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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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算是给学生们一个适应的过程，从第二天开始便进入了正题。
早自习六点二十开始，时间安排和他之前的学校差不多。贺少虞收拾好后肚子有点饿，想了想还是没买早餐，一是时间太紧吃不完，放到早自习下课又凉了，二是他也想趁机尝尝林水一中的食堂味道怎么样。
早自习要上一个小时，贺少虞估摸着这么点时间撑过去应该没什么事，以防万一在兜里揣了几颗奶糖。
他是卡着点到的，到的时候蒋应规已经坐在位置上了，见他走过来，整个人连带着椅子往后挪了挪，让了一点空出来。
正常不应该是在后面留出过人的空间么？
疑问在贺少虞心里一闪而过，不过也说不准是蒋应规个人的习惯。
虽然这样给自己作出了解释，但是在蒋应规前面挤过去贺少虞还是有点别扭，桌子与桌子间的空间本就算不上宽敞，蒋应规体格又大，一双腿占了不少地方，贺少虞要过去的话只能侧着身子，这样不论是面对蒋应规还是背对着都有点奇怪。
蒋应规本来没有想那么多，他坐里面的位置已经习惯了，等到贺少虞从他面前过去的时候才感觉到了不妙。
林水一中的校服短袖偏薄，早上阳光正好，照在贺少虞身上，透过宽松的校服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年的腰线。蒋应规抿了一下唇，目光闪烁，逃避般地落到了桌面的课本上。
贺少虞坐下后掏出英语课本，早自习没有布置固定任务，他早上记忆力比较好，准备把单词过一遍。
蒋应规脑海里还是刚才看到的画面，要说实质的东西其实他一点也没看到，可那点腰线就若隐若现地勾引他。
真的很细，比昨天感觉的还细。蒋应规知道小同桌瘦，可身体包裹在宽松的校服里很难有明确的认识，现在看来瘦的实在有些过分了。
是不好好吃饭吗？蒋应规直愣愣看着课本，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右手摸进了桌洞，指尖触碰到一个凉凉的玻璃瓶，是蒋应规特意带来的巧克力奶。
第一天就送牛奶是不是太冒昧了？脑子一热带来了之后蒋应规才想起这个问题。
他早知道自己喜欢男生，可是贺少虞却不一定。
贺少虞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天人交战，划完一个单元的单词后已经默记的差不多。
他看了眼钟，才过去十分钟左右，下课还早，娇弱的肠胃却已经开始抗议，传出了一阵阵轻微的刺痛。
贺少虞摸出颗奶糖塞进嘴里，甜乎乎的味道缓解了饥饿感，他叹了口气，想着下次还是要再早起一会儿把早餐吃了。
蒋应规一直用余光偷偷看他，见他扫视了窗外后迅速往嘴里塞了颗奶糖只觉得可爱，像只警觉的兔子。
他的手还攥着牛奶瓶，瓶身已经被体温染上了温度。
蒋应规在心里说服自己，其实朋友之间送点小零食也没什么吧？
他和贺少虞加了绿泡泡，昨天还聊了天，怎么看都是朋友没错。
逻辑自洽以后，蒋应规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用左手戳了戳贺少虞的胳膊，小声询问：“同桌，你是不是饿了？”
确实是，贺少虞诚实地点点头。
下一秒，他的桌洞里被塞进了一个瓶装的东西。
贺少虞伸手去掏，是一瓶牛奶，摸起来还有些温热。
他茫然地看蒋应规，对方冲他笑：“给你喝。”顿了一下又补充，“巧克力味的，可以喝。”
贺少虞便也笑，圆眼镜眯起来，笑的乖巧：“谢谢啦，那我不客气了。”
早自习不能偷吃东西，但可以光明正大地喝水。
虽说牛奶不是水，但是装在瓶子里巡查老师也看不清里面，而且蒋应规带来的这瓶牛奶是玻璃瓶装的，外表和水杯差不多，足以以假乱真。
浓郁的巧克力味划过食道，香甜的牛奶给肠胃带来了慰藉，贺少虞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
自习结束后大家呼啦啦去吃早饭，有零星几个同学选择趴在桌子上补觉。贺少虞拿了饭卡要去吃早饭，蒋应规主动道：“一起去吃？我给你推荐几个好吃的窗口。”
