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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免费的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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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场的三分钟里,陈哥显得比他还要紧张焦灼。
怎么还是没声音?
难道这小子真准备跑上去耍杂技?夏宜星实力很强,训练也很踏实,不应该初试都过不了。
“咔嚓”
门的把手动了,出来的人正是陈哥脑海里的主人公,夏宜星面无表情的关上门,瞥了一眼陈哥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陈哥连忙跟上,等着他开口。
夏宜星摇摇头,瘫倒在沙发上,连笑容看起来都挂不住了。陈哥内心已经知道答案了,叹了一口气,将桌子上的抽纸拿来,给沙发上狼狈的人递过去。
“说说怎么回事吧,难不成你是真的上去表演了骑单车耍彩球?”
带着这般模样一进去,就吓了正在整理选手档案准备离开的评委们一跳,他们一致认为夏宜星走错了地方,再三确认他真的是参加初试的选手后才再次坐下。
夏宜星站在圆台上向下望去,坐在正中间的人西装革履,带着银边的眼镜,时不时地转动笔杆,在看到狼狈的夏宜星进场时眼睛亮了亮,同一时间夏宜星也看向他面前桌子上放着的名牌。
特邀评委:顾嘉木
是一个以前月评没见过的陌生的老师,不过长得很好看。
还没等夏宜星开口,顾评委便带头鼓起了掌,没等其他评委反应过来,这人便开口说:“怎么没有掌声啊?”
其他评委显然也没料到是这种发展,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鼓掌还是不该,而引起这个漩涡的主人公顾嘉木手上的喝彩工作却没停。
“先表演再自我介绍吧。”顾评委笑的如沐春风露出期待的表情。
夏宜星本来准备的是海外红房子舞者翻跳过的歌,舞蹈难度很高,动作很杂乱,原曲其中还包含很多需要转音飙高音的地方,是一首很有难度的歌,原本他很有自信用这首歌折服评委。
但刚才赶路过程中他气都没缓过来,面上的红晕还未消散,显然无法将准备的所有一一呈现出来。
综上,他宁愿给自己出一道难度适中的题进行完美解答,也不想选择难题去赌不确定的状态。
要么保唱歌要么保舞蹈,夏宜星的舞蹈是强项,所以为了稳妥他临时把表演曲目变更为某个组合的舞曲。此曲舞蹈和rap居多,需要唱的旋律比较甜蜜欢快,不需要考究技巧和高音水平。
欢快的旋律渲染性强,虽然面前的人穿着怪诞,但他实力的确不俗,歌曲开头的英文低吟一出整个人就变了个状态。
唱完最后一句歌词的夏宜星站在原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评委老师好,我是夏宜星。”
这回掌声稀稀拉拉响起,评委们也纷纷满意的点头。
评委A说:“我记得你一直是月评的第一名吧,刚才你的舞蹈我看过了,这首歌律动细节很多,你完成的很好。”
夏宜星擦擦汗重重点头,评委B也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音色也不错,是个好苗子,就是颗粒感很重,平时需要保护好自己的嗓子。”
评委C说:“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是这个打扮,但月评见你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将来是要做门面的。还是希望有机会可以再看到你帅气的表演一遍这首歌。”
最后到刚才莫名其妙鼓掌的顾嘉木,他眯起眼睛点头,像是赞同评委三人说的话,“是做的很好,怪不得是月评第一,公司里人才真是比我想象中的多呀。”
刚要松一口气,此人接着开口:“但是不好意思,这次参加节目的名额里没有你,你被Pass了。”
顾嘉木表情未变,但说出来的话让夏宜星刚沸腾起来的心瞬间掉落到冰窖里。其他评委皆是一惊,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发出声响。空气仿佛凝固了。
能这样拥有生杀大权的,一定不是普通评委了,估计是公司高层派来的人。
“作为一个爱豆,外观就是粉丝的第一生产力。平时审美差私服邋遢可以没关系,能包装就行。但你今天是来参加节目初试的。我们四个是你的观众,你顶着快画成涂鸦本的脸和流浪汉般的穿搭还有一身的汗味是在惩罚我们吗?”
顾嘉木看到夏宜星逐渐苍白的脸和在裤缝边缘抓紧的手,这下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他还嫌不够难堪般又添了一把火:“你的实力是很好,也很聪明。节目单上你本来准备的不是这首歌,为了最大化自己的优势临时更换了曲目,这点很值得欣赏。比我见过的很多出道之后的人临场反应能力好多了。邋遢就邋遢吧,实力听其他评委说还是顶梁柱水平,本来我是打算给你这个名额的。”
夏宜星目光紧随着边说边在屋里随处转悠的男人,等着他的最终拍板。
“可是你今天迟到了四分钟,在17:04才踏进教室,很抱歉初试在下午五点就结束了。五点前我是你的评委,五点后很荣幸,作为你的观众看了一场免费的表演。所以我在你一进场就开始鼓掌对你表达感谢,的确很精彩,辛苦了。”
陈哥听完过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真想抄起一根鞭子,去小区楼下的公园里和老大爷比赛抽陀螺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夏宜星说完过程后抬头直楞楞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哎,也怪我那天不该强求你来。”陈哥叹气。
他动作没变,回复陈哥:“不是强求,是我自己要来的。你知道吗陈哥,他说完后我明明很生气,但是我发现我无法反驳一个字。”
因为这个人说的都对。
“你不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怎么就偏偏今天迟到还搞成这样?”
