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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时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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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洛星屏住呼吸，脉冲手枪稳稳对准洞口。萧锐仍处于药物导致的昏迷中，躺在他身后的简陋担架上。汗水顺着洛星的太阳穴滑下，在寒风中迅速变冷。
"报告方位，C区没有发现。"一个沙哑的男声从洞外传来。
洛星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心跳如擂鼓。医疗包里的镇静剂只剩两支，如果来的敌人超过两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响起一连串爆炸声，震得洞穴顶部簌簌落下尘土。
"所有单位立即撤回！主基地遭遇袭击！"对讲机里传出急促的命令。
脚步声迅速远去，洛星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他转身查看萧锐的状况——Alpha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许多。便携医疗仪显示，血液中的不明物质浓度正在缓慢下降。
"看来我的信息素确实对你有用。"洛星轻声自语，手指轻轻拂过萧锐滚烫的额头。
三天前，当他冒险将萧锐从那个洞穴救出时，几乎不抱任何希望。Alpha时而昏迷时而狂躁，有两次差点徒手扭断他的脖子。唯一让萧锐平静下来的，是洛星释放的星辰花信息素。
废弃哨所是洛星能找到的最安全藏身处。这座半埋在地下的军事设施早已被遗弃，但基本结构完好，还有一台老式发电机勉强运转。他将萧锐安置在角落的简易床上，用能找到的所有材料搭建了一个临时医疗站。
发电机嗡嗡作响，昏暗的灯光下，洛星再次检查萧锐的伤口。右肩的贯穿伤已经发炎，他不得不动用最后的抗生素。当掀开绷带时，萧锐突然睁开了眼睛。
"别动。"洛星立刻按住他，"伤口会裂开。"
萧锐的瞳孔仍然不正常地扩张着，但至少能聚焦了。他艰难地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边境哨所，已经废弃了。"洛星递过一杯水，"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萧锐试图坐起来，却因疼痛而皱眉："任务...Z-7区的实验室..."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敌占区！"
"因为你失踪了，军方宣布你阵亡。"洛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但我的项链收到了你的生命信号..."
萧锐的表情软化了。他抬起手，轻触洛星脸颊上的一道擦伤："你冒险来找我。"
这不是疑问，而是充满震撼的陈述。洛星抓住那只手，贴在唇边："你也曾为我这么做。"
发电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黑暗中，萧锐的手猛地收紧："有人来了。"
洛星立刻进入警戒状态，摸出脉冲手枪。但除了风声和发电机残存的嗡鸣，他什么也没听到。
"没有动静。"他低声说。
"不，有..."萧锐的声音变得奇怪，"在墙里...金属摩擦声..."
洛星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外部威胁——是药物导致的幻觉。他迅速摸到医疗包，取出镇静剂："萧锐，你正在产生幻听，这是药物的副作用。我需要给你注射..."
"不！"萧锐突然暴起，将洛星狠狠按在地上，"你是他们的人！想给我注射更多毒药！"
后脑撞上坚硬的地面，洛星眼前一阵发黑。萧锐的膝盖压在他的腹部，双手掐住他的喉咙。Alpha的信息素如暴风般席卷而来，带着浓重的攻击性和混乱。
"萧...锐..."洛星艰难地呼唤，手指摸索着Alpha的脸，"是...我..."
氧气越来越少，视野边缘开始变暗。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洛星用尽最后的力气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星辰花的清香在密闭空间中绽放。
萧锐的身体猛地一震，手上的力道松动了。他困惑地眨眼，像是从梦中惊醒："洛...星？"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洛星剧烈咳嗽起来。萧锐惊恐地看着自己掐在Omega脖子上的手印，如同被烫伤般猛地缩回。
"我差点...杀了你..."Alpha的声音支离破碎。
洛星勉强坐起来，握住萧锐颤抖的手："不是你，是药物。它放大了你的攻击本能。"
萧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肌肉绷紧如弓："快走...我控制不住...感觉又要..."
