤说：“咱有家室的人了，怎么可能要其他人微信，我喝酒。”
说完一口闷了半杯。
弋锐第七次输，班长问他：为什么会染橘色的头发？
他晃了晃头，用手捋了一把头发说：“上班太沉闷了，辞职的时候染了橘色，为了朝气蓬勃一点。每天早上照镜子，脑袋像个太阳，多阳光，充满朝气。”
陆皓原本靠在沙发上，听见弋锐的话，身体前倾从桌子上拿起酒杯，低着头嘴角勾起微笑，默默喝了一口酒。
韩君彦在旁边注意到他的动作，余光看过去的时候心里打起鼓，陆皓今天不正常！
他从来没见过陆皓来酒吧玩游戏，每次来都是挑个角落安静坐着，没事跟他聊聊天，但注意力总是放在人群里。
一开始韩君彦还经常和他来，结果每次都是自己去蹦迪，陆皓独自在卡座呆着，时间长了两人很少一起来玩，偶尔一起也就是聊聊天，小酌几杯。
韩君彦知道陆皓经常去各大酒吧转悠，都是因为高中时家里的事儿，他没办法安心的生活，无比渴望能亲手抓到凶手。
所以今天，陆皓竟然同意他们串桌过来一起玩游戏已经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他觉得陆皓心情似乎不错，尤其是跟弋锐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是骗不了人的，凭他俩认识了这么多年，韩君彦肯定陆皓绝对有问题！
又过了七八轮，他终于抓到陆皓一局，轮到他问陆皓问题了，韩君彦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清清嗓子，转头看着陆皓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是不是现在有喜欢的人？
在场的人都听见陆皓低沉的声音：“有。”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是韩君彦和弋锐对这个“有”字却是十分在意。
韩君彦想：我就知道你有情况，待我细细盘问。
弋锐想：陆皓是臭直男吧，有喜欢的人还对他动手动脚？再说陆皓明明知道高中时的事儿，就算当他是兄弟，这么干也不行啊！
反正他跟黄鹤可从来没摸过谁的脑袋。
弋锐还在琢磨些有的没的，韩君彦的手伸到了他面前，递过来一支香烟，弋锐摆摆手说：“戒好几年了，不了。”
陆皓也拒绝了：“不抽了，二手烟不好。”
？？？兄弟你没事吧，你自己平时偶尔不也抽吗？谁吸二手烟，弋锐是吧？陆皓一般也不会拒绝别人递过来的，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韩君彦意味深长地盯着陆皓打量。
“去个洗手间。”陆皓懒得敷衍他，站起来从弋锐那边出去。
“我也去。”韩君彦心想这可是谈心的绝好机会，于是紧随其后一起去了。
黄鹤在他俩经过面前的时候说：“你俩别玩儿尿遁啊，快去快回，我们等着。”
“看不起谁呢，马上就回来了。”韩君彦跟陆皓一前一后，没走几步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
他俩刚走，黄鹤向下一滑瘫在沙发上说：“歇会儿歇会儿，都挺能喝，晕死我了。”
男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总是在奇怪的事情上体现，感情刚才都是硬装呢！
“韩君彦经常有商务应酬，酒量好很正常。”班长在旁边搭腔，“倒是弋锐酒量好像也挺好。”
“没，酒量根本不行，比你们喝的少多了。”
弋锐酒量一般，他平时也不喝。上班的时候半年喝不上一次，以前的领导也不会在饭局上劝酒，反而是回来的两个月就在同学聚会和今天参加了两次酒局。
三个人有说有笑，跟陆皓这边的情况全然不一样。
韩君彦在洗手间门口等着陆皓，他刚一出来就立刻开口：“你什么情况？”
“什么？”陆皓洗完手，跟他站在洗手间门口。
韩君彦接着问：“别装，你是不是对弋锐有意思？”
“看出来了？”陆皓挑眉，摸了摸下巴，“那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啊？你真喜欢他啊？”韩君彦也是没想到陆皓就这么干脆的承认了，但是这合理吗？
在他的认知里，陆皓不是这种会对别人一见钟情的性格才对啊，他和弋锐这才认识几天？他俩咋认识的来着？韩君彦发现他对自己兄弟的认知还是太少了。
“不是，你真敢啊！你最好是把这种想法收起来。”他点了根烟，继续说，“你爸要是知道，腿给你卸了。”
“除非他把我脑袋摘掉。” 陆皓其实不怕他爸，只是希望他爸妈知道的时候不要情绪太过激，在他第二次跟弋锐遇见的时候，他想过要慢慢改变父母的想法，来日方长，徐徐图之。
“你牛，我还有一问。”韩君彦冲他竖起大拇指。
“说。”
“你高中的时候不是有个白月光吗，怎么突然对弋锐有意思了？” 韩君彦之前从来没想过陆皓的性取向问题，但是他从大学就开始跟家里学着做生意，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倒也不会大惊小怪，否则他刚才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了。
陆皓听到他的话，笑出了声，他眉毛不自觉压低了些，他说：“从来就没变过呀。”
韩君彦反应了五秒钟，不确定的开口：“你的意思是，高中你喜欢的就是弋锐？”
“那你上次校庆说看见熟人，是他吗？还有你上学的时候拒绝别人说不喜欢女生之类的，都是真的？那你这么多年都等着呢，没想过要是遇不到了怎么办？”韩君彦一股脑将所有疑问都说出来。
“问题太多了，你懂什么叫‘缘分’吗？”陆皓懒得回来，搪塞了一句，“走吧，回去了。”
说完陆皓抬腿就走，韩君彦赶了两步跟他并排走着没再说话。
他想：好好好，陆皓你真是，好好好。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看出来你纯爱战神到这个程度。
当然，他对中间陆皓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丝毫不知情，或许如陆皓所说，这就是缘分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