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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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昶睡了良久，悠然转醒，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嗯？老板，结账。”
老板手劲儿奇大，一把把岑昶按了下去，“别介，你朋友马上来了，你安心在这儿等着吧。”
岑昶听完一头雾水，朋友，谁？付子昂吗，可他人在西安啊，难不成今晚回来了？
算了，回来就回来吧。
岑昶乖乖就坐，要是没有肩上那只手，他就更乖了。
酒馆很小，在岑昶的位置上，能看到半个门口。
此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脸，岑昶看不清。
男人眼光在人群里一扫，定格在岑昶身上。他走近了，俯身查看岑昶的情况，眼前人目光微微呆滞，神情恍惚。
沈蕴看得好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在岑昶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儿吧？”
岑昶嫌那只手晃得心烦，用双手捉住，有点凉，很舒服，他又将滚烫的额头抵上去。
不知沈蕴藏在口罩下是什么表情，他将手抽出，声音淡淡的像新雪，“别犯病。”
岑昶痴痴笑了两声，不作答。
沈蕴：“你知道我是谁吗？”
又不回答！
算了，不和醉鬼计较。
沈蕴结完账，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打横抱起岑昶。
岑昶则下意识地抓住沈蕴的前襟。
沈蕴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柯鸿还在外面等，他闲来无事开始打量这个藏在街头小巷里的酒馆。
未却酒馆，蓝底白字，印在灯箱布上，如果不是那上面印着提供酒水之类的词语，他会以为这家店买的是煎饼果子之类的。
整体风格给人一种扑面而来早餐店的感觉。
柯鸿小声吐槽道：“怪会找的。”
然后他就看到沈蕴也就是他那不刺你几句就浑身难受正眼不带看别人一眼的老板，抱着岑昶出来了。
抱着。
柯鸿不敢置信，愣了好几秒。
沈蕴走进，“愣着干什么，开门。”
“哦，好，好的。”
沈蕴仔细护着怀里的人，将人放在座椅上，他转身从另一侧上车。
柯鸿踌躇半天，问：“那个，蕴哥，把人送到哪儿啊？我看最近的酒店离这儿也不是很远，要不然我们去哪？实在不行先回剧组也行，把您送到了再送这位帅哥？”
“回南苑，我有事问他。”沈蕴干脆道。
柯鸿：“啊？”
……一夜狼藉。
沈蕴觉少，多年的毛病了，幽冥的黑暗里他坐起身，侧看到身旁的人眉头微蹙，梦里也痛苦着。
想要的拿到了，还有什么可痛苦的？
沈蕴下床，轻手轻脚，穿衣服时还是不免剐蹭到后背，他“嘶”了一声。
两人昨晚跟打架似的，一场下来，谁也没落着好。
岑昶身上的青，沈蕴身上的伤。
沈蕴在阳台坐着，天还冷，他恍然不觉，一只脚踩在椅子边沿儿，白色的薄衫随冷风飘荡，一副不修边幅颓然的样子。他点燃烟，猩红的光在指
尖转动，烟味儿弥漫在空中，钻进肺里，好像这样就能把心里的苦水涤干。
昨夜，沈亦文家里。
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瘦的中年男人将一沓剧本摔在茶几上，他习惯性推了推眼镜，道：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让外人看笑话是什么光荣吗？你也是成年人了。”
沈亦文摆出严父架子，喋喋不休，“你之前还小，我不说你，但现在你已经大了，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了。”
“你要是让我回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沈蕴挑眉。
沈亦文脸一僵，“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沈蕴冷笑道：“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一没生我，二没养我，咱俩这父子关系早到头了。”
他嫌弃地拿起茶几上的剧本，翻都没翻开，“自己的本子拍出来没人看，就想找演员来带，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打磨打磨剧本。”
说完，手里的剧本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沈蕴头也不回走了。
