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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恒星不会说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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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凛的指尖悬停在战术屏的红色按钮上。
全息投影里,三艘外星梭形舰正撕开土星环的冰晶带,它们尾焰的幽蓝色像极了弟弟宋烬野觉醒恒星拟态那天的瞳孔。
“哥,别分心。”
耳机里传来烬野带笑的呼吸声,轻得像是星尘擦过耳膜。宋凛的视野边缘闪过一道赤金色——烬野的机甲【红狱】正以自杀式俯冲切入敌舰阵型,粒子刀在真空中划出熔岩般的裂痕。
又是这样。
宋凛咬住后槽牙。每次作战简报会上乖巧点头的烬野,一到战场就疯得像要烧穿宇宙。联邦那群老东西总夸“燧石实验体是完美的战争机器”,却没人问过为什么他从不开启自动防御系统。
“A3区引力场异常!”AI素问的警报突然刺破通讯频道。
宋凛猛地抬头,战术屏上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原本被烬野逼退的敌舰群突然分裂重组,核心舰的炮口正对【红狱】毫无防护的能源舱。那是个教科书级的陷阱,而烬野仿佛主动将心脏送上砧板。
“烬野,立刻左旋37度!”宋凛的指尖几乎捏碎操纵杆。
没有回应。
只有加密频道传来烬野低哑的哼唱,是他十五岁生日时宋凛在贫民窟垃圾山上教他的那首老歌。
**滴——**
熵减操作者的本能先于理智启动。宋凛瞳孔中的时空晶片骤然发烫,眼前的一切开始坍缩成量子泡沫。只要逆转17.3秒,他就能改写那道死亡弹道——
“别动。”
烬野的声音突然切进神经直连频道。这是他们小时候发明的秘密通讯方式,声波会顺着脊椎刺入大脑皮层。
“哥看天上。”
宋凛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偏移。
透过舷窗,他看见烬野的机甲在真空中炸成一团炽白光球。本该被击穿的能源舱位置,却悬浮着一枚微型恒星——那是只有完全解放火种基因才会出现的【日珥爆燃】。
敌舰在纯白烈焰中汽化的瞬间,宋凛听见烬野的笑声混着电流传来:“这次赌赢了…哥的怀表走得很准呢。”
战斗简报室的红灯在第23次闪烁时,宋凛终于砸碎了观测窗。
全息投影定格在烬野自爆前0.03秒的画面:少年摘掉氧气面罩,用口型对监控镜头说了句话。唇语分析系统显示为“再见”,但宋凛知道那不是真相——
三年前烬野第一次失控暴走时,也曾这样隔着燃烧的训练舱玻璃对他蠕动嘴唇。那时候他以为是“救我”,直到昨夜整理旧数据时才惊觉,那分明是…
“情感监测报告X-17。”
莫熵的机械义手突然按在宋凛肩头。这个永远穿着白大褂的首席科学家,此刻眼里跳动着发现新实验体的亢奋:“你弟弟今天的情绪熵值,是正常人类的400倍。”
他弹出一段全息录像:医疗舱里的烬野正在昏迷中痉挛,被恒星纹路爬满的手臂死死攥着个金属块——那是宋凛昨晚送他的怀表,表壳内侧有一道疑似被高温灼刻的罗马数字「Ⅲ」。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莫熵的义眼泛起冷光,“要么立刻对他执行记忆清洗,要么准备好给他收…”
宋凛的粒子匕首横在莫熵喉结时,素问的警报响彻整条走廊。
“警告!实验体燧石逃离禁闭室!警告!检测到恒星级能量反应正在逼近火星殖民…”
舷窗外,赤红光斑刺破黑暗。
宋凛认得那道轨迹。不是机甲,不是战舰,是肉身突破大气层的烬野在燃烧。少年背后展开的火翼撕裂星空,像一封寄往宇宙尽头的血书。
而他腕间的监测环疯狂闪烁着一行小字:
**【认知污染指数:100%】**
(第一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