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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偶然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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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客厅，沈朝阳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站在窗前，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昨晚失眠了，脑海里反复浮现陆今安那冷冽的目光和探究的话语：“你最近是在躲着我吗？”
他摇了摇头，试图甩开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
这几天的情绪波动让他愈发想要整理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也许，从整理房间开始，是一种简单却有效的方式。
“今安的房间也该整理了。”沈朝阳在心底想着，放下咖啡杯，走向陆今安的卧室。
……
打开房门时，一股淡淡的柑橘味香气扑面而来，这是陆今安习惯喷洒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房间一如既往地整洁，摆放有序的书桌、干净的床铺，以及那张贴在书桌前的世界地图。
沈朝阳站在房间中央环顾了一圈，犹豫了一瞬——这毕竟是陆今安的私人空间。
他侧过身，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地上一个不小心踢倒的空纸箱吸引了注意。
纸箱里掉出几件旧衣服和几本书，而一本旧相框从堆叠中滑出。
他微微皱眉，弯下腰去拾起相框，镜框背后的玻璃倒映出他的眉眼。
或许是整理东西的习惯被调动了，又或许是因为最近内心太过纠结，沈朝阳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陆今安的书桌。
如果只是简单地收拾些杂物，他完全不担心会引起问题。
可当他的视线扫过桌面最底部的抽屉时，心跳却突然加快了些。
这个抽屉上了锁，用手轻轻一推便纹丝不动。
他迅速找了找钥匙，却在旁边的书架上薄薄的日记本下意外找到了那把看似不起眼的小铜钥匙。
沈朝阳本能地犹豫了一下，但内心的好奇驱使着他将钥匙插入锁孔，随即轻轻一拧，锁应声而开。
抽屉内，整齐地码放着一沓厚厚的信封、一叠用红线捆绑的照片，还有几张沈朝阳再熟悉不过的名片和小物件。
他怔住了，手指轻轻抽出那叠照片。
一张张旧照片摊开在沈朝阳的掌心，那上面居然全是他——他在设计室伏案工作的模样、在家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身影、甚至还有他在阳台上饮茶时的剪影。
这些照片拍摄的角度极为隐秘，分明是被人悄悄捕捉下的。
沈朝阳的心猛地一震，指尖微微颤抖。他从照片下翻出几张泛黄的信封，打开其中一封，里面竟是陆今安的手写字迹。
“沈叔，我总是忍不住偷偷看你，你是我的整个世界。
虽然我知道你可能永远都不会以这样的眼光看我，但我无法控制自己这么想……”
沈朝阳深吸了一口气，视线滑向信封背面，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日期，整整五年之久。
他又翻开另一个信封，发现里面夹着的是他自己常戴的一支钢笔——是沈朝阳几年前在家中找不到的那一支；接着，他看到一条断了扣子的领带，也是他当年随意丢掉的，却被陆今安完整地保存着，用一根干净的白丝带细细裹起，仿佛它是无价之宝。
沈朝阳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一直以为陆今安那份对他“超出分寸”的感情是近两年内才开始变质的，然而眼前的这些物品和文字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份感情从很早以前就扎了根，而且比他想象中更加深沉，也更加病态。
正当沈朝阳陷入复杂的情绪中时，他听到门口传来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是陆今安回来了。
他的心猛地一紧，忙不迭地将东西胡乱塞回抽屉，试图恢复原状。
“沈叔？”随着声响，陆今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脚步由远及近，对他而言却像一场无形的压迫。
下一秒，陆今安推开卧室门，顿时愣住。他看见沈朝阳正站在自己的书桌旁，手还停留在抽屉的边缘。
沈朝阳转过身，强装镇定地笑了一下：“你回来了，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一下房间。”
陆今安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那抽屉微微侧开的缝隙上。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翻了我的东西？”他的声音低沉而冷硬，像一条紧绷的钢绳。
沈朝阳下意识地解释道：“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不小心发现抽屉没锁好……”
“够了！”陆今安低吼一声，快步走上前，一把推开沈朝阳，将抽屉重重地关上。
他俯视着沈朝阳，眼中燃烧着怒火，但又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你都看到了，是吗？”他直截了当地问。
沈朝阳张了张嘴，没有马上回答。他想否认，但在对上陆今安如冰刃般直戳人心的眼神时，所有的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今安……”他低声开口，“这些东西……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陆今安冷笑一声，似是对这个问题感到讽刺。
“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语气充满了嘲弄，眼中却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深渊，“沈叔，从小到大，我的每一刻都围绕着你转。
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原来你一直只是装作不知道。”
“不是装作不知道。”沈朝阳急切地打断，但声音却飘忽无力，“我只是觉得……觉得可能是我的错，是我给了你错误的信号。
但今安，这样的感情，我们不能——”
话未说完，陆今安忽然狠狠攥住了沈朝阳的手腕。
他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却又潜藏着一丝隐秘的悲切。
“不能什么？”他声音压低，“不能承认你也在乎我？
还是不能面对你根本不愿离开我？”
沈朝阳的脊背一僵，他无言以对。他的确在乎陆今安，这个孩子是他抚养长大的，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这种在乎，已经被陆今安扭曲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今安……”沈朝阳犹豫片刻，试图用柔和的语气平息这场对峙，“不管怎样，这些事以后我们再谈好不好？
你需要时间，而我也需要想清楚——”
“不需要时间了。”陆今安毫不留情地打断。
他的目光灼灼，声音中多了几分强硬，“我已经忍得够久了，沈叔。
从今天开始，你再也别想逃开。”
沈朝阳闻言，心下一沉，额角冒出冷汗。他从没有见过陆今安如此决绝的样子，也从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带着无声的张力。
……
雨声不知何时响起，窗外阴云密布。沈朝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逐渐笼罩，他和陆今安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滑向了他再也无法掌控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