洛星没有退缩，反而上前抱住Alpha："那就别控制。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萧锐的身体剧烈颤抖，像是在进行某种内在搏斗。洛星能感觉到那股狂暴的能量在Alpha体内奔涌，随时可能爆发。他持续释放着信息素，同时轻声哼唱一首古老的摇篮曲——那是母亲在他小时候生病时常唱的。
渐渐地，萧锐的呼吸平稳下来，紧绷的肌肉开始放松。他沉重地倒在洛星肩上，汗水浸透了两人相贴的衣衫。
"睡吧，"洛星轻抚他的背，"我守着你。"
当确认萧锐陷入深度睡眠后，洛星才允许自己崩溃片刻。他无声地颤抖，眼泪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刚才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他最爱的Alpha。
但这不是萧锐的错。洛星擦干眼泪，重新点亮应急灯。他取出最后一份血液样本，放在简陋的显微镜下。必须找出这种药物的作用机制，否则萧锐可能会永远失去理智。
显微镜下，染色的血液样本呈现出异常景象——原本应该均匀分布的信息素受体蛋白聚集成簇，像是被某种物质强行改变了结构。洛星调出之前的数据进行比对，一个可怕的模式逐渐清晰：这种药物专门针对Alpha大脑中控制攻击性的区域，同时抑制同理心和理性思考能力。
更令人不安的是，它似乎对Omega信息素有特殊反应——特别是处于发情期或接近发情期的Omega。这解释了为什么萧锐会对他的信息素产生矛盾反应：既狂暴又依赖。
"基因武器..."洛星喃喃自语。这不是普通的生化武器，而是专门设计用来让Alpha攻击Omega的基因诱导剂。如果大规模使用，整个ABO社会结构将崩溃。
他必须尽快把这一发现带回联邦。但首先，得让萧锐稳定到能够移动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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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萧锐再次醒来。这次他的眼神清明了许多，虽然面色仍然很差。
"想起什么了吗？"洛星递给他一包营养剂。
萧锐慢慢啜饮着，眉头紧锁："碎片...记忆...实验室里全是Omega囚犯，他们在测试一种气体武器..."他突然抓住洛星的手，"目标是前线医疗队！大多数战地医护是Omega，如果Alpha士兵突然发狂..."
洛星倒吸一口冷气："制造内部混乱，同时摧毁医疗系统。一箭双雕。"
"我们必须尽快回去警告军方。"萧锐尝试站起来，却因腿软而踉跄。
"再休息一天。"洛星按住他，"你的身体还没清除全部药物。"
萧锐不甘心地捶了下地面："每拖延一分钟，前线的Omega就多一分危险。"
洛星正在思考对策，突然听到头顶传来飞行器的轰鸣。两人立刻进入警戒状态，萧锐将洛星拉到身后，尽管他自己还站立不稳。
轰鸣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哨所上方。洛星握紧脉冲手枪，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
"里面的人听着！"一个经过扩音器放大的声音传来，"这里是联邦第七特种部队，请表明身份！"
萧锐和洛星交换了一个眼神——可能是真的救援，也可能是陷阱。
"准备撤退路线。"萧锐低声说，然后提高声音回应，"萧锐上校，隶属联邦军事学院特遣队，身份识别码Alpha-Tango-7-0-2-9。"
短暂的静默后，外面传来回应："识别码确认。萧上校，请与您的同伴出来，我们需要立即撤离，敌方巡逻队正在接近这片区域。"
洛星扶起萧锐，谨慎地走出哨所。刺眼的阳光下，一架联邦制式的隐形突击舰悬浮在上空，绳梯已经放下。几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警戒四周，其中一人快步上前。
"林启中尉？"萧锐认出了自己的副官。
"长官，见到您活着真是太好了。"林启敬了个礼，转向洛星，"医生，您的朋友陈墨破解了项链的加密信号，我们才能找到这里。"
登上突击舰后，医疗兵立刻为萧锐做初步检查。洛星则被带到通讯台前，向指挥部汇报基因武器的发现。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林启低声告诉萧锐，"过去48小时内，前线已经发生七起Alpha士兵攻击Omega医护的事件。军方一开始以为是战场压力导致的个别现象..."
萧锐的脸色阴沉如铁："敌军在测试武器效果。洛星的分析是对的，这是针对ABO社会结构的定向打击。"
"还有更糟的消息。"林启递过一块战术平板，"令尊在联邦议会上公开反对Omega随军政策，要求所有Omega军人撤回安全区。"
萧锐猛地抬头："什么？"
"表面理由是保护Omega安全，但..."林启欲言又止。
"但这样前线医疗系统就会崩溃。"洛星走过来，脸色苍白，"而且等于变相承认Omega不适合战场，是对平权运动的重大打击。"
萧锐的拳头握得咯咯响："父亲不可能不知道后果...除非..."