记忆回到游乐场员工休息室门外,女人在看到他时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攥住夏宜星的手臂。
她语无伦次地说:“你是……你是那个小丑吧!我们早上看过你的表演,请帮我找找孩子吧,我在这一片真的没找到别的工作人员。”
穿着有些凌乱的衣裳,挎在胳膊上的小香皮包拉链口也敞开着。
显然是在寻找孩子的过程中奔波了许久,话语中夹杂着哽咽和哭腔,看起来很狼狈。
夏宜星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先别着急女士,出门一直朝左走先去前台广播一下,我这边打电话让工作人员都帮忙留意,大家一起帮您寻找孩子,你现在好好想想孩子的体貌特征。”
“他……他大概这么高,名字叫豆豆。穿着米色短袖,上面头上带着一个蓝色的小帽子,迷彩短裤,头发有点卷。”
手机上闹钟这时又不合时宜地响了一遍,像很难听的警报声。夏宜星咬咬牙,还是狠下心把闹钟关闭,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孩子。
凭借对游乐场的熟悉,他首先前往孩子可能会感兴趣的旋转木马和糖果屋附近寻找,还要时不时地向周围游客询问是否见过符合描述的孩子。赶来帮忙的周家兄弟则分别前往室内乐园和迷宫,确保不遗漏每一个角落。
衣摆突然被扯了扯,是一个别着草莓发夹的小女孩。
她指着滑梯乐园的方向一字一句的说,“小丑哥哥,我要告状。他未经允许吃了我的冰淇淋,你早上说吃别的人的零食需要经过本人同意的。”
夏宜星脸上的妆因为闷热的衣服全都花了,一直持续找人和喊叫,嗓子干涩,大口喘气休息时显得有些狰狞。
他用沙哑的声音开口,“哥哥明天再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发现小女孩虽然害怕的退了两步,但手还是没松开。
他只好顺着女孩指的方向望去,定睛一看,玩滑梯的那个胖胖的孩子身上穿的正是米色短袖和迷彩裤,脚边的蓝色帽子里放满了沙子,还有一头凌乱的卷发。
就是他要找的人!
三步冲上前拉住一脸懵的男孩,夏宜星发现小胖子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冰淇淋和巧克力酱。
打电话叫女人赶来时,出现的不止她一个,还有搀扶着她的穿着黑色皮衣的高大男人,虽然带着墨镜没露出全脸,但还是不难看出其优越高挺的的鼻尖和锋利的下颚线,嘴唇很薄,因为持续呼唤孩子的名字上面还起了点死皮。
男人接过孩子低声道了一句谢,随即一脚朝着小胖子屁股踹过去,豆豆随即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
这豆豆的爹……下手还真狠。
事情顺利解决,夏宜星飞快抹了一把脸上快掉光的油彩,在背带裤上蹭了蹭,刚准备清理下就发现湿巾在奔跑过程中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丢了就丢了吧,他人必须先到公司才行。
夏宜星此刻是真的恨不得插上翅膀,他冲到休息室拿起包就往出口方向跑,没曾想赶上离园高峰,挤的他快要窒息了,好不容易出了园发现车夹车根本动不了,打的车也进不来。
此时,一辆黑色摩托车如闪电般突然停在他面前,车身闪烁着冷峻的金属光泽。
驾驶者是个穿着黑色皮衣戴着黑色的头盔的男人,他迅速而有力地抢过夏宜星的包,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紧接着扔过来个同款头盔,上面还粘了个哆啦A梦的竹蜻蜓和很多贴画,一看就是豆豆的杰作。
头盔在阳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沉甸甸的。
豆豆爸爸用一个简洁而有力的手势示意他快速上车,夏宜星震惊之余,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的本能让他迅速反应,报出了公司地址后跨上摩托车后座。
发动机的轰鸣声如野兽咆哮,巨大的噪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空气。
摩托车如同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绕过堵在路口的轿车,在一众家庭艳羡的目光中呼啸而去。风刮得脸颊生疼,前座男人的皮衣猎猎作响。
夏宜星倒是没想到他的驾驶技术如此高超,黑色摩托车在车流中灵活穿梭,每一次加速、转弯都让人心跳加速。
十分钟不到,摩托车就抵达了公司门口,没等他道谢,豆豆爸爸就发动车离开了这里。
夏宜星看着车尾也顾不得想别的,焦急地冲向公司电梯间,然而今天的电梯像是故意与他作对,怎么摁指示灯都静止不动。
时间紧迫,他果断选择了爬楼梯。八层楼对于此时的自己来说不亚于攀高山,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肺部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拜托!一定要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