贺少虞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好哦。”
他跟着蒋应规走出门外，有人等在门口，贺少虞认出这是昨天和蒋应规一起吃早饭的人，没记错的话是叫贺桑，和他同姓。
贺桑嘴里还在抱怨：“哎呦我的蒋哥，你今天怎么跟乌龟爬一样……”话音未落，他注意到落后半步、从他蒋哥背后探出颗头的贺少虞，眯起眼和蒋应规对视。
蒋应规冷冷地看着他，警告道：“闭嘴，再bb滚去自己吃。”
“见色忘友。”贺桑小声嘟嘟囔囔。
贺少虞昨天午饭是被唐阳砚拉去一起吃的，这顿早饭对方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昨天慢了一步的蒋应规这才抓住机会邀请了他，是以贺少虞并不知道蒋应规还有个饭搭子。
他和蒋应规算不上很熟，跟贺桑更是几面之缘，勉强能认出来的地步，走在路上对方的视线频频落在他身上，他有些拘谨，不自觉往蒋应规旁边缩了缩。
蒋应规走着路，胳膊上猝不及防的贴上了一片温热，低头看到贺少虞抿着唇恨不得让自己整个人被遮住的样子，伸腿给了探头探脑的贺桑一脚。
“滚蛋。”他语气不耐烦，“眼珠子管不住就抠了扔掉。”
“无情。”贺桑捂着屁股翻了个白眼。
蒋应规趁机拉住了贺少虞的手腕，入手的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好细。
他虚虚圈着，抓在手里似乎没有实感，腕骨卡在他的虎口，感受不到多余的肉，好像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覆在上面，仿佛他一用力就可以将其折断。
瘦弱的可怜。
蒋应规愈发怜爱贺少虞了。
事实上贺少虞个子并不矮，站在蒋应规这大块头面前不可避免的显得像个小鸡崽子。并且虽然他小病不断，但是从小到大营养搭配的都很好，最多只能算是清瘦，远远不至于到了瘦弱的地步。
贺少虞对于蒋应规在心里单方面认定他“少吃一顿就会饿死”这件事并不清楚，对方拉他手腕这件事发生的有点突然，跟着快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把手抽出来。
蒋应规手里一空，回味般的空抓了几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
林水一中食堂菜品确实不错，连早饭也涵盖了不少品类，贺少虞吃了个七分饱，擦了擦嘴。
一笼小笼包剩了半笼，蒋应规又想怪不得这么瘦，吃的东西跟鸟食一样少。
贺桑则心直口快直接说了出来：“哥们你吃这么少啊？”
“少吗？”贺少虞其实不觉得，他饮食一直被妈妈管控，从种类到数量都是，他消化不好，久而久之也保留了不完全吃饱的习惯。
“我塞牙缝里的都比你吃的多。”贺桑吐槽。
贺少虞有点尴尬，小小的“喔”了声。
蒋应规被贺桑这没眼色的傻子气的咬了咬筷子，忍无可忍：“贺桑，你是傻/逼吗？”
贺桑觉得自己不是，蒋应规又说：“自己滚。”
贺桑已经到了嘴边的插科打诨被堵了回去，他看看面露尴尬的贺少虞，又看看一个眼神也没给他的蒋应规，冷笑了一声端着餐具起身离开。
“……你朋友好像生气了，没关系吗？”贺少虞小心翼翼问，“其实他说两句也没什么的，我知道他没恶意。”
他的眼瞪得圆圆的，含着些许的不安，蒋应规看着他，脑海里浮现了一只耷拉着耳朵的白色兔子。
好想揉一下。蒋应规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手落到贺少虞头上揉了揉，他的发质软，竟还真的有几分像是兔子绒毛。
“没事，贺桑没那么容易生气。”蒋应规解释说，“他这人就是嘴欠，你不开心就骂他，骂完了他就知道什么不该说了。”
贺少虞突然被摸了头，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到蒋应规的解释，没想到对方埋头吃饭还能注意到自己的不开心，贺少虞心下有点小开心，嘴上还要硬一下：“喔……其实也没有不开心。”
蒋应规没拆穿他，三两下吃完剩下的东西，顺手把贺少虞的餐具也收了起来：“走吧。”
贺少虞拿餐具的手摸了个空，默默感动，又给蒋应规在心里发了张好人卡。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