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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黑曜石匣的窃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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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克索斯星系的夜空永远不会有真正的黑暗。
陆临川站在议会大厦七百层的落地窗前，望着穹顶外流动的极光。那是人工大气层过滤后的星光，被精心调试成最符合"精英审美"的银蓝色。他松开领口的第一颗纽扣，这个微小的叛逆举动立刻触发了室内温控系统的警报。
"议长公子，您的心率升高了0.3个点。"天花板传来AI管家的声音，"需要为您预约基因稳定剂注射吗？"
"不必。"他抬手关闭警报系统，指腹在控制面板上停留的时间比必要长了半秒——这是他在母亲被处决那年养成的习惯。当时他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到母亲用这个动作黑进了家庭安防系统。
腕上的生物芯片突然发烫，全息投影在视网膜上展开：【23:00，私人收藏室，安保系统升级完成】
陆临川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父亲又在试探他。那个所谓的"黑曜石匣"里装着母亲最后的遗物，十年来安保系统"升级"了十七次，每次都会留下不同的漏洞等他去破解——这是场心照不宣的猫鼠游戏。
"准备飞梭。"他解开袖扣，露出内侧藏的微型解码器，"我要去欣赏新到的阿斯特拉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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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瑞波斯星系的垃圾雨下到第三轮时，沈夜行终于修好了机械义眼的夜视功能。
"见鬼的联盟技术。"他吐掉嘴里的电路板碎片，右眼虹膜闪过一串猩红数据流。五百米外那栋倾斜的废楼里，三个联盟特工正在用射线枪烧灼某个倒霉鬼的脚底板。
"锈钉之家的坐标值三根营养剂？"耳机里罗枭的笑声夹杂着电流杂音，"小沈啊，你这群崽子越来越不值钱了。"
沈夜行把扳手砸向正在偷他能量电池的拾荒小孩，准头故意偏了五厘米："再加两盒抗生素，否则我就告诉白曜元帅，去年忒修斯星系的军火是你——"
"成交！"罗枭的投影突然凑近，"不过你得先接个私活。涅克索斯星系，黑曜石匣，雇主开价够养活你那窝小崽子半年。"
全息图像在义眼里炸开：一座悬浮在透明力场中的十二面体容器，表面流动着类似卡俄斯遗迹的纹路。沈夜行的机械眼突然刺痛，这感觉他只在靠近旧神遗物时体验过。
"定金呢？"
"已经送到孤儿院了。"罗枭的投影开始闪烁，"提醒你，这次的目标在陆沉舟儿子的收藏室里。"
沈夜行舔了舔虎牙上的豁口——那是上次被白曜的粒子剑扫到的。他想起三天前饿晕在垃圾堆里的六岁女孩小绫，她后颈的基因编码显示来自赫利俄斯实验场。
"告诉雇主，"他扯下沾满机油的绷带，"我要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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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川的指尖在收藏室的门禁系统上游走。父亲这次玩得很精致：三重生物认证锁嵌套着反黑客陷阱，最里层居然用了军方级别的量子加密。他故意在第二重认证时停顿，让系统记录下"失败尝试"。
"果然。"当看到隐藏在油画后的备用通道时，他轻轻摇头。父亲总爱用这种古典主义的把戏，仿佛在重温两百年前地球时代的特工电影。
收藏室里弥漫着阿斯特拉星系的冷香。陆临川径直走向最新收藏品——一座被囚禁在力场中的荧光珊瑚。这是上周从阿斯特拉走私来的违禁品，表面看是艺术品，实际内层刻着反抗军的联络密码。
他正要触碰珊瑚，警报系统突然静默地闪烁红光。不是他触发的。
落地窗外，一个黑影正顺着磁力管道下滑。那人穿着厄瑞波斯星系常见的拼接护甲，右眼闪着不自然的红光。当黑影撞破玻璃的瞬间，陆临川看清了他嘴角的虎牙和锁骨上方的电子纹身——"锈钉之家4.0"。
沈夜行。
这个名字自动从记忆库里跳出来。联盟通缉榜第七十三位，专偷贵族把柄却不杀人的怪盗。
"晚上好，公子哥。"入侵者稳稳落地，机械义眼锁定陆临川的虹膜，"建议你站那儿别动，我拿个东西就走。"
陆临川微微眯眼。有趣，父亲这次居然雇了真人来测试他。他故意后退半步，露出身后展示柜里的黑曜石匣："你要这个？"
沈夜行吹了声口哨。义眼扫描显示这个贵族公子没有武器，但某种直觉让他汗毛倒竖。通常这种养尊处优的基因优化产物，此刻早该吓得启动紧急求救了。
"你知道吗？"沈夜行慢慢靠近展示柜，"在厄瑞波斯，我们管你这种人叫'镀金囚鸟'。"他猛地砸碎防护罩，"笼子再贵也是笼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黑曜石匣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表面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像血管般爬上他的手臂。更可怕的是，他的机械义眼开始不受控制地投射全息影像：一段被加密的联盟文件，标题是【湮灭计划：边缘星系净化倒计时】。
陆临川的表情终于变了。这不是父亲的测试。
"别动！"他扑向沈夜行，却在碰到对方手臂时被一股电流击退。整个房间突然陷入黑暗，只有黑曜石匣和机械义眼交相辉映，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影像——某个巨大黑色十二面体悬浮在星空中，下方标注着【Ω-07】。
沈夜行感觉有冰冷的金属抵住后颈。陆临川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呼吸喷在他耳畔："佣兵先生，看来我们都要重新评估今晚的行程了。"
窗外传来引擎轰鸣。十二架联盟战机正在集结，领航机上的标志让沈夜行瞳孔收缩——白曜的直属部队。
"精彩。"他反手抓住陆临川的领带，"你爹抓儿子还带军队？"
陆临川盯着他义眼里尚未消失的影像，忽然笑了："不，他们是来灭口的。"他按下袖扣的机关，地板突然裂开，"想活命就跟我跳。"
当两人坠入地下通道时，沈夜行最后看到的是收藏室爆炸的火光，以及陆临川眼中某种他从未在贵族脸上见过的情绪——兴奋。