"除非他有别的目的。"洛星接上他的话，"比如，防止更多Omega接触被武器影响的Alpha，避免我们发现真相。"
突击舰突然剧烈颠簸，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敌机锁定！准备规避！"飞行员大喊。
下一秒，一道能量束直接命中右引擎。舰体疯狂旋转，洛星被甩向舱壁，萧锐在千钧一发之际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他。
"所有人弃舰！重复，所有人弃舰！"
林启迅速分发降落伞："我们被发现了，只能跳伞！"
舱门打开的瞬间，狂风呼啸而入。洛星看着脚下翻滚的云层，胃部紧缩成一团。
"相信我。"萧锐将降落伞绑在洛星背上，在他耳边低语，"数到十就拉这个环。"
他们一起跃入空中。最初的自由落体让洛星几乎窒息，然后降落伞"嘭"地张开，下坠变为缓慢飘落。萧锐就在他旁边不远处，两人努力控制方向，试图降落在相对安全的区域。
就在即将着陆时，洛星看到地面上闪过一道反光——是武器瞄准镜！
"萧锐！下面有——"
枪声响起。萧锐的身体在空中猛地一震，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他像断线的木偶般坠落，降落伞被子弹撕裂，毫无减速地砸向地面。
"不！！"洛星的尖叫划破长空。
他疯狂地拉扯控制绳，以最快速度降落。刚一着地就解开降落伞，朝萧锐坠落的地点狂奔。
萧锐躺在一片血泊中，子弹贯穿了左胸，距离心脏只有几厘米。他还有微弱的意识，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
洛星跪在他身边，双手迅速按压伤口止血："别说话，保存体力。"
"项链..."萧锐艰难地吐出这个词，"按下...宝石..."
洛星这才想起胸前的星辰项链。他按下那颗蓝宝石，一个微型全息投影浮现——是一张精细的地图，标注着一个隐蔽的安全屋位置，距离这里不到两公里。
"坚持住，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洛星撕下衣服做成简易绷带。
萧锐微弱地摇头："太危险...你自己去..."
"闭嘴，Alpha。"洛星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你以为我会丢下你吗？"
远处传来引擎声和犬吠——追兵正在接近。洛星环顾四周，发现几根足够结实的树枝。他迅速制作了一个简易拖架，将萧锐小心地移上去。
"可能会有点疼。"他低声道歉，然后开始拖着沉重的担架向安全屋方向移动。
每一米都是煎熬。萧锐的血不断渗出绷带，体温越来越低。洛星的胳膊和背部的肌肉尖叫着抗议，但他不敢停下。身后的追兵声音时近时远，有几次几乎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再坚持一下..."洛星气喘吁吁地鼓励着不知是萧锐还是自己，"就快到了..."
安全屋隐藏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岩壁后，需要特定的密码才能打开。洛星输入项链投影上显示的密码，岩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设备齐全的医疗室。
他几乎是拖着萧锐摔进去的，门在身后迅速关闭，将追兵隔绝在外。安全屋的自动医疗系统立刻启动，机械臂将萧锐转移到手术台上。
"严重枪伤，失血过多，生命体征微弱。"机械女声平静地报告，"开始紧急手术。"
洛星想亲自操作，但三天来的疲惫和紧张终于击垮了他。他靠着墙滑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机械臂熟练地清理伤口、止血、缝合。萧锐的脸色苍白如纸，监护仪上的心跳线微弱但稳定。
"手术完成，患者需要输血和48小时密切监护。"医疗系统宣布。
洛星勉强爬起来，洗净双手，开始配置萧锐需要的药物。安全屋里有充足的补给，甚至有一台小型血液分析仪。他再次检查了萧锐的血液样本，发现药物浓度确实在下降，但新的问题出现了——枪伤导致的应激反应加速了药物代谢，产生的副产品可能损伤神经系统。
"需要一种中和剂..."洛星翻阅着安全屋的数据库，突然灵光一现。
他取出自己的一管血液样本，分离出信息素成分，然后与萧锐血液中的药物副产品混合。显微镜下，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星辰花信息素中的某种蛋白质与药物副产品结合，形成无害的化合物。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安抚他..."洛星恍然大悟，"我的信息素不仅是安慰剂，还是解药！"
他立即着手制备基于自己信息素的血清。这是一个漫长而精细的过程，需要反复提纯和测试。安全屋外，敌人的搜索仍在继续，偶尔能听到能量武器轰击岩壁的闷响。
"再坚固的防御也撑不了多久。"洛星看着萧锐昏迷中的脸，轻声承诺，"在你醒来前，我一定会找到彻底解救你的方法。"
窗外，暮色渐沉，为这片荒原披上血色。而在安全屋内，一场与时间的赛跑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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