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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地牢烛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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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在寒冷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沉闷。林小满蜷缩在赵府外墙的阴影里，手指紧攥着胸前的玉佩。它持续散发着温热，仿佛在回应她焦灼的心情。预知画面中那间石室的位置已经清晰——赵府西北角的地牢，入口隐藏在假山之后。
"姑娘，这边。"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林小满浑身一颤，险些惊叫出声。她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仆站在巷口，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灯笼的光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映出一双异常清亮的眼睛。
"你是谁？"她压低声音，右手悄悄摸向藏在袖中的匕首。
老仆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牌——上面刻着秦家的家徽。"老奴曾是秦老将军的亲兵，"他声音极轻，"看见姑娘在府外徘徊，猜想是为将军而来。"
林小满的戒备稍减，但玉佩依然发烫，提醒她保持警惕。"你能帮我进去？"
老仆点点头，从包袱里取出一套侍女服饰："换上这个。戌时三刻，厨房后门换岗，有半刻钟的空隙。"
衣服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显然是新准备的。林小满迅速换上，将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老仆又递给她一个食盒："地牢的守卫嗜酒，送些下酒菜去，可拖延时间。"
"为什么要帮我们？"林小满接过食盒，忍不住问道。
老仆的眼神黯淡了一瞬："秦老将军对老奴有救命之恩。这三年来，看着小将军日渐消沉......"他顿了顿，"快走吧，时候不早了。"
月光被云层遮蔽，赵府的高墙在夜色中如同巨兽的脊背。林小满贴着墙根前行，心跳如擂鼓。厨房后门果然如老仆所说，守卫刚刚离开去交接。她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快步走入。
府内灯火通明，巡逻的侍卫来回走动。林小满紧握玉佩，每当它突然发烫，她就立刻躲入阴影或改变方向。有几次，侍卫的脚步声几乎就在耳边，她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
绕过一座荷花池，西北角的假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两个侍卫守在假山前的凉亭里，正就着一碟花生米喝酒。林小满整理了一下衣襟，端着食盒走上前去。
"两位大哥，"她故意粗着嗓子，学着赵府侍女的口气，"厨房新做了酱牛肉，管事让送来给守夜的弟兄们尝尝。"
侍卫的眼睛一亮。"哟，今天什么日子？"其中一人伸手就要掀食盒盖子。
林小满巧妙一躲，笑道："李大哥别急，这牛肉要配热酒才香。奴婢去温一壶来？"
"快去快去！"侍卫挥挥手，注意力已经全在食盒上。
她快步走向假山，趁侍卫不注意，闪身钻入假山后的缝隙。一条狭窄的台阶向下延伸，尽头是一扇铁栅门，门内火光微弱。玉佩突然剧烈震动，秦墨就在里面！
林小满蹑手蹑脚地靠近，发现守门的侍卫正打着瞌睡。她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细铁丝——这是她在现代学的小技巧——轻轻拨开了门锁。
地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借着墙壁上火把的光亮，她看到最里间的铁栅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被铁链锁在墙上。
"秦墨！"她压低声音呼唤，几乎控制不住颤抖。
那人影猛地抬头。尽管满脸血污，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初。"小满？"秦墨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怎么——"
林小满已经冲到栅栏前，手忙脚乱地开锁。铁链哗啦作响，秦墨踉跄着扑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快走！这是个陷阱！"
话音未落，地牢入口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拦住他们！""别让跑了！"
秦墨虽然虚弱，但军人的本能让他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他夺过林小满手中的匕首，将她护在身后："跟紧我。"
第一个冲进来的侍卫还没看清情况，就被秦墨一记手刀击晕。第二个持刀砍来，秦墨侧身闪避，匕首精准地刺入对方手腕。惨叫声中，第三个侍卫已经吹响了警哨。
"没时间了！"秦墨拉起林小满冲向地牢另一端的通道，"这边！"
通道尽头是一堵石墙，看似死路。秦墨却用力推开一块松动的石块，露出后面的狭窄暗道。"赵府的老地牢都有逃生通道，"他喘息着解释，"我父亲当年......"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林小满这才看清他后背的伤势——鞭痕交错，有些已经化脓。"你需要治疗！"她心疼地扶住他。
"先离开这里。"秦墨咬牙坚持，推着她进入暗道。
暗道低矮狭窄，两人只能弯腰前行。黑暗中，林小满胸前的玉佩发出微弱的蓝光，为他们指引方向。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他们钻出暗道，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中，远处就是城墙。
"暂时安全了。"秦墨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在寒冷的夜风中迅速结霜。
林小满撕下衣袖为他简单包扎，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秦墨突然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疼痛。"不，"他声音低沉，"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被抓，你本可以......"
"我不会丢下你，"林小满打断他，"永远不会。"
月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秦墨的眼神变得异常柔软，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擦去她的泪水："小满，我......"
话未说完，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林小满的眼前浮现出新的画面——赵府正厅，赵世荣和几名黑衣人围着一座微型祭坛，那本古籍摊开在桌上，祭坛中央赫然是另一块半月形玉佩！
"他们在启动祭坛！"林小满惊呼，"苏满说那会彻底打破两界平衡！"
秦墨的表情瞬间凝重："必须阻止他们。但凭我们两人......"
"将军！"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赵统领带着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快步走来。林小满下意识挡在秦墨面前，却被后者轻轻拉到身后。
"属下救驾来迟！"赵统领单膝跪地，身后士兵齐刷刷行礼。
秦墨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老周送的信，"赵统领起身解释，"他一直在赵府做内应。我们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正好在城西遇到一队巡逻兵......"他顿了顿，"将军，赵家勾结天机阁，今晚要在子时启动什么'天门大阵'。"
林小满和秦墨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时间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紧迫。
"我们有多少人？"秦墨问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五十精锐已在城外集结，"赵统领回答，"都是跟随将军多年的老兵。"
秦墨点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尽管伤势严重，但他挺直腰背的样子依然如出鞘的利剑："传令下去，分三路潜入赵府。首要目标是阻止祭坛启动，其次......"他看了林小满一眼，"夺取那本古籍。"
士兵们领命而去。赵统领留下两名亲卫保护他们，自己则去安排具体行动。巷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寒风呼啸。
"你该休息，"林小满担忧地看着秦墨苍白的脸色，"让赵统领他们......"
"不行，"秦墨摇头，"只有完整玉佩才能彻底关闭天门。我必须去。"他握住她的手，"但你可以......"
"别想说让我先走的话，"林小满打断他，眼神坚定，"我们是一体的，记得吗？"
秦墨深深地看着她，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他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急促而有力。"等这一切结束，"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我有话要对你说。"
林小满的眼眶再次湿润。她紧紧回抱住他，感受着他真实的体温和气息。"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远处，赵府的轮廓在月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更远处，一轮蓝月悄然升起，洒下妖异的光芒。决战即将开始，而两人的命运，也将在这场风暴中迎来最终的转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