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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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大多数体育老师“多灾多病”的学校，林水一中很重视体育方面的素质教育。
贺少虞早早找老师批了体育课免训证明，不过仍然被要求去操场见习，不能留在教室里。
体育课规定里固定训练项目是篮球，考虑到大多数女生和少部分男生不喜欢打篮球，体育老师只让他们热身两圈，再做一套拉伸，就放他们去自由运动。
贺少虞无所事事，坐在操场旁的看台台阶上托着脸观察同学们跑步，体育老师带队跑回来，安排他去器材室拿球。
贺少虞不清楚器材室位置，应下任务后还没来口询问，队伍里贺桑就举起手，喊道：“老师！我跟他一起去！”
体育老师瞥他一眼：“怎么，拿几个球我还得安排一二三四五个人一起去啊？”
贺桑已经从队伍里钻了出来，笑嘻嘻说：“哎呀老师您有所不知，这个小同学是刚转来的，不知道器材室在哪儿，我带他去认认路嘛。”
“行了行了，”体育老师摆摆手，“你带他去。”
“诶！”贺桑响亮的应声，随即三两步跨到了贺少虞身边，朝他努努嘴，“走吧。”
贺少虞“哦”了声，落后了半步跟着贺桑走，贺桑奇怪问：“我发现你怎么一直喜欢走在别人背后。”
“走在后面方便我跟着你。”贺少虞脸蛋浮上血色，往前跨了一步和贺桑肩并肩，伸出手轻轻拉了拉贺桑的衣角，小声问，“昨天吃饭的时候，你不生气吗？”
贺桑步伐顿住，低下头和贺少虞对视：“我生什么气？”
“蒋应规因为我赶你走，我以为你会不高兴。”贺少虞被他一反问，解释的语气都没底气起来。蒋应规说贺桑不会生气，贺桑也确实承认了自己没生气，这下搞的好像贺少虞自己太矫情想太多。
贺桑一把揽过他的肩，手不老实的拍了拍他的头：“我和蒋哥是发小，这你不知道吧。”
他当然不知道。贺少虞点点头。
贺桑一摊手：“这不就得了，我了解蒋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愿意和你交朋友，那我也愿意，谁会动不动因为朋友生气。”
“诶，我们居然已经是朋友了吗……”贺少虞惊愕。
对贺少虞来说，交朋友是个很漫长的过程，而他和贺桑话都没说两句，在对方认知里居然已经和朋友划上了等号。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们是朋友。”贺桑无所谓道，“你看，我姓贺，你也姓贺，说不定咱俩几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贺少虞觉得他们算不上朋友，顶多算是熟悉点的同学，只是这话说出来跟找茬似的，便咽下不表。
器材室在操场旁边的厕所后面，贺桑推开门后贺少虞跟着进去，拿网袋装了几个篮球，贺桑打好结，又指挥贺少虞取了几个排球。
“其实我跟你一起来是蒋哥让的。”贺桑冷不丁出声。
“嗯……是吗……”贺少虞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呀？”
贺桑磨了磨牙：“他让我来跟你解释我昨天到底生没生气，顺便跟你道歉，因为他觉得我吓到你了。”
贺少虞汗颜。
毕竟被骂被赶走的人都是贺桑，结果还要给自己这个导火索道歉，无怪乎他咬牙。
蒋应规人怎么能这么好……贺少虞感动。
回去时大家已经热身好了，贺桑手里的篮球被一瞬间哄抢而空，贺少虞把排球袋子放下，有几个女生过来拿。
他抬眼扫视了一圈，猝不及防和蒋应规来了个对视。对方和贺桑并肩而立，腋下夹着篮球偏头看向贺少虞的方向，见贺少虞也在看他，举起手挥了挥，勾唇露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
贺少虞也弯了眼睛，抬起手臂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蒋应规得到回应，心跳漏了一拍。早上第一节的体育课天气还很凉爽，有细微的风，太阳挂在东方，暖黄的晨光洒在贺少虞身上，映的他发色金黄，眼睛一弯整个人像只小绵羊，又萌又漂亮。