沈亦文则捏着眉心坐在沙发上。
不好骗了呀。
烟将燃尽，灼热的温度迫使沈蕴回神。
沈蕴深深吐了口气，烟头碾灭丢在透明的玻璃烟灰缸里。
昨晚还是太过火了，兜兜转转，竟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沈蕴自嘲笑笑，转身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整个过程没再刻意放低音量。
沈蕴的房子很通透，无论在哪个位置总能将剩下的风景尽收眼底。
天然大理石的厨台，沈蕴一只手撑在上面，另一只手把玩空杯，眼却看着床，明显心不在焉。
“醒了。”
沈蕴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岑昶负气没理会。
岑昶惨白一张脸，整个人都是僵的，他忍住浑身酸痛下床去，手脚不听使唤，一个不留神摔到地上。
“嘶。”
岑昶挣扎着起身，臂弯处忽地一热，一只大手贴了上来，是沈蕴。
岑昶本能想甩开，转念一想，反手握住了沈蕴的手，眼尾飞挑，说了句“谢谢。”
沈蕴矜贵抽出自己的手，“一身酒味儿，洗洗吧。”
“好，”岑昶话音拖长，“衣服穿你的吗？”
沈蕴双唇紧闭，人变得这么快吗？
岑昶见沈蕴一直不答，撇撇嘴，“得，不指望你了。”
他抱起昨晚散乱的衣服钻进浴室，好在沈蕴没缺德到浴室门也做成透明的地步。
岑昶背靠浴室门，确定沈蕴看不到后紧绷的身体缓缓下坠，压抑的哭声细细密密。
水流冲击岑昶的身体，洗净了痕迹。
再出来时，岑昶又变成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在这座空大的房子里乱转，遛到厨房，赫然发现桌上那杯蜂蜜水，装蜂蜜的罐子还在一旁。
“有心了，还记着我喝多了。”岑昶高举杯子向沈蕴示意。
沈蕴已经穿好了衣裳，不是西装，是风衣。
岑昶心下一紧。沈蕴要干吗？走人了事儿？那他呢？
“你别走。”岑昶快步上前，拽住了沈蕴的衣角。
沈蕴真的停下脚步等岑昶开口了，岑昶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资源，说好的。”
岑昶最终还是屈辱地说出口，无论他装得多么洒脱，依然掩盖不了交易的本质。
“跟上。”沈蕴也不推脱。
跟上，跟去哪儿？
岑昶以为会是沈蕴的工作室，结果是故地重游。
他们来到《沙漏》的拍摄现场。
这是干吗？
岑昶不解，沈蕴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你一会儿带他去酒店办入住，我找成旭谈点事。”沈蕴把岑昶指给导演助理，然后自己就走了。
……
“你又干什么啊？！”成旭抓狂道，“原先男二林苏生可是环视的人，你就这么明目张胆把他换下来？想让我亏得血本无归直说。”
“环视不是想捧林苏生吗，我白送他一个热搜还不好？”沈蕴说。
成旭叹了口气，劝道：“哎，我知道环视想踩你捧新人，换林苏生下来是迟早的事，但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现过了这段时间，后面找个理由换
了。”
“我可以追投。”沈蕴说得决绝，不容有疑。
“这不是投不投的问题，到最后环视报复的是谁？不还是你？”成旭苦口婆心，“不是，自从我回国就发现了，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啊？”
“……”
成旭败了，投降道：“得得得，换，换还不行。你现在跟我说是心里有人选了？”
“嗯，有了。”
成旭奇了，问：“谁啊？能入你法眼？”
“岑昶。”
这个名字沈蕴说得轻飘飘，但成旭着实大吃一惊？
“怎么是他？！你俩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
“我昨晚跟他……”沈蕴脸色古怪，说了一半没说下去。
“你跟他怎么了你倒是说，等等，”成旭醍醐灌顶般，手指在沈蕴远去的岑昶的方向来回摆动，“该不会是你跟他……”
“不是，他镜头虽然被删了，但钱没少他的吧，他跟你哭得多惨啊犯得着你拿男二赔给他？”成旭疑惑。
成旭对沈蕴性格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完全没想到此刻的沈蕴是根本不会理会别人的哭诉的。
“岑昶镜头被删？”沈蕴不知道此事。
“哦，对，你昨天被沈叔叫回去了，不知道。”成旭一拍脑门，一一解释给沈蕴说明了。
等解释完了，成旭也回味过来了，意识到不对，“不对啊，你既然不知道他镜头被删的事儿，干嘛非让他演男二？”
“……”
“你和他？”成旭问。
沈蕴不答，径自走了。
成旭暗想：昨晚跟岑昶？晚上能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