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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火种与谎言的相对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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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凛的鼻腔灌满焦糊的血腥味。
这不是他第一次闻到自己皮肤碳化的气息——作为熵减操作者,时间回溯的副作用是随机置换身体损伤——但此刻灼烧他喉管的,是火星殖民地上空坠落的火流星。
准确地说,是流星中心那个张开双臂的少年。
**“警告!大气层摩擦温度:8700℃!”**
素问的机械音在耳膜里炸开。宋凛撞开停机坪闸门时,指尖还残留着莫熵动脉的震颤。那个疯子科学家被割喉前最后的笑容,像一根冰锥钉进他的脊椎。
“他把自己…变成了炮弹。”
林昭荧的轮椅碾过满地警报灯碎片。这个被联邦通缉的天才工程师,正用义眼虹膜扫描空中火轨:“能量波形和三个月前木卫二战役的陨石群完全一致——你弟弟在刻意复刻那场屠杀。”
宋凛的战术屏弹出当日档案:
**木卫二战役阵亡名单:17344人**
**生还者:宋凛(轻伤)**
“他要的不是胜利。”林昭荧的轮椅突然转向宋凛,义眼折射出火流星诡谲的光,“是让你重复体验‘差点失去他’的濒死感。”
地面在震颤。
烬野的坠落点炸开熔岩喷泉,赤红岩浆在空中凝结成巨树状结构——那是恒星拟态第三阶段的特征【日冕珊瑚】。宋凛的时空晶片开始不受控地发热,这是遇到同源能量场的征兆。
“别过去!”林昭荧甩出电磁锁链捆住他脚踝,“那根本不是…”
太迟了。
宋凛已经跃入岩浆池。熵减操作者的防护服在绝对高温下形同虚设,但他记得烬野十六岁觉醒异能的那晚,也是这样用火焰裹住他颤抖的手说:“我的火永远不会伤害你。”
血色岩浆突然向两侧分离。
烬野悬浮在真空般的核心区,火翼碎片正雪花般凋零。他胸口插着半截外星舰的幽蓝晶体——正是三小时前本该击中宋凛机甲的那枚弹片。
“哥的怀表…停了。”
烬野举起宋凛送他的青铜怀表。表盘玻璃龟裂,时针永远停在三点——他们初遇的时刻。但最恐怖的细节是表链缠绕着某种生物组织:闪着星屑的银色粘液,与莫熵机械义手的材质完全相同。
宋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逆转时间救下烬野后,医疗舱报告里诡异的备注:【实验体伤口检测到自体DNA降解现象,疑似经历多次细胞分裂】
“你死过多少次?”宋凛的粒子匕首抵住烬野脖颈。
少年笑了。这个笑容让宋凛想起烬野十四岁生日那晚——他偷走实验室抑制剂给自己注射后,也是这样边咳血边笑:“哥猜猜,是你逆转时间的次数多,还是我重生的次数多?”
熔岩穹顶轰然坍塌。
宋凛抱住烬野翻滚躲避时,后颈突然刺痛。少年咬破了他的皮肤,将某种炽热液体注入血管——是混着星核碎片的火种基因。
“现在我们是同类了。”烬野瞳孔泛起恒星诞生的靛蓝色,“哥要不要试试…被焚烧千次的感觉?”
林昭荧的尖叫从通讯器炸开:“快出来!整个岩浆池是假的!”
宋凛抬头,发现那些沸腾的熔岩正在像素化剥落,露出底下冰冷的钛合金地面。这是联邦最新研发的全息牢笼【镜花水月】,专门诱捕情感过载的异能者。
烬野的身体开始透明化。
“他们在你身上装了认知过滤器…”他最后的耳语烫伤宋凛的鼓膜,“所以你看不见我真正想烧给你看的东西…”
警报声撕碎寂静。
莫熵的身影出现在熔岩池边缘,脖颈缠绕着渗血的绷带。他的机械义手捏着一枚芯片——正是宋凛之前植入烬野后颈的追踪器。
“情感熵值突破阈值。”莫熵舔了舔嘴角的血,“该收割了。”
宋凛的时空晶片在此时暴走。
他看见无数个烬野在眼前分裂:七岁缩在贫民窟水管里发抖的烬野、十六岁觉醒异能时烧穿实验室的烬野、还有此刻正在他怀里消散的烬野…所有影像的胸口都插着同一枚幽蓝晶体。
**滴——**
时空跳跃的瞬间,宋凛的手穿透烬野虚化的身体,抓住一片滚烫的记忆体。全息牢笼崩塌成的数据洪流中,他隐约听见烬野多年前的梦呓:
“哥,我梦见你死在我烧不化的冰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