蒋应规现在看贺少虞哪哪儿都好，心头热热的，冲他走过来，伸出一只手邀请道：“要不要来看我打球？”
贺少虞没法运动，想了想反正自己也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看他们玩，顶多能跟零星几个请假的女生聊聊天。贺少虞本来也不擅长和不熟的人交流，还不如去看蒋应规打球。
这么想着，他轻推了一下蒋应规伸过来的手，应声道：“好呀，你看起来打球一定很厉害，我们走吧。”
蒋应规没能趁机牵上手，倒也不气馁，反正只要贺少虞来看他打球，他有的是耍帅的手段和力气。
贺少虞不是很懂篮球，虽说也看别人打过，但是毕竟没有亲自上手体验，对规则也是一知半解，门外汉的水平。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蒋应规打的厉害。
少年身材精壮，近一米九的个头在一众同龄人里极为突出，说实话，就算贺少虞不认识他，在这样一场比赛里也很难不去注意蒋应规。
他实在是太夺人眼球了。
篮球在天上不断飞来飞去，落在蒋应规手里基本都能投进篮筐，甚至还拿下了几个精准的三分球。少年眼神锐利发亮，带着难驯的野性，期待地投给了贺少虞好几个眼神。
贺少虞托着腮，目光一直落在蒋应规身上，甚至想感叹这比赛简直就是蒋应规的个人秀，完全没给其他人发挥的机会。
蒋应规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打完一场刚停下休息的时候贺桑一把揽住他的肩，气喘吁吁地抱怨：“蒋哥，你今天吃什么了，亢奋成这个鬼样？”
“菜就直说。”蒋应规嫌弃地推开他，“热死了，滚一边去。”
蒋应规扯着短袖领口擦了擦鼻子上沁出的细汗，脚步转向贺少虞，贺桑翻了个白眼，鄙视的嘟嘟囔囔：“见色忘友。”
蒋应规充耳不闻，贺少虞原本看他们打完了，一只手抱着腿，下巴压在膝盖上，垂着头掐草坪上的草尖尖玩，面前蓦地覆上一片阴影，他抬头，缓缓站起了身。
蒋应规一场篮球赛耍了八百个帅，他有信心让贺少虞目光只落在自己身上，并不觉得贺少虞还有被别人吸引走注意力的可能性。心里虽然得意，嘴上还是含蓄问：“怎么样，我球打的帅不帅？”
“帅爆了，看起来一个球场上没人能打过你。”贺少虞诚实道，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蒋应规计谋大获成功，小同桌仰头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是纯粹的赞扬和崇拜，睫毛忽闪忽闪的，他突然很想伸手撸一把小同桌的头，手指抽动，想起自己没洗手，只好遗憾作罢。
贺少虞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是单纯的夸夸，满足一下蒋应规的虚荣心。
体育课不过短短四十分钟，除去最开始热身和最后集合差不多只剩下半节课自由活动的时间，蒋应规索性没继续去打球，而是就地坐在了贺少虞旁边。
面对贺少虞询问的目光，蒋应规仰着头，一脸无辜：“刚才打累了，歇会儿。”说着伸手轻拽贺少虞的衣角，“一起坐。”
蒋应规是很硬朗的长相，脸部线条明晰流畅，下颌线明显，鼻梁高挺而眼窝深邃，加上身高压制，不笑的时候看人就显得及其凶悍。
贺少虞一直都清楚这一点，然而现在对方率先曲腿坐在地上，身高便比他矮了一大截，他的眼神也是温柔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在暖融日光的笼罩下整个人柔和了下来。
好像一只看似凶悍，实则温顺的大型犬。
贺少虞心莫名发软，顺着坐下，蒋应规手臂一伸搭在他肩膀上，贺少虞身子一斜，半靠在了蒋应规身上。
从贺桑的角度看，贺少虞就像是小鸟依人的那只小鸟，小小一只，乖乖巧巧的缩在蒋应规怀里。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