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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无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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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无烬】
镜中重逢
镜宫的废墟上，晨雾弥漫。
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跪在残垣之间，手中捧着一把灰烬。风吹过时，灰烬中浮现出细碎的金蓝光点，像是一场未尽的梦。
"临渊......"
萧景琰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的指尖穿过那些光点，却什么也抓不住。三百年的执念，到头来，只剩这一捧冰冷的余烬。
远处传来脚步声。
他猛地抬头——雾气中，谢临渊的身影若隐若现，腕间的红绳鲜艳如血。
"你......还活着？"
谢临渊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抬手，指尖触碰镜宫的残壁。霎时间，破碎的铜镜一块块浮起，在虚空中拼凑出无数个"过去"——
- 七岁的他们并肩坐在星象台上，偷喝桂花酿；
- 十六岁的他们在七夕灯会上十指相扣；
- 三百岁的他们在血月下相拥而泣......
每一个瞬间里，都有两个少年，一个笑着，一个望着。
【灰烬里的答案】
"我没有活过来。"谢临渊终于开口，声音像隔着很远的距离，"你看见的，只是你记忆里的我。"
萧景琰怔住。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下流淌的不再是血，而是细碎的金色尘埃。心口的星图烙印已经蔓延至全身，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原来......"他苦笑，"疯的是我。"
谢临渊走近，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不，疯的是命运。"
铜镜中的画面突然变幻，映出最终的真相——
三百年前，根本没有"同命契"，也没有背叛。是萧景琰自己选择将谢临渊封入镜宫，只为替他挡下必死的天劫。而谢临渊甘愿被囚禁三百年，只为等他来见最后一面。
【七夕灯再明】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谢临渊的身影开始变淡。
"时辰到了。"他解下手腕的红绳，系在萧景琰掌心，"这次，换你等我。"
萧景琰想抓住他，却只握住一缕雾气。
晨光彻底照亮废墟时，皇城钟声响起。百姓们惊讶地发现，史书上所有关于"谢临渊"的记载都消失了，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唯有老太监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一盏积灰的青铜灯。灯芯处，两缕发丝紧紧缠绕，一黑一白
很多年后，游吟诗人传唱着一段残缺的歌谣——
"那年七夕有两个少年，
一个跪在佛前求了三百遍，
一个困在镜中等了三百年。
佛说：'痴儿啊，何必？'
镜答：'情愿。'"
而皇陵最深处，无字的石碑上，不知被谁刻下一行小字：
"长夜无烬，星河长明。"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